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府試定在四月初五,報名、保結等手續與縣試略同,也是五人連名互結,不同的是保結的廩生比縣試多出一名。

那幾個過了縣試的,這段時間不舍晝夜,無休無止地讀書背題。越是臨近考試,越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考試內容雖不外乎四書五經、詩賦、策論、雜文等,可這範圍太廣,他們頭大的無從下背。

沈夫子也把往年的府試題弄出來給他們參考,可順安府今年剛換任了新的知府,誰知道這新任知府偏好哪類考題。他們就像無頭蒼蠅般亂飛亂撞,撞著哪個是哪個。

這其中最頭疼的莫過於葛玉才了。本以為自己考過了縣試便可以舒坦躺著,不想他爹得寸進尺,非要他考過秀才。

葛玉才苦不堪言,敢情這秀才是泥捏的,啥樣的都能考得上啊。他能過縣試全憑運氣,其中最後一場考試的四書題還是宋修濂給押的,不然他哪能過得了!

嘗到了縣試被押中考題的樂趣,他又想再嘗一次府試被押中的欣喜。這日課堂後,他又沒皮沒臊地湊到宋修濂跟前,求人家給他押考題。

“修濂哥,修濂爺,我求你了,你再幫我押次考題好不好,中了我今生給你當牛做馬,任你差遣,以身相許也成。”

宋修濂眼不離書,頭也不抬道:“我不是給你標出來了嗎?你把我標出來的那些好好理解好好背,過府試應該問題不大。”

葛玉才哭道:“哥,一本書十處你給我標出來九處,這標了不等於沒標嗎?那麼多字你讓我何從背起?”

宋修濂搖頭道:“那沒辦法了,之前的縣試考題是我隨意押的,並沒想到會中。這次府試的題我是真押不中,你也彆來求了,有這時間不如多背幾道題去。”

葛玉才不死心,求三拜四,一會兒搖宋修濂胳膊,一會兒雙手合十:“求你了,修濂兄,你就再隨意押幾道吧,中了我給你龕座神像把你供起來,你看成不?”

宋修濂放下書,看了他一陣,而後一字一句道:“葛玉才,你記住了,求人求佛都是狗屁,唯有你自己才能靠得住。你明白嗎?”

見葛玉才不言聲,頓了一下,他又說,“當然了,你爹有錢,你這輩子不愁吃穿,當我沒說,當我放了個屁。”

葛玉才心裡真苦,他爹是有錢,他也想舒舒服服躺著過一生,可他爹非逼著他考秀才!早知如此,當初他就該學他的兩個哥哥,好死不活的讀什麼書啊,當個閒情少爺不好嗎?

見宋修濂又埋下頭看書,他實在是看不進去,便沒話找話說:“修濂,你這縣試考了第一,按理說不用府考直接院試就行,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難不成你想府試院試都拿第一,連中小三元?”

說完,目光挪向宋修濂坐前的謝廣筠身上。這謝廣筠在鄰縣縣考也得了縣案首,此番也要參加府考。

葛玉才立馬來了興致,玩笑道:“你們兩個縣案首都要參加府考,咱們不妨來賭一下,你二人這次府試誰能得第一?”

不待他說完,宋修濂拿書在他頭上重重一敲:“你每天不是吃就是賭,彆人考第幾跟你有何乾係?有這閒心你不如多背幾篇文章!”

“去去去,快去!”

宋修濂推他走,他走了幾步複又返回,不耐煩道:“宋修濂你推我乾嘛,我話還沒說完呢!”

宋修濂不以為然:“你還要說什麼,說了半天儘是一堆廢話,沒一句正經的,快背書去,彆影響到了旁人。”

葛玉才坐到他跟前,說道:“這次要說的不是廢話,就是我爹在府城貢院附近租了一座院子,到時咱們縣試過的幾人都住進去。怎麼樣,我爹這個大財主可謂是仁至義儘吧。”

宋修濂一拱手:“那便多謝了!”

葛玉才卻道:“我不要你口頭上的謝,你要是誠心實意謝我,就幫我再押幾道考題!”

宋修濂放下書,哭笑不得:“葛玉才,我跟你說過了,我真押不了,你為何非要逼迫我呢?要不然等我做了這順安府的知府,你再來考府試?到那時,彆說押題了,我直接讓你過,如何?”

葛玉才推了他一把,沒好氣說:“宋修濂你拿我取樂不是,等你做了知府,那得到猴年馬月,怕那時我兒子都有了。”

說到兒子,葛玉才眼珠子骨碌一轉,一拍大腿道:“好啊,可以啊,待你做了知府,我讓我兒子在你手底下考,到那時你讓他直接過也是一樣。”

一書敲醒憶怔人,宋修濂給他當頭一敲:“葛玉才,你發什麼癡,父為子表其率,你投機取巧不成,還讓你兒子來,這麼多年書喂狗了!”以書當棒,把葛玉才打回了他座位上。

時光如被打了的狗,瘋一般地撒腿跑,倏忽忽,府試將至。

這次府考,學裡共有九人參加,他們提前三日來到順安府,住進了葛玉才他爹租來的院子裡。

謝廣筠沒有與他們一起。謝廣筠家裡人早一月前就在貢院旁邊給他找好了房子。其實,謝廣筠去年就報名了縣試,隻是時運不濟,臨考前一晚突然起了燒,高燒一直不退,縣試便這麼錯失了。

得了去年的教訓,今年縣試家裡人小心翼翼,細微備至,派了五六個小廝婢子過去好生照顧。及至府試,也是一樣,不論起居還是飲食,丫鬟婆子們頗為上心,不敢有絲毫懈怠,將家裡這麼個謫仙似的公子照料的舒舒貼貼,無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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