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她露出了微微心有餘悸的表情——想也知道,正常沒有準備的人,大晚上看到這個場景,不嚇暈過去已經是心理素質絕佳了。
目暮警官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他伸手拍了拍古川久彌沙的肩:“你做的很好了。”
古川久彌沙舒了口氣:“然後過了一會兒,有個年輕的少年就從土裡鑽了出來,還說他沒穿衣服,然後就借我手機給他朋友打了個電話,我在這裡等到他朋友來後就走了。”
她頓了一下,然後搖搖頭:“哎……我當時應該馬上報警的……實在是被嚇蒙了,就直接回家了。
“後來想起來的時候,我想他自己應該也報警了,你們早晚會根據通話記錄找到我,我就沒有多此一舉了。”
至此,古川久彌沙將這件事中所有可能的漏洞圓上。
目暮警官沒有生疑——畢竟她既不是加害人也不是受害者,目前看著隻是個一般路過的熱心群眾,搜查一課怎麼也沒理由無緣無故地懷疑她的證詞。
問完這些後,目暮警官和鬆田陣平又問了些常規的問題,比如“白天路過工地有沒有什麼異樣”,“晚上再來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影”之類的,古川久彌沙都很肯定地搖了搖頭。
末了,她看了目暮警官問了一句:“被關進棺材的那個少年,是和什麼人結仇了嗎?”
目暮警官想了想:“……以他現在做的工作,或許確實會得罪不少人,但據他自己所說,這次應該隻是偶然。”
“偶然?”
“他今天隻是偶然路過工地,沒有發現被人跟蹤。”
古川久彌沙:……說實話,按照工藤新一對背後的警覺性,他就算被人跟蹤也不會發現吧。
目暮警官自然不知道古川久彌沙的吐槽,他繼續說道:“他是自己聽到了工地裡的奇怪聲音後,才進去一探究竟的,很可能是工地中本身有人在進行一些不法活動,被他正好目睹後,才會想要將他滅口。”
聽到這裡,古川久彌沙沉吟一會兒,突然道:“既然這樣,目暮警官,我建議加派人手把這四周都清查一遍。”
目暮警官點了點頭:“已經在做了。我們也覺得這附近很可能會找出不法活動的痕跡。”
“土裡讓人翻找了嗎?”
目暮警官一愣:“土裡?”
一旁的鬆田像是被提醒了一般,瞬間一震:“你的意思是……”
古川久彌沙點了點頭:“棺材這種東西不是隨手可得,肯定得是提前準備的,既然目暮警官你和那個少年都覺得,這場襲擊不是衝著他來的,那說明這個棺材不是給那位少年準備的,那也就是說——”
鬆田陣平將她的話接了上去:“——他們是給其他人準備了這個棺材,隻是那位少年正好撞到槍口上,讓他們先用了而已。”
既然棺材給工藤新一用掉了,他們本來計劃用棺材裝的東西或是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目暮警官頓時嚴肅了麵目:“我明白了,我會下令把四周的土地都翻找一遍。”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向對講機調集人手,分配任務,務必將建築工地的每一寸土壤翻儘。
鬆田陣平抬手看了眼手表:“按照那個少年遇險時的時間來算,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個小時,如果真的有人也和那個少年一樣被活埋了……情況不容樂觀。”
“宿主,鬆田陣平說的沒錯。”
“你已經查過了?”
“嗯,我在周圍都搜索了一遍,至少在方圓五公裡的範圍內,土壤裡已經沒有人類的生命跡象了。”
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有人,現在也已經……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目暮警官已經去委派挖掘事宜,這邊就又隻剩下了古川久彌沙和鬆田陣平兩人。
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突然同時開口。
“那個……”
“那什麼……”
又同時一愣,笑了笑。
“你先說。”
“你先。”
“……”
氣氛有些詭異起來,最終還是鬆田陣平開了口:“你先說吧。”
古川久彌沙點點頭:“我是想問,那個被埋進土裡的少年還好嗎?”
她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一下工藤新一的事。
鬆田陣平點點頭:“那名少年是直接打電話聯係的目暮警官,然後就被他朋友接走了,說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到的時候,他人已經不在現場了。”
古川久彌沙心下了然,看樣子工藤新一也沒打算讓鬆田陣平知道自己還活著的事。
目前知道報警人是“工藤新一”的人,大約隻有目暮警官一人。
“少年的身份知道嗎?”
“目暮警官沒有說,像是被那個少年拜托了要保密的樣子……這個反應,不太像隻是個不小心被卷進去的路人……”
鬆田陣平沉吟一會兒,“但是據他自己所說,那個少年本身應該是被牽連的……嘛,也有可能就是目暮警官說的,那個少年的工作是會得罪許多人的那種吧。”
鬆田陣平與她的推測基本相同,古川久彌沙點點頭,然後看向了他:“鬆田警官剛剛想說什麼?”
鬆田陣平摸了摸鼻子,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拐了個彎變成了:“久司容子……和江原哲也的案子都結了,報告都遞上去了,如實寫的。”
古川久彌沙心下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切沒有太出乎她的預料。
於是繼續相顧無言,古川久彌沙看著鬆田陣平幾次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下微微有些不祥的預感。
……鬆田陣平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古川久彌沙正想著如何不動聲色地告辭,就聽鬆田陣平終於開了口。
“……咖啡,好喝嗎?”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