24、第 24 章(1 / 2)

#024

戚寧玉靜坐著等了好一會兒,邢譽川都沒有回答他,他踩到邢譽川坐的轉椅,用腳往外一推,把自己給推了出去。

在他的椅子溜遠時,邢譽川忽然拽住了他的椅子扶手,又把他拉回來,然後直盯著他。

“這和小爍有什麼關係?我說的是你的事。”

戚寧玉聽到邢譽川終於反駁他,回道:“你身邊的位置有那麼多嗎?哥哥。”

“戚寧玉!”

邢譽川不受控製地吼了一聲,又壓下聲音來,“我說了不許再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那邢總,會開完了,我要走了。”

戚寧玉聽話地換了工作時的語氣,他轉開椅子站起來。

“不許走。”

邢譽川怒極地跟著起來,拉住戚寧玉的手,把人一下甩到會議桌上。戚寧玉要撞到桌子時他把手墊到了下麵,在桌上撞出“嘭”的一聲響。

他隨即壓下去,狠狠地瞪著戚寧玉,“你非要跟我對著乾?你明知道我在生什麼氣。”

“我不知道,我正常的在工作,是你不請自來打亂了我們的會議!”

“我不請自來?”邢譽川冷笑了一聲,手又捏到了戚寧玉的後頸,然後說,“你的工作是把我丟在路邊,跟那個雷森去什麼音樂節,亂吃東西到胃疼!是跟他一起玩遊戲贏個什麼玩具,是跟他聽彆人唱歌,是對他笑成那樣?”

他又想起來那天戚寧玉的笑容,真的刻進了他心裡,他不滿地說:“寧玉,你都從來沒對我那麼笑過。”

戚寧玉笑了,笑得隻是牽起了皮肉。

他才該說“和雷森有什麼關係”,他活到現在,除了6歲前,他就隻真情實感對邢譽川笑過。

邢譽川聽不到戚寧玉的否認,聽不到戚寧玉服軟認輸哄他的話,他仿佛被無數隻爪子撓著心一樣,他問:“你不想解釋嗎?”

戚寧玉還是不回答他,他又說:“那彆解釋了,跟我回家,等你想解釋了我們再談。”

“我辭職。”

戚寧玉忽然冒出口一句。

邢譽川靜了好一會兒,終於確信了他剛聽到的是什麼,語氣不自覺軟下來,“寧玉,我不是要你辭職。”

“那你要我怎麼樣?”

戚寧玉平靜地望著邢譽川,明明曖昧的姿勢語氣卻仿佛在談判桌上似的,“你要調崗我就調,你要我讓辦公室我就讓,你要我給彆人加班我就加。你要我遠離雷森,我說我回去給你當助裡你怕冉爍沒地方去,我說辭職你又說你不是。”

說到這裡他頓下來冷笑了一聲,然後對邢譽川問:“你要我怎麼樣啊?哥哥。”

邢譽川心裡的千百個裡由一時全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回道:“好,你要辭職就辭職,你想做什麼就做,好了嗎?”

“我想辭職後去國外開個馬場,我想去養馬。”

戚寧玉語氣平淡,話題一下跳得太遠,邢譽川思路沒接上,他莫名地盯著戚寧玉。

戚寧玉說:“上次在馬場,我問過馬場的負責人,我覺得有意思。”

頓時,邢譽川又後悔了,壓著聲質問:“你是想養馬,還是因為雷森?”

戚寧玉不懂為什麼又扯回了雷森,但他認下了,“上次和他騎完馬後,我就喜歡上了。”

喜歡騎馬還是喜歡雷森?邢譽川的表情和整個人都僵了一瞬,他盯著戚寧玉突兀地笑了,笑得仿佛眼神是死神的鐮刀。

語氣卻不覺地緩和下來,仿佛平時哄著戚寧玉那樣,“好,不提雷森了。但是國外那麼遠,我怎麼見你?你去了不想我嗎?”

“不是你非要扯上雷森的?”

說了不提戚寧玉非要提,提完了還繼續說:“我不想再留在集團,我要去國外。”

邢譽川笑意不減,語氣不變地接道:“寧玉,如果你非要提他,雷森的工作室就開不下去了,他以前的那些劣跡足夠讓他在這一行混不下去,協助有夫之婦卷款逃走也是犯法的。”

戚寧玉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邢譽川繼續說:“你要養馬要馬場都可以,但國外太遠了。不去了,好不好?”

戚寧玉還是不回答他,他就俯身去吻他,然後又說:“而且,你要是隔了那麼遠,沒了你我睡不著怎麼辦?寶寶,哥哥不能沒有你。”

那些年邢譽川陪戚寧玉睡,養成依賴的不隻是戚寧玉,邢譽川反而後遺症更嚴重。他們剛分床那段時間,每天都是邢譽川在自己房間入睡,在戚寧玉床上醒來,戚寧玉鎖了門他還會自己夢遊去找鑰匙開門。

後來,邢譽川在外麵養了情人,留宿在情人那裡,有時還會半夜突然醒來,非得回家抱著戚寧玉才能安心入睡。

戚寧玉回想來前幾年,邢譽川經常半夜回來爬到他床上,帶著一身陌生香水味的事,他伸手推開了邢譽川。

其實他開口時就知道,邢譽川不會同意,無論是讓冉爍走,還是他出國。他站直身,整裡好亂了的衣服回答了邢譽川的話。

“好。既然邢總都不同意,那也彆來防礙我工作了。”

邢譽川佇在原地,看著戚寧玉就這麼出去,他一動不動,慢慢地攆著指尖,眼神仿佛一點一點沉進了深淵裡。

他不知在會議室裡站了多久,直到冉爍來敲門。

“邢……哥,已經中午了,去吃飯吧。”

邢譽川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12點,他終於抬腳往外走,走到冉爍身邊時說:“你自己去吧。”

冉爍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不去嗎?”

“我去找寧玉。”

邢譽川從會議室走出去,外麵辦公室的員工見了他都一臉震驚,沒想這麼半天他竟然還一直在會議室裡,不過看到邢大老板仿佛要找誰索命的眼神,誰也不敢出聲。

邢譽川就一路如死神過境般,在一片死寂中走進了戚寧玉的辦公室。

戚寧玉又不在。

李薇見到邢譽川過來,上前去問:“邢總,你找戚副總嗎?”

邢譽川朝她看了一眼算是回答,她連忙說:“戚副總去食堂吃飯了。”

“他和誰?”

李薇直覺這是個送命的問題,但在邢大老板的注視下,她不敢說謊,“和雷森一起。”

邢譽川倏地眉頭一凜,轉身出了辦公室。

冉爍小心地跟著邢譽川,見邢譽川出來,他跟上去問:“哥,你要去食堂吃飯嗎?我跟你一起吧,你不常去,肯定不熟。”

雖然他來之後邢譽川常帶他出去蹭飯,他也不熟,但總比邢譽川去的次數多。

邢譽川沒有回答他,自顧地走在前麵,他就默默跟上去。

下樓到了食堂,因為不同部門的用餐時間分了時段,所以人不是特彆多。他們進去看了一圈就見到了在靠窗位置的一個圓桌,戚寧玉和雷森坐在一起,旁邊還有另外兩個同事。

冉爍問:“哥,你要吃什麼,我幫你拿。”

邢譽川又沒有回答他,徑直走到了戚寧玉坐的那一桌,站到戚寧玉旁邊,垂著視線往下看。

“寧玉,怎麼來吃食堂了?”

邢譽川壓抑著語氣掩藏怒火,聲音聽起來就有些低沉。

戚寧玉隨意地抬眼一瞥,回答說:“我經常來食堂,邢總你不知道而已。”

頓時,邢譽川的表情有些僵不住了。

戚寧玉剛來集團那兩年,他新鮮得像是拿到新玩具的小朋友,去哪裡把人帶著,仿佛一秒不見戚寧玉就會丟了似的。

後來,他也想不起什麼時候開始,戚寧玉就越來越嚴肅,裝出一副老成的模樣,不肯一步不離地跟著他了,工作也越來越忙,忙到經常無視他。他作為老板和上司,常常不明白戚寧玉為什麼那麼忙,直到某天突然發現戚寧玉當了他的特助後,他的工作省了很多事。

他忍不住驕傲地想他的寧玉寶貝那麼努力都是為了幫他,也就由著戚寧玉去了。

再後來,似乎就變得在辦公室裡,他和戚寧玉各不相管,他也確實很久沒有上班中午約戚寧玉一起吃過飯了。

戚寧玉忽然又問:“邢總不知道怎麼打飯嗎?”

問完了終於又看了他一眼,隨即這一眼往他旁邊移過去說道:“你問問你旁邊的冉特助,他應該清楚,不清楚也是他的職責,讓他去問該問的人。你站在這裡擋著光了。”

邢譽川的臉色黑下來,冉爍連忙說:“哥……不、邢總,你坐著等我,我知道。你喜歡吃的煎鱈魚,食堂做得還不錯。”

戚寧玉接道:“他不喜歡煎鱈魚,那是我喜歡的。他喜歡吃蒸鮭魚。”

冉爍臉上頓時失去了表情,不過瞬間又無事般地笑起來,“原來是這樣,謝謝戚副總告訴我,我會記住的。”

邢譽川沒發脾氣,也沒被氣走,他硬是帶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在戚寧玉旁邊坐下,然後對冉爍說:“我就喜歡吃煎鱈魚,去拿。”

冉爍一怔一愣,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戚寧玉如常地吃飯,邢譽川就筆直地坐著看他吃。

兩人像是習以為常,誰也沒影響到誰,但旁邊的三人如坐針氈,下意識往遠離兩人的方向挪,尤其是那兩位無辜的同事,這個場麵走也不好,留不走又吃不下飯。

好在冉爍回來得很快,帶了兩份飯,一份給了邢譽川,他自己端著另外一份坐到了邢譽川旁邊。

兩位同事不清楚總裁辦公室裡的事,隻覺這位冉特助真勇敢,竟然主動往“鐵血玫瑰”和“邢大死神”身邊湊。

就在所有人都坐下,邢譽川拿起筷子要給戚寧玉夾魚時,戚寧玉把盤子一推,放了筷子說:“我吃好了,邢總慢慢來。”

旁邊的兩人見戚寧玉要走,連忙如蒙大赦地也跟著放下筷子說要走。

雷森跟著也不吃了,“寧玉,我跟你一起走。”

於是,四人從桌子的另一邊走出去,走了,剩下邢譽川和冉爍僵坐著。

半晌,冉爍見邢譽川都沒動一下,小心地叫了一聲,“哥,你——”

邢譽川放下筷子,什麼也沒說,端起他一口沒吃的飯,去倒了剩飯,還了盤子,上樓了。

冉爍跟在邢譽川身後,靜靜盯著邢譽川的背影,許久後他悄悄地冷哼了一聲。

戚寧玉沒把邢譽川剛才的行為放在心上,他回到辦公室裡,如常地繼續工作,一直到了下班的時間。

他已經習慣了加班,沒想這麼早回去。可下班時間剛過,他辦公室的門被直接推開了,邢譽川如進自己辦公室一樣大步走進來,到了他的辦公桌前。

“邢總,有什麼事你親自來?”

邢譽川克製著不計較這生疏的語氣,“來接你下班。”

戚寧玉直接拒絕,“我要加班。”

邢譽川乾脆走到他的位置旁邊,把他的筆記本電腦扣下去,“今天不加,你老板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