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妖!我遇到妖了!”錯亂的聲息中帶著幾分電阻音的嘈雜。
“這裡是異常事物管理局,普通案件請……”接線員下意識地回答,但猛地止住。
下一瞬,這個案桌便被人團團圍住,穿紅白製服的男子對接線員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
接線員手指微抖,勉強在巨大壓力下平複心情,儘量和緩的語調掩藏不住她聲音的顫抖:“先生,請不要著急,您可以具體講述一下。”
一旁的技術人員將光腦屏幕投影,一張地圖展開,某個光點在上麵閃爍。
空間係製卡師迅速使用卡牌鎖定位置,隻等那邊說完情況,派遣專人一同收妖。
“我不知道……不,不,我不知道,求求你們,救救我,救……”男人的聲音突然消失,然後傳來咀嚼的聲音,皮肉的撕裂聲和斷斷續續的桌椅晃動聲。
沈確皺眉,麵色大變,正準備讓一隊全體瞬移,那邊卻又傳來了說話聲。
似嬌似魅,卻仍舊是那個男人的聲音,隻是尖銳刺耳,多了幾分扭曲的怪異:“我在D區139號,福安小區的16棟三單元。”
語調平靜,再也聽不出一點之前的驚慌失措,就像……換了個人。
沈確手指微屈,然後陷入了木桌裡,硬生生扣出一點木塊,然後用手指把它撚成灰,心中那點煩躁這才壓下去一些。
他把臉湊到接線員的光腦前,開口:“那先生,你可以和我們具體講述一下你那邊的情況嗎?”
光腦那頭,沒有任何聲音,隻是一種詭異的靜默,宛如在等待某個不可知的事件發生。沈確皺起眉頭,不安的情緒在他的心頭蔓延。
他很少遇到這種不可控的情況,從他成為全知全能的上位眷顧者後,這種不可知的情況幾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突然,光腦的另一端傳來一陣嘈雜的、扭曲的聲音,不再是那個男人的聲音,而是很多很多的聲音混在一起,時而嘶啞如鬼哭,時而尖銳如刀鋒。沈確試圖說些什麼,但他的聲音仿佛被這股詭異的能量壓製,無法發出一絲聲響。
良久,光腦那端的聲音逐漸變得統一,那些交織的低語開始融合。
「你覺得我像人嗎——」
……
“尋哥!你在看什麼?”季知節一下坐到慈青尋旁邊,看著慈青尋在書本的掩護下翻著光腦。
慈青尋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關掉光腦屏幕。
“你記得……上個月我市發生的那起妖怪傷人嗎?”
季知節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左顧右盼,“哥!你彆嚇我啊?!”
“我們這還沒覺醒天賦呢?要是碰到了直接等死算了。”
慈青尋有些無奈地看著季知節,然後把他壓回座位:“你不是問我在看什麼嗎?”
季知節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開始說起來:“沒事兒,等後天的覺醒儀式後,我覺醒個A級的,有啥危險,我來一個打一個。”
慈青尋隻勉強給他一個笑,沒心情和季知節打趣,他倒不是因為這個案子在困擾,而是這個流傳出來的通話中,妖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黃皮子討封。
可是他穿越了啊?
慈青尋是三個月前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不知道為何,穿越前最後一個月的記憶模糊不清,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基本認知。
隻是痛苦的是,他是身穿,在慈青尋對著鏡子看到自己左眼眼角那顆紅痣時,他就確定了,所以他沒法繼承什麼人的記憶,新世界的一切都需要他自己去摸索。
幸運的是,新世界儼然已進入星際時代,社會福利保障很完善。
慈青尋還記得他穿越那天,三月前天氣還算得上冷,他大早上是被凍醒的,他躺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直到宵禁結束,上班族紛紛走出街道,他才被好心路人放進了治療倉。
而等到治療倉內的儀器將慈青尋掃描一遍後,確定了慈青尋是未成年。公務人員看完報告,便開始了一條龍服務。
因為慈青尋對於基本問題都一問三不知,和他聊天的居民處工作者便給他下直接下了定義,把他編為特殊事件存活者,畢竟……這可是在宵禁時間在外麵活下來的人。
然後當天給了慈青尋身份ID,並把他打包送進了國立中學,每個月還給他發2000的救濟金。
如果僅僅這樣,慈青尋一定好好躺平,混吃等死,但可惜的是……這世界有著各種奇幻元素。人類生存的區域僅僅是整個星際的可生存區域的三分之一,剩餘地方都被各種不可知生物占據。
慈青尋這三個月惡補完了新世界的曆史,然後陷入了絕望。
因為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和他曾經生活的宇宙不同。
上古時期,便有真神的存在,而且是確切的,非傳說的存在,隻是不知多少代過去,神靈蹤跡再不可尋,其餘的幻想生物才能登上曆史舞台。
人類則是苦苦掙紮無數紀元,被怪物當成血食,成為妖飼養的“羔羊”……直到人類也掌握了那些幻想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