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沒有聲音了。
蕭問水說:“我給你點時間想想, 想好了再來跟我說, 好不好?”
雲秋在那邊囁嚅了一下,小聲說:“那我,我也給你點時間想一想,你要跟我說對不起。”
蕭問水很快說:“對不起, 雲秋。”
那邊果然立刻沒了聲音, 雲秋所有的虛張聲勢都被他這一句話噎住了,他訕訕地不知道跟他說什麼。
蕭問水掛斷了電話, 繼續開車。
剛剛出事的時候, 其實已經快到蕭尋秋的地方了。這片地方離蕭問水的大學學區很近,這個房子也是蕭問水上學期間準備走讀的居所,但是一直被空置, 他自己沒有來過。他抄了幾個近路,駛入車庫中, 而後按了升降電梯去往二樓客廳。
一進門, 蕭問水還沒來得及換鞋, 就被一隻白色的毛茸茸的家夥撲得後退幾步,往後抵在了門邊。
屋裡很冷, 空調開得很大, 雲秋穿著一件毛茸茸的綿羊睡衣, 直接奔過來, 把他摁住了——小孩拱在他懷裡,手四處亂摸,先觀察了一下他的臉上沒有受傷, 然後又去掀他的衣服,發現手臂和肚子上沒有受傷的時候,還準備扒他的褲子。
蕭問水拎住他,讓他站好。
一天不見,雲秋有點蔫巴巴的。
他換了新環境,哪哪兒都不適應,其實已經後悔了。可是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藥給他吃,他小倔牛的脾氣也不會允許他主動提出,讓蕭問水帶他回去。
他以為蕭問水是來帶他回家的。氣要賭,最好蕭問水過來揉揉他的腦袋,他就可以過往不計,跟他一起回家。不過,他現在被電話中聽見的驚心動魄的聲音迷惑了,滿腦子隻剩下蕭問水。
雲秋有點迷茫地問他:“你沒有受傷嗎,大哥哥?”
蕭問水說:“沒有。”
雲秋“哦”了一聲,仰臉看他的眼睛,突然又記起了電話裡蕭問水要他想的問題。他猶豫著後退了兩步,看了看蕭問水,一下子又生起氣來:“那你又騙人,你就是想讓我跟你回去。”然後兔子似的跑走了。
蕭尋秋這才從樓上下來,剛掛斷電話。
他一出來就看見雲秋從蕭問水身邊溜了,也不知道這兩個人說了些什麼,隻是皺著眉頭問道:“哥?你沒事嗎,我剛接了聯盟警方的電話,說你受到襲擊又拒絕配合調查,他們不敢再來找你,問我情況怎麼樣。”
蕭問水說:“沒多大事,一年前倒台的那個誰手裡養的雇傭兵,也就這點本事了。砍了的蛇頭還能動幾動,我的保鏢也不是白乾事的,今晚是我讓他們提前下班了,一時間疏忽大意。”
又揉了揉太陽穴,“也是我自己忘記了。”
蕭尋秋不怎麼關注星際聯盟裡的政治事件,隻依稀記得蕭問水一年前搜集證據鏟除異己,動作還比較大,當中牽扯到無數人的利益鏈條,以至於後患一直未絕。他有點擔心,給蕭問水倒了水,兩個人談了談公司未來的發展和蕭問水的安全問題。
蕭尋秋說:“不行,我還是覺得不放心,哥,你要不就搬回老宅裡,那邊至少安防係統更好,也都是我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