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認識多久啊,都叫上沈哥了? 童老爺子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不過沒大事,他既然有這膽子撒網,應該也有心理準備。” 隻是,會撈到什麼就不太好說了。 童皓聽得一頭霧水,一再追問。 被他問得很煩的童老爺子最後按了按眉心,歎口氣:“我也不確定,這樣,你明天去探探秦雪舞的口風,問一下他對那玉知道些什麼,我才好分析。” “哦,這個啊,沒問題!”童皓輕籲了口氣,放下心來:“包在我身上,剛好我明天要去找五哥來著。” 他問完事,一拍扶手起了身:“那行,爺爺你繼續看書吧,我先洗澡去了。” “對了。”他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瑤瑤回學校了沒?她電話怎麼打不通。” “你還記得你有個妹妹啊。”說起這個,童老爺子有些不悅地戴上眼鏡,不再看他:“你不用打了,她說了,把你拉黑名單了。” ???什麼情況!? 童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果然,再怎麼打電話,無論什麼時候都打不通。 好不容易拐了幾個關係遞了句話,童瑤居然還是不把他從黑名單裡拉出來。 她也不嫌麻煩,依然拐幾個關係遞了句話回來:【你不是說你們圈裡的人不看臉?呸!我看你看那誰看得眼都直了!你不是我哥了!你這個大豬蹄子!】 童皓:qaq,妹妹不要我了。 因為秦雪舞的提前離場,童皓幾個從沈風眠那離開後就直接回去了。 這個時間剛剛好,不早不晚,都是長輩們準備休息的時候。 見了麵,自然會隨口問一句去哪了。 去沈風眠那又不是什麼說不得的事情,大部分人和童皓一般,直接說了。 “玉?什麼樣子的?” “品質這麼好的?那可真是難得。” “玉托也很精致啊……這沈風眠,年紀輕輕,眼力倒是不錯。” 於是,一傳十,十傳百。 隻是兩三天的時間,江雲市不少人都知道了:那臻品齋的沈老板,得了一塊品質上佳的美玉。 沈風眠這兩天作息依然不變,甚至照常去逛古玩城,頗有些樂不思蜀的味道。 隻是這天下午,他回了臻品齋後,放下東西沒急著走,反而換了身長袍,坐在廳中煮水。 小八有些奇怪,這都五點了,他要下班了…… “老板,你不走嗎?” “有客要來,你先回去吧,我不急。” 有客?誰啊?大白天不來,弄這麼晚。 小八一頭霧水,卻聽話地沒有關門,直接回去了。 果然,天色漸暗,一道人影趁著餘暉踏入店來。 聽到門口的動靜,沈風眠微笑著抬頭:“歡迎光臨。” 薑遠山被他這裝扮有些驚到,一時竟然忘了自己的來意。 這衣服,倒是有那麼點兒味道…… 但他馬上又回過神來,語氣有些不忿:“沈老板,你怎麼還有閒情逸致在這喝茶啊,我讓你辦的事……” “薑老板,請坐。”沈風眠請他在對麵坐下,慢條斯理地斟茶:“我剛才還在想,可惜了,這麼好的鬆蘿茶,我居然一人獨享。” 雖然完全沒興趣喝茶,但對著這樣優雅從容的沈風眠,薑遠山的確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 但內心的鬱悶還是很明顯,他有些煩燥地道:“我可不是專門來陪你喝茶的。” “板橋先生有言,最愛晚涼佳客至,一壺新茗泡鬆蘿。”沈風眠一副全然不知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慢慢拂開茶沫:“無論薑老板來意是什麼,都來得恰到好處。” 這話著實有點水平,薑遠山垂眸看了眼上下浮動的茶葉,聞著清冶的茶香,心微動:“不風不雨正清和,翠竹亭亭好節柯……” 目光落在沈風眠衣角的翠竹上,這下他真是一點戾氣也沒了。 看來,這沈風眠,早就知道他今天會來。 他不是在喝茶,他是在等他。 沈風眠仿佛毫無所覺,依然捧盞慢品:“茶道,我最喜靜。寧靜的氛圍,空靈虛靜的心境,都是我所欣賞的。” 薑遠山捧著茶,身體慢慢放鬆,但神色有些懨懨:“可惜,我這半輩子都過來了,依然學不會這個靜字。” 這話,沈風眠卻是不接了。 倆人沉默著喝了半盞茶,薑遠山見沈風眠依然毫無動靜,忍不住抬眼看向他。 昏暗的光影裡,沈風眠垂眸看茶,眉眼清冷淡然。 仿佛萬事萬物都不會驚動他,他即茶,茶即他。 薑遠山在心裡歎了口氣,忽然有些後悔來這一趟。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光憑這定力,沈風眠就勝他太多。 一盞茶喝完,薑遠山起身:“謝謝沈老板的茶,我受益良多。” 沈風眠笑了笑,送他出門,依舊半句解釋也無。 隻是第二天,他卻將放在臻品齋最顯眼處的那枚美玉,收回了辦公室。 童皓早就看上了這塊玉,每天都會來轉一轉。 這天突然看到這玉沒有了,直接就急了。 “玉呢?沈哥,你不是說不出手嗎?” 沈風眠嗯了一聲,敲了敲桌麵:“玉在這呢,外頭人太多,我擔心不安全,就收進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童皓鬆了口氣,上前看了看,饞得很:“真不賣呐?” 沈風眠笑了笑,有些無奈地道:“這是彆人暫時放在我這的,他還沒鬆口說賣我。” “……這玉,肯定有點名堂。” 沈風眠挑了挑眉:“你知道?” “真的有?”童皓一下來了精神,湊近了些:“你知道這玉是什麼來曆嗎?” “不知道啊。”沈風眠攤手:“我還好奇呢,那人死活不肯賣,又說我給找到個人,他就賣給我,還是低價給我。” 還有這等好事? 童皓眼睛一亮,一拍桌子:“早說呀,我幫你找啊!彆的我不敢說,江雲市的人我可最熟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麼人啊。”沈風眠歎了口氣,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玉有名堂的?” “我問的啊。”童皓眼睛還盯著玉呢,隨口道:“我爺爺說五哥肯定知道點什麼,讓我探探五哥口風,我就想著,憑我和五哥的關係,這有什麼難的對不對?我第二天就去找了五哥,問他關於這玉的事情。” “……然後?” 童皓臉一垮:“沒然後了,五哥啥都沒來得及說,清悅就把我趕出來了,說五哥得的是流感,怕傳染給我。” 這話說的很委婉了,清悅是想說怕童皓的傻傳染給了秦雪舞吧。 沈風眠欲言又止,忽然有些同情童老爺子:“你確定你爺爺說的是,探探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