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冰釋前嫌(1 / 2)

() 從東宮回來之後, 陸啟沛又與祁陽好好的談過一回。她篤定的說太子不會查到什麼, 祁陽也從一開始惶然無措,漸漸地平複了下來。

再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 東宮都很平靜, 似乎那一日的透底試探根本不曾存在。

祁陽提心吊膽了一段日子,見一切如常, 也才真正的放下了心。不過因為太子知道了這些事,哪怕未經查證,可他一旦起了疑心, 祁陽也再不能如之前一般信賴於他了。

而另一邊,陸啟沛也抽空回了陸家一趟, 提醒齊伯約束眾人,不要讓太子抓住了把柄。在這一點上,哪怕齊伯還心存怨恨, 對陸啟沛多有不滿, 也依舊好好的執行了。而齊伯的執行能力陸啟沛從不懷疑,畢竟他可是能在謝遠手下保住勢力, 使他不得不向北圖謀的人!

八月初的時候,吳王終於被找到了, 可惜他早已不是當初意氣風發離京時的鮮活模樣。

明州送回京城的, 是一副棺槨。棺槨裡的人穿著錦袍,帶著王冠,可一副身體經過水泡,又在這大熱的天氣裡經過長途運輸, 早已**得不成模樣。

據說吳王妃開棺看過,哭得不能自抑,事後還大病了一場。不過也有傳聞,說是吳王屍身**太過,吳王妃被熏吐了,又受了好一番驚嚇,這才病倒。不過無論如何,吳王府確實是失了主人,皇帝的兒子就這樣,又少了一個。

皇帝不是很看重除了太子之外的其餘皇子,可說到底他們也都是皇帝的親子。哪怕事前得到吳王被大水衝著的消息便有準備,可真得知兒子死訊,他還是好一場傷心。

正巧八月裡一場秋雨,將京中持續了整個夏日的暑熱都驅散了,皇帝不經心也病了一場。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經不起病痛的折騰。彆看太子這三年間病懨懨的,三不五時還得臥床休養一陣,可他到底年輕,病好之後也能慢慢休養回來。而皇帝則不同,明明隻是一場小病,卻似摧毀了他的健康一般,讓原本精神矍鑠的人也漸漸顯了老態。

祁陽對皇帝一直有心結,可真到了此時,她又不免擔憂:“今日我去宮中覲見,看著父皇,他眼中光彩好似比之前少了幾分,鬢發間也有了銀絲。”

說話間,她看向陸啟沛,眼中是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憂慮與脆弱。

陸啟沛抱住她,安撫似得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可更多的安慰卻說不出口了——人有生老病死,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哪怕貴為天子富有四海也一樣。更何況皇帝如今也沒有如何,隻是病了一場,老了一些罷了,他還會一日老過一日。

祁陽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掛心了幾日,又問過禦醫皇帝安好之後,便也漸漸將心放下了。隻之後一段時間,她多往宣室殿跑,東宮反而去得少了些。

皇帝對此都有所察覺,某日笑握著祁陽的手道:“還是皇兒最貼心。朕病了,大家都跑得勤快,等朕病好了,一個個又都不見了蹤影。也就皇兒總惦記著朕,近來連你皇兄哪兒都去得少了。”

祁陽聽到這話心裡微微一滯,旋即笑道:“父皇哪兒的話。兒臣以往勤去東宮,不過是因為皇兄體弱,總是生病。如今父皇病了,當然要比皇兄更要緊。”

皇帝聽過她的說辭便笑了,隻信了幾分,亦或者信與不信,便都不是旁人能夠揣度的了。他抬手摸了摸女兒的鬢發,說道:“你皇兄仁厚克己,將來必會是個賢明的君主。你自幼與他親厚,這是旁人都換不來的情分,可彆因為一點小事,便與他生分了。”

祁陽怔然抬眸,便對上了皇帝仿佛洞悉一切,卻又含著溫情的目光。她心裡忽然就是一酸,前世那些委屈與心結,似乎都在這一刻消失殆儘了。

皇帝見她眼圈兒有些紅,怔了怔,又笑:“怎麼,受委屈了?皇兒要真受委屈了也彆瞞著,現在還有父皇與你做主呢,如果是太子讓你委屈了,朕替你罵他!”

祁陽聞言又忍不住笑,好似時光回到了少時。但她心裡也清楚,這般溫情也隻存在這一時半刻,不一會兒便被她自己打破了:“沒有,皇兄沒有讓我受委屈。隻是我與皇兄間有了些誤會,之前鬨得有些不愉快……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父皇。”

皇帝也不問具體緣由,又隨意說了兩句後,便推著祁陽道:“早些去與你皇兄說個清楚,也免得時日久了,真生出嫌隙來。”

經此一番對話,皇帝似乎真的老了,開始事事為兒女計較。

祁陽心中慨然,從宣室殿出來後,還是往東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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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距離太子前次攤牌,其實過去還不足半月,要說按照以往祁陽入宮的頻率來說,她也隻比往常少來了東宮一兩回。其間有皇帝生病的事在,旁人便是半點也看不出她與東宮生疏了。

但那是旁人,身為當事人的祁陽和太子自然明白,他們兄妹自那日後還是生出了兩分隔閡——不僅是他們兄妹心知肚明,就連皇帝也看出來了。或許時日再長些,旁人也都能看得出來,但好在有皇帝提醒,這兄妹二人終不至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