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秦清悅有多以文物考古人身份為豪,現在就有多自責。
沈風眠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輕笑一聲:“三不禁令是針對考古人身份的,我們早就沒有考古,本身也無需受這個約束了。”
“不,這不一樣的。”
秦清悅飛快地揩了一下眼睛,讓自己情緒平複了些:“我知道我做了什麼,但我也並不後悔。”
她用自己畢生所學,利用了榆興和江雲市於古董造假方麵的信息差,花了大半年時間,折騰出的這個事。
聽她說起自己是如何做成的那些古董,沈風眠有了些興致:“你那個壺倒是做的還不錯。”
壺?
秦清悅怔了怔,很快明白他在說哪個壺,伸手挽起垂下的發絲,莞爾一笑:“還不是你教的好。”
“可不敢說是教。”沈風眠也笑,開始燒水:“你當時不是說我不務正業,我也沒想到你會做的那麼好。”
差點連他都被騙過去了,要不是他這手,他還真不敢輕易下結論。
秦清悅與他對視,忽然都笑了。
當初一起下野考古,每個人都累得半死,就沈風眠最輕鬆,特招人恨。
偏偏沈風眠深受教授們喜愛,每次一有田野考古就喜歡叫上他。
然後,就在這種情況下,秦清悅和沈風眠碰上了。
青春靚麗的秦清悅,顏值超高,但因為骨子裡的狠勁,被戲稱為拚命三娘。
狠到什麼程度呢?
她可以一天不落地下台地,嚴格地執行所有要求,嚴謹程度堪比教科書。
完全視自己的高顏值於無物,往死裡糟蹋。
天天穿著工裝服,齊腰長發盤成團,曬成高原紅不說,連妝都沒化過。
好在她嚴於律己,寬於待人,同學們隻會為她可惜,卻並不會對她有意見,甚至私底下還挺崇拜她。
這一切的一切,在沈風眠到來後被完全打破。
他不僅最輕鬆,而且還享受一切優質待遇。
教授們高高興興地捧著他,下台地他居然還有專人幫忙拉土。
最可恥的是,他每次都能挖到好東西。
在這種情況下,許多人都開始懷疑人生,當中更包括一直以為勤能補拙的秦清悅。
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秦清悅和沈風眠就是從那開始杠上的。
他運氣好,她就更加努力。
以量趕上質,次次都比他成績好一點點。
不過當她反應過來,沈風眠是在讓她以後,她就懶得再跟他暗鬥了。
“那時候你一定覺得我很傻吧。”秦清悅嬌嗔地瞪了他一眼,接過沈風眠遞來的茶:“不過我想想那時候,都覺得自己傻乎乎的。”
沈風眠搖搖頭:“沒啊,當時說實話,就覺得你挺有殺傷力的。”
殺傷力?
不會吧,秦清悅瞪大眼睛:“什麼殺傷力?”
在學醫之前,她連老鼠都沒殺過好嗎?
“你得理解我。”沈風眠想著,都有些忍不住笑意:“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說話嗎?”
那天他難得加了個班,一直弄到傍晚,剛停下來歇口氣,一團陰影就罩住了他。
他艱難地抬起頭,看到一個頭頂烏雲,麵色發黑的人,拎著凶器,陰惻惻地朝他笑:“同學,給你個鏟鏟。”
秦清悅愣了幾秒,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