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明漪接到的不過是一個推銷電話,還沒走到洗手間她就把電話掛了。
但為了躲紀函辰,她愣是在洗手間磨蹭了二十分鐘才回到宴會廳,卻發現紀函辰居然還很有耐心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離開。
許明漪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個臟字,管理好表情後,帶著無懈可擊的微笑朝紀函辰走過去。
“不好意思,公司有點急事需要處理,我得先回去了,失陪了紀總。”
她邊說邊彎腰拿起沙發上的手包,裝作很著急的樣子,剛想轉身離去,紀函辰忽然慢悠悠開口:“你是在故意躲我嗎?”
許明漪驚訝地眨眨眼,“這話從何說起?”
“你這樣對我避之不及,會讓我誤會你還沒放下過去的事。”紀函辰抬頭,眼神若有深意地掃過許明漪的臉,“明漪,就算我們已經不是戀人關係,難道就不能像普通朋友一樣坐下來敘敘舊?”
許明漪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鬼話一樣,目光複雜地看著紀函辰,不過想立刻離開的念頭倒是真打消了。
她覺得有些話可能必須得和紀函辰說清楚,免得讓他以為自己還對他餘情未了。
許明漪托著晚禮裙後擺,在紀函辰旁邊款款坐下,笑吟吟地說:“可我並不覺得我和紀總之間有什麼舊情值得一敘,要不聊聊這些年大家過得怎麼樣?你也看到了,我如今事業有成,貌美如花,總之過得還不錯。當然,我這點成績,肯定不能和紀總相提並論,紀總如今是投資界的新貴,風光無限,受萬人追捧。所以我覺得呢,我們當初的決定沒有錯,不存在什麼放不放得下,你說呢?”
紀函辰皺起眉,沉聲說:“可當初決定分手的是你,不是我。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告訴我的分手理由,是多麼荒唐可笑,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隻想知道,你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把感情當兒戲?”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是一見麵就想在這種場合和我清算舊賬?”許明漪扭頭從路過的服務生端的托盤上拿了杯白葡萄酒,放在唇邊淺抿了一口,口吻似無心般問,“我聽說你出國留學的時候談了個女朋友,是你原來班上的同學,你們現在還在一起嗎?”
紀函辰一愣,有些詫異,“你怎麼知道的?”
“你不知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有多少人在盼著我們分手,雖然你後來人不在國內,但你在國外有了新歡這種好消息,”許明漪聳聳肩,輕描淡寫道,“我想不知道都難。”
紀函辰繃著臉,生硬地說:“已經分手了,我現在單身。”
許明漪挑挑眉,語氣中有一絲悵然,“那就太可惜了,我還以為你和那位學姐會走到最後呢。”
紀函辰簡單解釋:“沒有,我和她性格不合,回國後就分開了。”
“那在國外怎麼就沒發現性格不合的問題呢?”許明漪唇邊笑意闌珊,“看來是回了國後水土不服。”
紀函辰覺得許明漪的話有些古怪,沉默地審視了一會兒許明漪的表情,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但又有些不確信,於是試探地問:“明漪,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風言風語?”
“已經過去的事就都不重要了。”許明漪撥弄了下臉頰邊的長發,舉起酒杯,歪著頭對紀函辰嫣然一笑,“這一杯酒,敬我們離開對方後各自都有了不錯的人生,也祝你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許明漪一口氣喝完了酒,把酒杯放在桌上,“失陪,再會。”說完看也不看紀函辰是什麼表情,施施然起身,長裙搖曳,瀟灑離去。
許明漪已經提前電話通知過小董來接她,走到酒店外麵,直接上了豐田埃爾法,打道回下榻酒店。
回去路上無聊,許明漪隨便翻了下兩個手機的通話記錄,發現遊鐫晚上給她的私人號打過兩個電話,一個未接,一個已接,看了眼來電時間,好像恰好是她為了躲紀函辰去洗手間的那一陣兒。
許明漪看到那個已接電話不禁疑惑了,誰幫她接的電話?不會是紀函辰吧?那怎麼也沒告訴她?
許明漪心頭湧上一絲怪異的感覺,紀函辰到底想乾嘛啊?都分了這麼多年了,就不能互相當對方已經死了嗎?
真是出門忘記看黃曆,晦氣到家。
也不知道紀函辰在電話裡和遊鐫說了什麼,許明漪怕自家寶貝弟弟誤會,都等不及到酒店,在車上就先給遊鐫撥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聲響了好一會兒,遊鐫那邊才接了電話。
“喂?你睡了嗎?”許明漪有意哄遊鐫,聲音刻意放得溫柔似水,“我這邊應酬也結束了,現在在回酒店的路上,你剛剛是不是打過電話給我?”
“嗯,我打了兩個,後來一個男人接的,他說是你學長。”遊鐫語氣淡淡,聽起來沒什麼異常。
“對,剛剛在宴會上偶遇了一個五六年沒見過麵的學長,簡單聊了兩句,後來我有事要去洗手間就讓他幫我看下包,沒想到正好趕上你打電話過來,他可能是怕你有什麼急事所以就幫我接了。”許明漪語速不疾不徐地解釋完,停頓了一下,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們兩個有聊了些什麼嗎?”
遊鐫輕描淡寫:“沒聊什麼,他就問了一下我和你是什麼關係。”
許明漪饒有興趣:“那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