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古川久彌沙想什麼都不管了,直接花25點好感度死遁走算了。
好在係統第二句話把她拉了回來。
古川久彌沙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開口詢問係統:“什麼情況?”
係統老老實實答道:“不知道,這場麵我也沒見過——但據我推測,那可能是因為鬆田陣平是那麼多攻略對象中,唯一一個當初就滿好感的角色。”
“因為他的好感被我刷到了100點?”
“對,因為他的好感已經到達了正常情況下的滿值100,所以係統判定已經‘攻略完成’,那就不存在‘重啟’的必要了。”
不重啟,也就不會扣好感了,當然,也不會再加好感。
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但不管怎麼說,不扣好感是件好事。”
她想了想,還是想再確認一下:“他真的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
係統很奇怪:“你沒有你喝醉後的記憶?”
古川久彌沙搖了搖頭:“我隻模模糊糊地記得我和鬆田在喝酒,然後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波本……”
說道這裡,古川久彌沙狠狠咬牙,住了口。
然後她想到了什麼:“不對啊,我不是和鬆田在一起嗎?波本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鬆田陣平以為波本是你男朋友,他見你喝醉了,就打電話給波本,讓他送你回家。”
古川久彌沙:……好家夥,原來是其他人幫她引狼入室了。
她再度歎氣:“算了……人家也是好心。”
係統默默道:“你不好奇為什麼他會以為波本是你男朋友嗎?”
古川久彌沙“嗬嗬”一笑:“我們被人誤會得還少嗎?每次我解釋了,他們聽嗎?”
係統:……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總之,現在回東京了,以後我可以離那家夥遠一點了。”
——至少在當晚的時候,古川久彌沙還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古川久彌沙照常去到警視廳打卡上班,下了班後心中惦記著之前那個案子的事,腳步一轉,往一課走去。
她一踏進一課的門,就看到靠近門口位置的小警員笑得一臉了然地“哦~”了一聲,然後朝她擠眉弄眼。
“是古川警官啊,來找鬆田警官的嗎?”
古川久彌沙:……還是那句話,被人誤會了太多次,她已經放棄掙紮了。
而且這麼說其實也沒錯,她今天確實來找鬆田陣平的。
鬆田陣平不多時就出來接她了,他已經換回了那身西裝,不再是昨天那副地痞的模樣。
古川久彌沙留了神去觀察他的反應,但還是無法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確定了自己的身份”。
……嘛,反正不扣好感就行了。鬆田陣平那條線可有100點好感呢,真要扣了她現在可就是負分了。
鬆田陣平將她往室內引去,開口卻是關心的話:“你昨天醉成那樣,今早起來有不舒服嗎?”
古川久彌沙神色複雜地搖搖頭:“沒有,昨晚……喝了醒酒湯。”
到還要多謝波本煮的那碗醒酒湯,至少她早晨起來沒有任何難受不適的症狀。
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鬆田陣平強調一下:“鬆田,安室透不是我的男朋友,以後碰到這種事不要找他。”
雖然昨晚已經從安室透那裡聽過這句話,但今天經由她親自確認了,對鬆田陣平的意義還是不一樣的。
他回頭朝她一笑:“知道了。”
想了想,古川久彌沙不放心地補上一句:“你也離他遠一點。”
鬆田陣平腳步一頓——這倒稀奇了,這兩人都和自己強調過“離對方遠一點”。
安室透就算了,他可以理解成是感情私心作祟,但古川久彌沙又是怎麼回事?
古川久彌沙當然不能說“安室透是大型黑|道組織的核心成員,和他走得近會連累你”。
她想到昨晚的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雙唇。
她吸取了先前的教訓,早晨出門前用妝容完美地掩蓋了所有的痕跡。
但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那裡還殘留著昨晚被他撕咬啃噬的觸感,那家夥昨晚最後近乎發泄般地咬她,幾乎讓她產生一種將會被他拆吃入腹的錯覺。
……真是個瘋子。
古川久彌沙摸唇的動作被鬆田陣平看在了眼裡,他頃刻間明白了什麼,眼中一厲,追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明明還警告過降穀那家夥不要乘人之危!
古川久彌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暴露了什麼,隻能掩飾般的輕咳一聲,避開了鬆田陣平凶狠的目光,含糊道:“……總之,離他遠點就對了。”
鬆田陣平便不再追問了,畢竟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說話間他倆已經走到了裡間的白板前,高木和佐藤已經等在了那裡。
佐藤看到她,向古川久彌沙打了個招呼:“古川。”
高木更敏銳一些,他看著鬆田陣平渾身的氣場不太對勁,撓了撓頭,又覺得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便也閉了嘴,隻是簡單地和古川久彌沙打了個招呼。
話題拐入她今天來此的正題,古川久彌沙開門見山:“水尾美砂那個案子還沒有結果嗎?”
水尾美砂,早前牽連到工藤新一被活埋的那樁惡性凶殺案。
受害人被拋屍在堤無津川河中,遺體上有明顯被長期虐待的痕跡。
屍體的發現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星期,期間古川久彌沙在北海道還順手幫這個案子排除了一個嫌疑人——被害人的渣男前男友,當然,那個渣男現在也因為卷進了其他案子而接受了法律的製裁。
古川久彌沙見過被害者遺體的慘狀,一直將這樁案子放在心上,但她沒想到從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一課這邊似乎還沒有進展。
佐藤美和子歎了口氣,遞給了古川久彌沙一份資料:“你也是那樁案件的相關者,我們也就不瞞你了……老實說,這個案子其實早前就有了眉目,但事情……有點複雜。”
古川久彌沙接過資料看了一眼,是水尾美砂的屍檢報告,以及後續發現的案發現場調查。
——堪稱觸目驚心。
強|奸、毆打、溺水、火刑、電刑、絞刑……被害者的所有求饒與反抗都成為了滿足凶手變態心理的調劑,她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中痛苦生存了將近兩個月,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凶手的毒手。
——又或許對當時的她而言,死亡已經是解脫。
古川久彌沙在當初看到屍體的時候便知道這事絕不簡單,但真正看到了報告上的這些東西後……
她捏著資料的指尖驀地收緊,而後又輕輕鬆開,然後抬頭看向了佐藤。
“這些都是證據確鑿的事實,也找到了受害者被虐待□□的公寓,為什麼抓不到嫌疑人?”
鬆田陣平看出了古川久彌沙內心潛藏壓抑的怒火,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沉聲回答了問題:“嫌疑人已經抓到了。”
高木從桌上翻出又一份資料,古川久彌沙接過一看,是嫌疑人的資料。
她翻了兩頁便知道了問題的根源——
“都是未成年啊。”
在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佐藤歎了口氣,再度開口:“你們知道的……因為一些原因……”
說道這裡,她苦笑一聲,“按照他們的年齡來說,上庭後會不會被嚴判還很難說,而且,這三個嫌疑人中還有一位的家裡有些關係門道,據說請了一個不錯的律師。”
古川久彌沙深吸一口氣:“但是蓄意殺人總逃不了吧?”
沒想到鬆田搖了搖頭:“不,根據屍檢結果顯示,被害人是在逃亡過程中不慎墜樓而死的……所以,雖然……被害者遭受了……虐待……”
他說不下去了,緩了一緩才繼續道:“但是,單論被害者死亡這件事,這就是事故。”
古川久彌沙眨眨眼:“……事故?”
佐藤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是的,對方的辯護律師會往事故的方向辯護——雖然被害人的情況在死前已經十分不容樂觀,但因為她並不是死於直接的虐待,所以,他們會將這件事辯護成事故。”
高木歎了口氣:“最多再加個屍體遺棄罪,沒有更多餘地了。”
古川久彌沙“啪”地放下手中的資料,鬆田陣平看著她的動作,眉心一跳,以為她克製不住要發怒,但見她隻是淡淡開口問了一句。
“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佐藤搖了搖頭:“……我們警方能做的……也已經非常有限了,現在搜查一課正在努力,找出這件事或許不是‘事故’的證據,或者至少能向‘蓄意謀殺’的方向判刑……”
古川久彌沙接口:“但對方是未成年,就算罪名成立,也無法被判處死刑。”
聽到這裡,連一貫的老好人高木都冷笑了一聲,“死刑?能判3年以上就算成功了。”
古川久彌沙最後掃了桌上的資料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鬆田陣平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你知道什麼了?”
古川久彌沙看了他一眼:“案件的真相啊,不然你以為我來乾嘛的?既然已經破案了,判刑和庭審就不是我關心的範圍了。”
她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我先走了,一會兒還約了人。”
鬆田陣平本能地感覺到不對,連她後半句話也顧不上了:“古川……你沒事吧?”
她知道這件事後的樣子太平靜了——彆說是她這樣有些衝動的性格,就算是他們一課中最好脾氣的高木,在乍聞真相後,都憤怒得恨不得直接自己動手教訓那三個未成年畜生。
古川久彌沙沒理他,隻是淡淡地開了口,“沒事呀,我隻是趕著離開——關於這個案子,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