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猛烈地搖著頭,雙手抵在身前,很凶地瞪起他漂亮的、帶著水色的眼睛,“我不要你陪,你走開。”
“又不聽話了是不是?乖一點,我是來看你的。”
蕭問水心平氣和,蹲下來伸手要把雲秋往外拉——把一個自閉患者拉出他的安全區,這是醫生叮囑中的頭號警戒線,明確警示過他,這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
他一靠過來,雲秋立刻就要瘋了——他嘶啞著聲音大喊著:“滾出去!走開!”他用儘一切力氣,拚命想把自己能找到的一切東西砸到蕭問水身上,他的小黃鴨,浴缸前上的肥皂和沐浴露瓶,輕飄飄的沐浴球。後來沒有什麼東西了,雲秋開始朝蕭問水潑水,但是這一切的攻勢來得如此脆弱,蕭問水單手就按住了他,把他像拎什麼東西一樣拎了出來,扣住他柔軟滑膩的腰肢,一把帶出來,摔進另一邊的床鋪裡。
雲秋又踢又打,但這點毫無章法的反抗在蕭問水眼裡幾乎不算什麼。
蕭問水學過格鬥,輕易找到了掣肘他發力的地方,壓在他身上,這動作幾乎稱得上凶狠——蕭問水眼色沉沉,毫不留情地摁住他,像是翻一條砧板上的魚一樣把他翻了過來,照著他後頸柔軟芬芳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信息素注入,Omega本能的身體反應讓雲秋整個人戰栗不止。自己的A的信息素是最好的安神藥和鎮定劑,但是雲秋不僅沒有被安撫,反而更加劇烈地反抗了起來。
他被蕭問水製住,動不了,隻是從眼神和力度上來看,雲秋正反抗得越來越激烈。
蕭問水恍若未覺,仍然俯身埋在他頸肩,反反複複地**他的耳根、後頸,把他死死地箍在懷中。
身下的Omega甜蜜柔軟,蕭問水還記得他徹底標記這具身體時所經曆的,令人頭皮發麻的高熱與舒適,恨不得把眼前的少年就此揉碎、毀滅,又恨不得捧起來仔細珍藏。這是基於A和O的天性,蕭問水清楚地知道,一旦標記清除,他再去尋找任何一個未被開發的Omega,表現也都會比雲秋更好。
“怕我?”蕭問水單手擰住他的下巴,壓住眼裡沉沉的**,“你今年多大了,雲秋?”
雲秋淚眼朦朧,望著他不說話。
“你今年十九歲對不對?”蕭問水俯下身來,溫柔地告訴他,“醫生以為你十八歲,他不知道你已經死過一次,現在和小熊一樣重生了,是不是?彆怕,我會和你一起保守這個秘密,我會保護你。”
他用和他慣常對話時所用的,哄小孩的語氣,“你看,熊寶寶複活之後,也瞞著自己的爸爸媽媽是不是?這個秘密不要讓彆人知道了,出去就說你是十八歲。”
他什麼都知道。
這種認知再次讓雲秋覺得有點迷惑,或者惘然。
為什麼蕭問水連這個都知道?這個秘密,他連醫生都沒告訴,可是蕭問水就是知道了。
“你撒謊。”雲秋說。
蕭問水平靜地說:“不是撒謊。我教過你的,雲秋,這叫善意的謊言,我告訴你的,是可行的。”
雲秋卻抬眼看著他,重複了一遍,“你撒謊,你不會保護我,你要害我。”
蕭問水停了一會兒,然後問他:“怎麼害你?”
雲秋終於哭了出來,扭動著想讓他從自己身上下去:“你不能進來,你的這個東西不要進來,很疼。會死。”
“我不進來,我今天隻抱著小秋睡覺,陪你睡覺,好不好?”蕭問水低啞著聲音說。“你看,我不進來,我隻抱著你就好。”
他伸出手將雲秋抱進懷裡,給他蓋好被子。雲秋抽抽搭搭地哭著,毫不客氣地往他手上撓出了三道血痕,還咬出了幾個牙印。這些微茫的痛苦沒有給蕭問水造成絲毫的動搖在,直到雲秋虛脫無力,渾身發抖時,他才放鬆了禁錮他的力度,溫柔地撫摸他的脊背。
雲秋在哭,是他再一次直麵死亡的威脅時所發出的哭泣。但是他等了一會兒後,發覺死亡遲遲不來,蕭問水隻是穩穩地把他抱著。不一會兒,雲秋就沒有聲音了。
蕭問水微微俯身查看他的情況。
雲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