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施施然站起身,向一課的幾個人告辭,走出了警視廳大樓。
她在門外停住,想了想,掏出了手機,邊按著按鈕,邊再度開口問了一句係統:“係統,再問你一遍,我要的東西不能降價是吧?”
“三點好感度,恕不講價。”
古川久彌沙咂咂舌,決定通過自己的門道解決問題。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一個號碼,給它發了短信。
短信剛發出去沒有兩秒,對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古川久彌沙挑挑眉:反應挺快啊。
她按下了接聽鍵,然後就聽到波本冷凝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古川久彌沙,你又要乾什麼?”
嘖……真難得,好像在昨晚之前,她從沒聽過波本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他永遠是溫和又語調含笑的。
這樣的波本可不常見,她頗有興致地笑了一聲,然後才回了他的話。
“我短信裡說了呀,我要那種藥,唔,我知道你在組織裡也不管這塊,但你在組織待了那麼久,又是情報方麵的高手,門道肯定比我多——價格隨你開,我絕不砍價。”
波本似乎被她氣笑了,“藥?那踏馬是毒||品!”
安室透覺得自己真的早晚要被古川久彌沙氣死,他還沒從昨晚的事情平複下來,今天就收到了古川久彌沙的短信,開口管他要禁藥,還是高純度的讀品。
他想起昨天古川久彌沙喝的那麼失態,原因是因為曾經去見了赤井秀一,而今天她還說了要去他家拿包,結果轉頭就問他要起了讀品。
他不禁開口咒罵:“你談戀愛談壞了腦子嗎?昨天借酒消愁還不夠,今天又要借藥消愁?!”
古川久彌沙被他罵得滿頭問號:“你神經病啊!這關談戀愛什麼事?誰說我是要自己用了?!”
安室透一愣,“那你要給誰用?”
古川久彌沙刺回去:“這和你有關係嗎?道上的規矩懂不懂?不問來路,不問去途。”
安室透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你要殺人?”
古川久彌沙怪笑一聲:“多稀奇啊,我管你要這東西,不是為了殺人,還是為了去做好人好事嗎?”
安室透試圖讓憤怒的頭腦冷靜下來,然後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去分析她的用途。
應該不會和之後她要和琴酒一起去出的任務有關,不然她會直接去找琴酒——不,甚至不需要她操心,伏特加會提前準備好一切東西。
他又將最近在組織中獲得的情報整合了一下,最近組織裡應該也沒有類似的任務,需要用到這種東西。
那就隻有她自己的個人恩怨了。
“你和誰結仇了?”
古川久彌沙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你真的很囉嗦,你到底給不給,不給我去找彆人。”
聽著安室透這樣囉嗦的樣子,她有點後悔找他了。
她不願意從係統處兌換這個東西——畢竟不值得為人渣浪費自己來之不易的好感度,那就隻能動用組織的渠道來獲取了。
本來如果單單隻是渠道來源的話,她自己潛入組織的情報網中也能獲得,但麻煩就麻煩在,這類藥物的交易多半是需要熟人引薦的。
哪怕她真的查到了可以在哪裡買到,沒有對方認可的“引薦人”帶去,也沒人會搭理她。
——當然她也可以再費點心去查對方的貨物倉庫,再潛入自己動手……但還是那個原因,風險太大,不值得。
想來想去,安室透果然還是比較合適的人選,如果他不給的話……琴酒是最後的備用方案。
在古川久彌沙思考的時候,對麵的安室透也在盤算。
他知道古川久彌沙作為組織的成員,在某些時候是黑白不忌的——她很早前就在他麵前殺過人了。
但那事關組織的任務,這次卻不同,這次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動想取人性命。
……雖然早就有心理預期,但真正如此直接的直麵她的黑暗麵時,安室透還是有點頭疼。
再想到之前自己想要將她帶出組織的打算……
他歎了口氣,對電話那頭開了口:“你要的這種純度太高,可以換一種……”
古川久彌沙一口否決:“不行,隻要這種。”
她想了一下剛剛資料上看到的內容,鬆了口,向他多解釋了一句:“目標本來就在使用這種藥物,可以直接偽裝成OD過量的事故。”
安室透本想給她換種效用沒有那麼強力的藥物,或許還能救對方一命,但沒想到古川久彌沙鐵了心就隻要一種。
再三權衡下,他緩緩開口:“可以——但我不需要報酬,我和你一起。”
古川久彌沙頭上冒出問號:?一起?陪她一起去殺人?你是什麼上廁所需要找人結伴的高中生嗎?
她隻覺得莫名其妙:“你又不是我的監護人,老是跟著我乾什麼?”
安室透也懶得解釋那麼多,直接將條件擺了出來:“這是交易。”
古川久彌沙權衡了一下,點了頭:“……可以,你什麼時候能弄來。”
安室透想了一下:“你如果急需的話,今晚就可以……”
古川久彌沙直接打斷他:“那就今晚,”她腦中回憶了一下剛才那份資料,“半夜2點前,可以嗎?”
安室透盤算了一下:“可以,一點半我帶著東西去你家樓下接你。”
末了他追問了一句:“你先把目標資料給我……”
古川久彌沙直接氣笑了:“你在空手套白狼嗎?我連東西的影子都還沒看到,你就想著挖我老底了?”
“……行吧,今晚見。”
古川久彌沙也不多廢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那邊的安室透剛被古川久彌沙掛了電話,手機的聽筒還溫熱著,下一個電話就打了進來。
安室透看了一眼號碼,是鬆田陣平。
他接通了電話,對方的聲音劈頭蓋臉地向他澆來:“你這家夥,昨晚對她乾了什麼?!”
安室透知道大概是自己昨晚做的事讓鬆田陣平知道了,他並沒有多少心虛的感受,隻是在聽到鬆田陣平聲音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
他很早前就調查過,古川久彌沙剛剛留學回國,除了組織以外的私人關係都很簡單,如果說她要在短時間內和人結仇到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他確實有些不信。
……畢竟連赤井秀一在她眼裡都是“好人”。
“鬆田,今天古川上班的時候,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事?……或者什麼案件?”
鬆田陣平本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對方開口反問了他,他氣罵了一句:“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
安室透的聲音沉了下來:“這件事很重要,她現在……情緒不太對。”
或許是因為他的語調過於嚴肅,鬆田陣平愣了一下,然後還是回答了安室透的問題:“……大概是知道了一個案子的真相,就是你們去北海道前,你在堤無津川河上發現棄屍的案子。”
鬆田陣平將案件簡單和他複述一遍,隱去了許多警方內部的關鍵信息,還有嫌疑人的具體身份,隻是帶過一句“未成年”。
安室透沉默著聽完鬆田陣平的敘述,對古川久彌沙的憤怒有了幾分明晰。
鬆田陣平說完後,也歎了口氣:“這個案子確實……讓人憋屈,她會情緒激動也是正常的,你勸……”
說道這裡,鬆田陣平一愣,想到了什麼:“等等,她說的下班後有約的人,就是你??”
安室透:……不,那大概率是赤井秀一。
想不到吧,她的魚塘裡可不止我們兩條。
但現在不是和鬆田陣平解釋這件事的時候,他還要趕著去給古川久彌沙搞貨。
安室透隨便敷衍了鬆田陣平兩句話,然後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遠在警視廳的鬆田陣平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愣了一下,隨即便憤怒異常:降穀零你這混蛋!!
安室透卻已經顧不上鬆田陣平的咒罵了,他拿起公安手機給風間發了一條短信:查一下警視廳搜查一課半個月前那個堤無津川河女屍事件,我需要嫌疑人的具體資料,淩晨12點前發我。
然後也來不及等風間回話,便拿起外套出了門。
*
半夜一點半,古川久彌沙家樓下。
安室透的車已經在這裡停了十分鐘了,古川久彌沙卻還沒有下樓——他不確定是對方真的誤了時間,還是出於對自己的不滿而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但很快他就不用考慮了。
在那抹紫色的妖嬈身影從大樓門口緩緩走出的時候,他的腦中頃刻間便被占滿,在那一瞬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安室透很久前便見過盛裝的古川久彌沙,一襲石榴紅裙的她美得鋒利而妖豔,他曾以為那便是她的美豔巔峰。
直到現在見到了這身紫裙的她。
如果說紅色賦予了她張揚的美,那紫色加身的她,便像是被裹在了一層朦朧的薄霧中,神秘而危險。
恍如隻有在夜色中才會出來行走的神秘魅魔——不,這麼形容也並不準確。
她就是夜色本身。
她捏著手包施施然地走到了安室透的車前,坐上了他的副駕。
拉好安全帶後,她揚唇向他一笑:“走,我們去乾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