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就是這家。”傅長絕從袖口掏出一卷泛黃的牛皮紙，扔在桌上。
頗為眼熟。
我遲疑地打開，緣棠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招有能力的店小二，隻要你抗得住壓，吃得了苦就試著來提升自己，工資麵談。有經驗者優先。”
緣棠給出一個頗為中肯的評價，“壓力大，苦頭多，工資低，把人當牛使。”
我十分讚同，繼續往下拉。
拉到底，是一行大字：“青茗茶館歡迎你。
緣棠評價，“環境優雅，美人眾多，包吃包住，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工作。”
這正是我一年前寫招聘告示。
傅長絕單手支著下巴，眉目含笑望我，“老板娘，考慮一下？”
“不要，你都殘了還能乾什麼。”我慌忙拒絕，傅長絕這種禍害，去誰家乾都好，我這小茶館可禁不起他一天到晚都呆在這霍霍。
傅長絕立馬就委屈的癟嘴，要哭出來的樣子，“你怎麼還歧視殘疾人，我要告你的。我手殘也好，腳廢也罷，我有一顆想為彆人服務的心啊。我雖然沒有經驗，懂得也不多，可我願意學，有上進心。能進入服務行業是我的夢想，我想當店小二，也請緣老板圓了我這個夢吧。”
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出回他的話，目瞪口呆的張著嘴，又歎他這變臉的速度。
見我說不出話，傅長絕又正色，“你要是不收我，我也就不去其他店，沒銀子還你，等我傷養好了，搶了我的劍就跑，你追不上的。”他那張臉上就大寫的幾個字——爺我就賴這兒了。
他嘚瑟的樣子隻讓我想踹他，苦於被凳子限製，氣得直跺腳，這虧本生意做的，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緣棠拍拍我的背安撫我道，“姐，你就讓他做嘛，男人力氣大，以後還是很方便的。”
我氣結，才一晚上啊，這丫頭怎麼就胳膊肘向外拐了。
傅長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還帶點勝利的意味，“呐，老板娘，我對我這張臉還是有點自信的，說不定還可以多給你拉幾個客，免得像現在，門可羅雀。”
我又一次震驚於傅長絕的厚顏無恥。
“你留下來可以，包吃包住也可以，但是我讓你做什麼你必須無條件服從，沒有工資，你的工資算到房錢和飯錢裡了。你現在是個殘廢，勞動力打折，因此等好了之後還在再多乾一段時間，長短看你表現，同樣是沒有工資的。”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鼻子下晃了一晃，“同意就說聲是。”
這下輪到傅長絕瞠目結舌，“你……你這是剝削壓榨勞動者，我見過奸商，就是沒見過奸成像你這樣的，說出去都沒人敢信啊。”
我笑了，“那必須，是你說要留下來的。你可知足吧，就你現在這樣子你出去試試誰敢收，哪個不怕你死店裡頭惹禍上門。”
“覺得虧了就打包出門，這劍我也還你，當我做件善事收留你一晚。就一句話，乾不乾。”我打算盤般一口氣講完，雙手抱胸挑釁的看他。
“我，乾。”傅長絕咬碎一口銀牙，臉上的笑容逐漸扭曲。
我小人得誌，生怕他反悔，掏出一張一年前就擬好的合同，甩在桌上，“簽字畫押，你要是跑了，可就是上衙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