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艱難地說,“英雄,你有點沉,我要撐不住了。”
“你少廢話,”他的語氣卻放軟了許多,又重複了一遍,“把我藏好,聽懂了就點個頭。”
我乖巧地點頭。
匕首緊惕地離開我的脖子。我鬆口氣。僵硬的轉過身端量對方,頂一張娃娃臉,和臉上寡絕的表情全然不配。他不是方才樓下黑衣人中的一個,那便是被黑衣人不給溜走的“他”了。
“再看挖了你的眼睛。”他手裡的匕首極具說服力地告訴我他乾得出來。
我吐吐舌頭,好凶。
拉開衣櫃,裡麵是一個暗門,我示意他爬進去。
他將信將疑的看了我一眼,惡狠狠地威脅我,“你要是敢出賣我,就等死吧。”彎腰鑽進低矮的暗門。
我幫他關上衣櫃門,才敢靠在牆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背後已被昨夜與今早出的冷汗一起浸濕,想起剛才的是心中後怕不已。待平複下來,我才出了房門。
傅長絕和緣棠早就起了打理茶館,見我起得早心裡還納悶。
我精神緊張,關了店門,跟他們兩個描述剛才我所經曆的一切。
聽了我的敘述,緣棠蹙起秀麗的眉頭,惴惴不安道,“這下可不好辦了,照你所說,那群黑衣人必定要來搜,被發現了我們的下場不見得比他強。”
我提議把這小子供出來算了,反正他也受了重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使不得使不得,”傅長絕倒是來勁了,拉長了臉來教訓我,“你答應了人家怎麼能出爾反爾,我們一定要護他周全。”
我語塞,幼稚!
待到我們三個想起要上樓去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昏倒在衣櫃裡麵,血順著門縫蜿蜒一地了。
見到此景,傅長絕就將他的“使不得”拋之腦後,“老板娘,容小的請辭一段日子。”
我皮笑肉不笑的拉住他,“是你說的要護他周全,不能出爾反爾啊,傅少俠。”
我欣賞傅長絕驚恐又嫌棄地將他抱到床上,緣棠朝我挑挑眉——挺俏啊。
的確,他算得上個正太了,妖孽的那種。皮膚白皙到足以令女人嫉妒,桃花眼,睡過去身上的淡漠的外殼卸去,添一份不真實。仿佛是一件琉璃製的易碎品,又如一朵要凋零的花,隨時像要隨風飄去,竟然有點激起了我的保護欲。
不過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要知道這朵“嬌花”不久前還在我的脖子上架匕首,威脅我呢。
我問緣棠:“有救嗎?”
“夠嗆。”緣棠粗略的幫他檢查了一番,“身上傷口都不深,但是有十來處,先把他血止了。”
緣棠的聲音依舊有些發怵,我知道她是怕,可是沒有辦法,隻能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那就給他止了吧。”
“可是,他是個習武之人,我點穴止血怕他有段時間內用不了功了。”緣棠猶豫。
我大喜,“這樣最好不過,免得他醒來抹我們脖子。”
傅長絕很是驚奇,“緣棠你不得了,還會點穴。”
緣棠害羞道,“之前學過,略知一二。”
我盯著鮮紅的被單,心裡尋思剛才那群人下手真重。忽然意識到,傅長絕混蛋啊,這流了一床血的床是我的啊。
而傅長絕已經逃到房間另一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