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秋接著悶在被子裡,說:“你留在這裡也沒有用,我沒有錯,不會跟你說對不起的。”
折騰了一晚上,雲秋的聲音裡已經帶上了困意,但他死犟著不肯先睡。
他生氣又難過,本來已經不哭了,想了想蕭問水的那句話,又是一陣悲從中來,哭了起來,嗓子都要哭啞了。
他認認真真地補充了一句:“你們不要我,我就自己走。我也不會要你們的,我不會再跟你們待在一起了。”
“聽話彆聽一半,雲秋,我要你,你明白嗎?”蕭問水低聲說。
“隻有你要我,我也不要。”雲秋很固執,覺得像是天要塌下來了,說話已經口不擇言,“我本來就沒有人要,我一點都不稀罕你們。”
“那你自己走了,出去要乾什麼呢?”蕭問水說,“你自己又不會賺錢。”
“我去找我的爸爸媽媽,我自己會撿垃圾賺錢的。”雲秋毫不示弱地說。
蕭問水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因為這句帶著天真的話而笑起來,也沒有說彆的什麼。
這次雲秋是真的難過了,任他釋放出再多的信息素,也不再開口。他不睜開眼看他,也不回答他的話,他用裝睡來表達他對蕭問水的憤怒。
最後蕭問水說:“睡吧,你困了。”
密集的信息素向雲秋湧來,如同安息香一樣麻木著人的神誌。他側身埋在被子裡,脖子卻冷不丁地一涼——那一塊被子被掀開了,柔軟微涼的舌尖在上麵舔了一口,激起一陣酸軟的戰栗。
那是一個有點涼的吻,帶著煙草香氣。
雲秋分不清這些東西,他心裡感覺到這好像是一個吻,又像是蕭問水準備咬他,最後卻莫名其妙地沒有咬下去。
蕭問水起身出去,為他關上房門,把他床頭的小燈點亮了。
雲秋依然一聲不吭。
蕭尋秋坐在客廳裡,擔憂地看著他:“哥?”
蕭問水 “嗯”了一聲。
“你是不是對小秋……太嚴格了?”蕭尋秋說,“以前小秋撒嬌鬨脾氣,也沒見你這麼生氣,是有什麼彆的原因嗎?”
“他十八了,我們不能慣著他一輩子。”
蕭問水彎腰收拾茶幾上的東西,把雲秋翻找水晶球時弄亂的枕頭、沙發墊歸位整理好,蕭尋秋呆了一下,也起身和他一起整理,隻是不解地問道:“但是哥,你不是會標記小秋的嗎?以前怎麼樣,以後也可以怎麼樣啊?”
“你以後會成家,家裡塞個Omega,弟妹也會不高興。我可以養著他,但是這樣下去,過幾年等我死了,他呢?”蕭問水說,“出門撿垃圾?這件事掃地機器人來做就夠了,雲秋現在沒有我不行。”
“什麼死不死的,哥,你彆……”
“隨口說說,彆當真。”蕭問水破天荒地衝他笑了笑,眼底卻沒什麼情緒,“你也跟著折騰大半宿了,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