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寸進尺,首先得先得寸,才能更進一步,而在謀寸時,對手又不是傻子,自會討價還價。
禮比法更難改,因為禮是治國的根本,所有法律法規的製定都要合乎禮,說白了,禮這東西在封建社會裡就相當於憲法;
所以趙含章隻是伸出觸角,即便是她的手下們,也有不少持反對意見,更多的是沉默。
對於他們的身份來說,依附趙含章卻選擇沉默,就已經是一種表態了。
趙含章能說動汲淵和明預表態,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她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所以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她要是真的改禮,汲淵和明預未必願意答應。
上千年根深蒂固的東西,豈是那麼容易改的?
趙含章歎息一聲,傷懷的問道:“諸位反對我改婚製,範禦史上書的繼承法案及戶籍改製爾等也反對,是不願朝中有女官嗎?”
眾人心中一凜,你就是最大的女官了,誰敢反對?
眾官員紛紛跪下,低頭道:“下官不敢。”
趙含章沉默的看著他們,直看得他們冷汗淋漓才開口問道:“法案和戶籍改製也就罷了,卿等皆推托說年關將近,不好議事。這婚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正好趕在過年的時候頒布,讓眾多新人依照新婚製而行,等過完年,都不必朝廷多費心,便可一傳十,十傳百的效仿開。”
眾官員咬牙,不由去看汲淵和明預。
卻見他們低著頭避開了眾人的目光。
常寧垂眸思考半晌後道:“大將軍今日新婚,法案和戶籍改製的事不如過完年後再議,至於婚製,此屬於禮,禮通不通還得辯,趙祭酒以為如何?”
趙程道:“新婚製,不通。”
趙瑚一聽,瞪了他一眼道:“你閉嘴,這是自家人,會不會說話?”
趙程不搭理他。
趙含章輕笑道:“通不通也不是趙祭酒一人說了算的,不如我們招天下賢士來辯一辯?”
眾官員心中一緊,卻不得不應下。
趙含章起身道:“時辰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招待不周,過幾日本將親自上門與諸位致歉。”
眾人忙說不敢。
趙含章揮了揮手,“去吧。”
眾人這才行禮,有序退下。
走到後麵發現弘農公主和傅宣站在院門口,連忙又作一揖,側身退走。
艾瑪,好可怕啊,不知道大將軍和公主會不會打起來?
弘農公主等他們都走了才走過來,便見趙含章和傅庭涵正一人捧著一碗飯坐在一張桌子旁吃得歡樂。
看到弘農公主和傅宣過來,連忙起身,“父親和母親用過飯了嗎?要不要坐下來吃一些?”
傅宣目瞪口呆,才要搖手,弘農公主已經走上前去坐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