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漪沒有男伴,獨自進了宴會廳後打量了一圈,差不多還是上午那幫人,不少人身邊都帶了女伴,宴會已經開始,大廳裡衣香鬢影,談笑風生,氣氛很是融洽。
歐陽騫隻是讓她過來參加活動,沒交代她要認識什麼人,反正人到場打個卡就行,於是許明漪拿了杯雞尾酒,打算找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待著把今晚應付過去。
可她剛走到休息區的沙發旁,就聽到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女聲。
“哎呀,找了半天,原來許總您在這裡躲清靜啊。”
許明漪轉過身,看見盛裝打扮的丁笑挽著一個大肚便便的男人的手臂朝她這邊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幾個陌生男人。
丁笑在今天下午的直播活動裡是這次來的所有主播裡人氣最高的,可以說是出儘了風頭,那張畫著濃妝的臉上甚是春風得意。
丁笑走到許明漪旁邊,裝作親密地靠在許明漪身上,熱情地給那幾個人介紹:“李主任、王科長、趙總、周總,你們都還不認識吧?這位就是我們明歐的許明漪許總,我們許總可厲害了,多少個男人都比不上她有本事,我們明歐啊,要和哪個品牌方合作,那向來都是許總一句話的事。”
那幾個男人的眼睛滴溜溜圍著許明漪打轉,眼神裡透露出驚豔和貪婪,假模假樣地稱讚:“許總年紀輕輕,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像許總這麼漂亮又有本事的美女可不多見,來,我敬許總一杯。”
“我也敬許總一杯,許總可不能不賞臉啊。”
許明漪哪裡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丁笑攛掇來灌她酒的,但再怎麼樣,她作為老板,總不能自降身份在這種場合和自家員工撕逼,那樣隻會讓彆人看了笑話。
家醜不可外揚,在外麵還是得顧及公司的整體形象,況且就這點蹩腳手段,還不至於讓她方寸大亂。
“各位謬讚了,我一個女流之輩哪裡有多大能耐,哪比得過各位領導老總的本事。”許明漪笑容大方,不卑不亢地說,“我不太會喝酒,這杯就當是我回敬大家的,大家彆和我計較,以後有機會來嘉城,我再做東招待。”
許明漪說完,把手裡的雞尾酒一飲而儘,她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但凡是個有教養的都不應該再開口為難。
可惜她高估了這些人的下限,這些男人看著衣冠楚楚,其實個個心思齷齪,過來就是想占她便宜的。
“許總太過自謙了,我們這些人才佩服你呢,年紀輕輕就創辦了明歐,前途無量啊!”
“許總,我們這麼多人來敬你,你就喝一杯,是不是不太講究啊?”
“這酒沒什麼度數,放心吧許總,就幾杯喝不醉人的。”
“來來來,許總,我這杯酒給你,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麵子!”
那個被丁笑稱呼為李主任的男人邊說邊伸手,不懷好意地想去拉許明漪,許明漪看見鹹豬手伸過來,厭惡地皺了下眉頭,正想把手裡的酒杯砸過去,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麵前。
“你們的酒,我來替她喝。”
李主任抬起頭,看著憑空冒出來的紀函辰,不悅地問:“你是誰啊?”
紀函辰彬彬有禮地遞上名片,“這是我的名片。”
李主任接過名片一看,臉色瞬變,“原來是啟星資本的紀總,失敬失敬。”
丁笑本來叫這幫人過來是想給許明漪一個難堪,沒想到被人壞了好事,還是這麼個又帥又有地位的人來幫許明漪出頭,心裡暗恨,要笑不笑地打量這紀函辰問:“這位紀總,你和我們許總認識?你憑什麼幫她喝酒啊?”
紀函辰退到許明漪身旁,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我和明漪是校友,她是我學妹。”
有人見許明漪的護花使者來了,怕得罪了紀函辰,忙出聲打馬虎眼:“算了算了,既然紀總和許總是舊識,那我們就彆打攪他們敘舊了,都散了吧。”
丁笑不甘心地跟著李主任他們離開了,其他在宴會廳各個角落喝酒閒聊的客人也都沒注意到剛剛許明漪這裡發生了什麼。
等人都走遠了,許明漪抬眸看向紀函辰,“謝了。”
“彆跟我客氣。”紀函辰指了指休息區一處沒人坐的沙發,“要不要去那兒坐坐?”
對方剛幫他解了圍,許明漪也不好立即忘恩負義地扭頭走人,隻能跟紀函辰過去坐下。
紀函辰向路過的服務生要了兩杯水,一杯放在許明漪麵前,“你和剛剛那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是有什麼過節?”
“紀總什麼時候也變這麼八卦了?”許明漪拿起水喝了一口,淡淡道,“沒什麼過節,她腦子有點拎不清。”
“能不能彆叫紀總叫這麼生疏,以前不都是喊學長?”紀函辰注視著許明漪,輕聲說,“明漪,就算分手了也還是可以做朋友的。”
許明漪抿了抿唇,似在開玩笑般語氣輕鬆地說:“你也說是以前了,在學校裡可以叫學長,現在大家都已經離開校園,都是在社會上有身份的人,再這麼叫怕是不太合適。”
“明漪,你真是和以前一樣一點兒沒變。”紀函辰直視著那雙姣好水潤的雙眸,嗓音驀地挾帶了幾分冷冽,“還是一樣絕情。”
許明漪垂眸謙虛地說:“過獎過獎。”
紀函辰看著許明漪一副表麵對著他言笑晏晏,實則拒人千裡的模樣,暗自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悶酒。
許明漪正在絞儘腦汁地琢磨要找個什麼借口開溜,忽然手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如蒙大赦,立即把手機拿出來,匆匆看了眼屏幕就站起來,“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
她本來是想把手包一起帶走的,可是紀函辰這時候瞟了她一眼,許明漪立刻意識到這樣做好像開溜的意圖有些太明顯了,隻能把包放回沙發上,若無其事地對紀函辰說:“麻煩你幫我看下包可以嗎?”
等到紀函辰點了頭,許明漪才拿著手機一邊接電話一邊朝洗手間走過去。
紀函辰知道許明漪是故意躲著她,也不指望短時間內許明漪會回來,就這樣一個人坐著邊喝酒邊等。
距離許明漪去接電話大約過去了五分鐘,忽然她的手包裡又響起了手機鈴聲,不知道打電話的人是有什麼要緊事,打了一個沒人接,緊接著又打了一個過來。
等到第二個電話就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紀函辰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鬼使神差地拿起許明漪的手包,從裡麵找出了那支震動不停的手機。
許明漪帶了兩個手機出來,那可能一個是工作號一個是私人號。
紀函辰不確定這個手機是許明漪的工作號還是私人號,隻看到來電人顯示的名字是“遊鐫”,看起來像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猶豫片刻,紀函辰按下了接聽按鈕,“喂?”
遊鐫打許明漪第一個電話沒打通的時候,本來隻是以為她可能是有事在忙,可萬萬沒想到會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電話那頭的語氣驀地隨臉色一起陰沉了下來,“你是誰?”
紀函辰敏銳地從遊鐫的語氣中捕捉到了一絲緊張的意味兒,這絕不是一個普通朋友該有的情緒。
紀函辰故意捂住了話筒,不讓周圍的雜音傳進聽筒,不緊不慢地說:“我是她學長,明漪有事去洗手間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
遊鐫也察覺出了這個自稱是許明漪學長的男人,好像是在故意向他透露自己和許明漪關係親近。
學長?嗬,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
“有事,等她從洗手間回來,麻煩你幫我問她一個問題。”
紀函辰有風度地答應了:“可以,什麼問題?”
遊鐫漫不經心地說:“我床單換好了,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紀函辰聽完臉色一僵,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冷冷問:“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老、公。”遊鐫一字一頓地說完,譏誚地哂了聲,像是在嘲笑對手枉費心機,還不忘強調,“領了證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