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1 / 2)

烤紅薯的香氣在小巷裡消散。緣棠收回目光,“九伯現在怎麼樣?”

我攤攤手,“就那樣吧,秋天來了,紅薯生意好做很多。”

“他也怪不容易的,我們買他的紅薯能多一點是一點。”

“那倒是沒什麼必要。你知道最近新來的郡守嗎,九伯說郡守府每日都會跟他訂買一車的烤紅薯,日日如此。”

“是個關心民生的好郡守呐。”

傅長絕拴好馬從後院走出來,臉上帶著些不滿,又或者說是窘迫,問我:“你找一個賣紅薯的幫我找馬做什麼?”

“不識抬舉的家夥,”我責備他道,“你要這種大範圍的找東西,除了九伯就沒人能做得到了。”

緣棠解釋道,“九伯這種作小販生意的,認識的人多而廣。下至丐幫子弟,上至郡守王爺,又四處跑,哪裡人紮堆往哪裡跑。自然找他。”

傅長絕臉色還是不好,怏怏不樂地“哦”了一聲回到屋內,突然盯著我的眼睛對我很認真道,“老板娘,你有什麼活都給我做吧,我想等傷口一好就離開。”

“誒?”

“好呀,”我欣然同意,“不過我想問你一句,那一晚追你的究竟是什麼人。”

不出乎意料。

一被我問起,傅長絕的神色頓時閃爍起來,“呃,一些仇敵而已。”

“我有必要也有義務知道,你傷口好之前人都在我這裡,你的仇敵找上門來我也不好過。”

“真的隻是些仇敵而已……”傅長絕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轉身上樓回房。

我好像隱隱約約知道了些什麼。

這一夜睡得並不好,先是外頭的野貓發春地“嗷嗷”亂叫,我輾轉反側好容易睡著了,又開始做噩夢,光怪陸離的夢境雜糅在一起,我驚出一身冷汗。臨近清晨,樓下大批人馬經過。疾而快的馬蹄聲,鐵器碰撞的叮當聲,把我從噩夢裡拉了回來。

青茗巷中的居民鮮少有養馬的,更何況聽這馬蹄聲,馬數不會少於五匹。

我半夢半醒揉著眼睛,不悅地走到窗前。

隻見清早的薄霧中,一眾人馬整齊有序地勒馬駐在樓下。馬兒昂首嘶鳴,焦躁地用腳掌蹭地,鬃毛不知道是被汗濕還是被朝露所濕,一撮撮貼在馬項上。

馬上的人個個黑衣蒙麵,手中已出鞘的金屬利器在晨霧中耀著令人不安的冷光。唯有領頭的那個,尖嘴猴腮,沒有戴麵罩。他掃視周圍一圈,惡毒的眼神像吐信子的蛇,我不禁打了個寒顫,靠向一邊。

他沒有看見在二樓隔了窗欄的我,對身後的五個人低聲下令,“給我暗暗地搜,千萬不能讓他溜了。”

我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想到昨晚傅長絕的一番話,這是他的一群仇家?厲害了點吧。

難道是我想錯了。

不等我考慮我的猜想究竟是不是對的,房梁上有道黑影便落下來,一把銀裡泛著幽藍的匕首就架在了我喉嚨前。我倒吸了口涼氣,動作這麼快,還有,這匕首淬了毒。

“不準叫,”耳畔傳來一個略微稚嫩的聲音,“把我藏起來。”

冷森森的語調徹底劃開了這個清晨的薄霧,我整個人霎時就清醒,來自匕首的涼氣時刻提醒我脖子上的皮膚它的存在,身後的人要是手抖一下,我便一命嗚呼了。

我仰了仰脖子,“英雄,你先拿開。”

匕首離我的脖子又近了幾分,“你不要亂動。”

我緊緊閉著眼睛,隻求身後的人沒有手抖的壞毛病。這才感受到,身後的人身上打扮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他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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