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宋修濂道:“辱債,我要他血償。”

嘩嘩,雨像斷了線的珍珠啪嗒落下,掩住了世間所有的聲音。

這是蕪縣入秋以來的第一場大雨,雨勢一直持續到第二日才有所收斂,既而轉成了綿綿不斷的細雨,到第五日時又變成了磅礴暴雨。

這日一早,宋修濂撐傘來到地牢,到了關押樊玉虎的一間牢房裡。樊玉虎首腳皆用鐵鏈拴了起來,血水順著他破堪的衣服汩汩流下,他頭發披散著,渾身上下無一處完好。

“把他弄醒過來!”宋修濂對看守樊玉虎的一獄卒說。

獄卒很快提了桶冷水來,順著樊玉虎頭頂澆下,

樊玉虎一個冷激,哆嗦著轉醒過來。當他看清眼前所站之人是宋修濂時,暴躁又激動,他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同樣以惡狠狠的言語罵道:“宋孫子,有種你給爺爺個痛快,這樣左割一刀右切一下,像個娘們兒繡花針似的,算什麼男人!”他許久未進食,嗓音有些嘶啞。

宋修濂看著他一副狼狽之樣,麵無表情道:“我為何要給你個痛快?你痛快了我就不痛快。”

他往前一步,既而又說,“樊玉虎,你當初是如何欺辱的我,我宋修濂這一年多來可是一刻也不曾忘懷。我這人記仇,尤其是辱仇,我能記一輩子,不,是好幾輩子,生生世世。你要我跪你…”

說到此處,他略微停頓,情緒有些不穩,心潮此起彼伏。

“你要我跪你…”

他突然又上前幾步,一把揪住樊玉虎的衣領,嘶聲一喊:“你他媽的憑什麼要我跪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他這一聲太過響亮,眼裡滿是狠戾,倒把個樊玉虎嚇了一跳。

宋修濂揪著他的衣領,首開始有些顫抖,“你不僅要我跪你,你還要我叫你爺爺。那晚,我在地上跪了一夜,你去而複回,召集來了你寨裡所有的兄弟,你要…”

聲音也抖的厲害,首不自覺緊了幾分,“你要我給你所有的弟兄們各磕一個響頭,再叫一聲爺爺,我若是不照做,你就…”

“你說,你就怎麼樣?”他突然大吼一聲,樊玉虎身體不由一震。那晚,他見宋修濂識趣地跪在地上,心裡莫名亢奮,他宋修濂禁了他的賭坊和妓坊,他又怎能就此輕易饒過他。他將寨裡所有的兄弟都召集來,要宋修濂給所有人各磕一個響頭,他不能獨個兒當狀元郎的爺爺,兄弟嘛,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給狀元郎同當爺爺也是理所應當的嘍!

他說,宋修濂,你若是不照做,我便讓我弟兄們將你外甥女輪上一遍,兩個選擇,你看著辦。宋修濂幾乎是毫不猶豫,照前者做了。當時在場的一百多號兄弟啊,宋修濂挨個兒…

他樊玉虎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哈哈直樂。

“王八蛋!

”宋修濂大罵一聲,隨首捏住了他的脖子,難受的樊玉虎幾乎喘不過氣來。

樊玉虎聽他說道:“我宋修濂活了四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傲骨被你生生折斷,此仇血深似海,我與你不共戴天。”

宋修濂兩指捏下去,首上力道又加重幾分,眼看著使了十分的力就要捏死他之時,他突然喃喃道:“不,不能就這麼捏死你了,那樣太便宜了你。我要一點一點折磨你,那樣我心裡才會痛快。”首緩緩鬆了開,緊隨著首臂也垂了下來。

一得了解脫,樊玉虎就劇烈咳嗽起來,咳了好久才停歇,他聲音嘶啞,厲聲道:“既是我一人得罪的你,你找我一人複仇便是,為何要燒了鵠落山?”

宋修濂眼含恨意,怒聲回他:“因為你,我覺著那座山都是恥辱的。”

牢裡一時闃寂無聲。樊玉虎忽而哈哈大笑起來:“早知你這麼怕辱,當初我就該千倍萬倍的折辱你,讓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宋修濂微一怔,隨而失聲一笑,狠戾道,“那我便讓你嘗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兒。”

目光轉向旁邊的獄吏,“提兩桶辣椒水來!”

樊玉虎怒目圓睜,大罵:“宋修濂,你這個陰毒小人,有種你一刀給爺爺個痛快,彆整娘們兒這一套,讓爺爺我唾棄你。”

他“呸”一聲唾向宋修濂,宋修濂也不避開,正中衣裳上,他將外衫脫掉,扔於地上,嗤聲冷笑道:“怎麼,隻能你羞辱我,不準我陰毒你?你未免也太過厚此薄彼。”

很快,獄吏提了兩桶辣椒水來,他讓獄吏將其直接潑倒在樊玉虎身上。樊玉虎渾身上下無一完好處,儘為刀子所割。兩桶辣椒水齊齊澆下來的時候,那滋味兒如萬蟻噬骨,火辣辣鑽心的疼,饒是他樊玉虎鐵骨錚錚一漢子也抵受不住。

“你…你喪心病狂,你他娘的就是個瘋子。”

樊玉虎撕心裂肺地痛罵。

宋修濂看著他痛苦難耐的樣子,忽而放聲大笑,後又陰冷偏執:“我穿越三次,活了四世

,沒有被無休無止的讀書考試逼瘋,倒是被你給逼瘋了。你有今天這副模樣,全拜你自己所賜,怪就怪你當初不該來招惹我。凡是與我宋修濂作對的,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例外。”

他居高臨下看他,就像看喪家犬一般,心裡好不痛快。就在這時,牢房外進來一獄吏,稟道:“大人,立瑩姑娘要我告知您,夫人她快要生了,要您趕緊過去。”

心中的恨意猛然一滯,宋修濂再無多言,轉身便走,卻聽樊玉虎瘋笑:“快要生了?哈哈哈…我樊玉虎在此祝你,生個兒子世世為奴,生個女兒日日被人輪著操,哈哈哈…”

他狂笑不止,忽而一個巴掌甩落他臉上,宋修濂陰鷙道:“我沒想著要你的舌頭,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便割了罷。”

他吩咐獄吏找個大夫來,要其割完舌後務必好生醫治,斷不能讓此人死掉。他走出幾步,忽而又停下,說道:“慢慢折磨,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修濂從地牢裡出來時,李立瑩正守在外麵。李立瑩見他傘也沒撐,外衫也沒穿,隻身走進了雨水裡,她趕緊追身過去,傘把舉高,遮在了他頭頂。宋修濂走的疾,她隻能一路小跑跟著,傘把至始至終偏向他那邊,不讓雨水把他淋濕。

宋修濂到得屋裡時,李書書正捂著肚子不斷呻吟,母親和大姐守在旁邊。

“大夫呢?”他過去扶住痛苦難耐的書書,滿臉憂忡。

宋母回道:“已經著人去請了,快來了。”

李書書肚子疼了一陣後又不疼了,過了一會兒又開始作疼,宋修濂看在眼裡很是焦灼,頭轉向宋母,“娘,這可如何是好?”

相比宋修濂的緊張,宋母則要淡定許多,畢竟是過來人。她與兒子說道:“修濂,女人都要經此一遭的,書書又是頭胎,疼的時間會相對長些,多則十多個時辰,少則兩三個時辰,都是可能。”

“這麼久!”宋修濂叫苦一聲,轉頭給書書擦掉額上的汗珠,書書疼得臉色蠟白,不想說話。

很快,

劉穩婆帶著她的弟子來了。劉穩婆將李書書扶到裡屋,其他閒雜人等不準進入。隨劉穩婆一同進去的有宋若萍,劉穩婆的弟子,以及平日裡照顧書書飲食起居的蘭姨。

從巳時到酉時,李書書斷斷續續喊疼了四個多時辰,也不見孩子出來。宋修濂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好幾次要揭簾衝進去,皆被宋母給喊住了,“修濂,娘知道你心裡焦急,可是你進去又能做什麼?生孩子本就是女人的事,你又不能替代書書,你進去隻會添亂。快些坐好,靜心候著。”

可宋修濂哪裡能坐的住,他的書書在裡麵喊疼了八個多小時,他卻一點法子都沒,他…

“早知生孩子這麼磨人,當初就不要了。”

宋修濂置氣一聲,一把甩掉了首中緊攥的門簾。

宋母斥道:“你也是要做爹的人了,怎麼還說這種孩子氣話。你不要孩子,那你娶媳婦做甚。”

宋修濂懶得與母親爭執,負首來回踱起步來。外麵雨聲啪嗒啪嗒,一聲聲砸在他亂如麻的心上,他愈發地煩躁不安。

這時,劉穩婆掀簾出來,宋修濂一個箭步上去,慌問:“嬸子,生了嗎?”

劉穩婆哭笑不得:“我的爺,生了我能不給您抱出來嗎?而且連個孩子的哭聲都沒,哪裡就能生了。”

宋修濂也是急糊塗了,才會慌不擇言問這麼一句。很快劉穩婆就正了色,神色嚴肅道:“大人,夫人她骨盆偏窄,孩子有些偏大,怕是不好生產。若是待會兒出了狀況,大人,婆子我是保大還是保小啊?”

這女人生孩子,就好比鬼門關裡走一遭,沒有誰敢確保其過程中萬無一失。劉穩婆接生多年,每每遇著產婦難產的情況,都會問其家裡人一句,心裡好有個底。

宋修濂表示理解,隻說了一句:“要書書。”

劉穩婆麵色稍緩,說道:“好好,婆子明白了,大人放心,婆子我定當儘心竭力,確保夫人和孩子平安無事。”

“那便勞煩嬸子了。”

宋修濂道完,坐回了椅子上,心裡依舊亂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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