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二合一)(2 / 2)

安室透在她的頭頂輕輕蹭了一下,語調眷戀,似是不由自主溢出的呢喃:“……就一會兒。”

他橫在她身上的臂膀幾度放鬆又收緊,仿佛想要用力擁住她,卻又怕碰到她的傷口。

又或者,怕眼前這一切隻是黃粱一夢,隻消輕輕用力,夢幻的泡影便會被戳破,她將再度變回那副了無生氣的模樣。

古川久彌沙抿了抿唇,明白了他的想法,收了手,不再推他:“……彆怕。”

半晌,她輕輕往他懷中鑽了鑽:“我回來了。”

琴酒提著粥回到病房的時候,安室透正坐在床邊給古川久彌沙削蘋果。

推門進來後,琴酒沉默了一下:“……不是要睡覺嗎?”

古川久彌沙嘎吱嘎吱地嚼著蘋果:“睡了一個多星期,睡飽了。”

琴酒沒有說話,隻是走到她的床邊,伸手將粥遞給了她。

古川久彌沙看了看右側琴酒遞來的粥,又看了看左側正在專心致誌削蘋果的安室透。

古川久彌沙:……王牌殺手琴酒給我買粥,組織大佬波本給我削蘋果,感覺我已經達到了臥底的人生巔峰呢……

係統賤兮兮地開了口:“你最好祈禱他們彆扒下你的臥底身份,不然你會被像削蘋果一樣地扒皮然後煮成粥。”

古川久彌沙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莫名打了個冷顫。

然後就見明明應該在專心看蘋果的安室透抬頭,關切地開口:“冷?”

另一邊的琴酒已經上手,將她褪到腹部的被子重新拉起,給她蓋到了脖子上。

古川久彌沙:……更冷了。

“咳嗯……那什麼,你們如果還有什麼事的話,不用管我的。我一切都好,你們去忙你們的吧……”

古川久彌沙從琴酒手上接過粥——她當然不指望琴酒來喂她,那太恐怖了。

但雙手抬起的動作再度牽到了胸前的傷口,古川久彌沙眉頭一緊,但沒有說什麼。

琴酒微微一避,避過了古川久彌沙伸來的手,那碗粥就這麼頓在了空中。

古川久彌沙腦袋上冒出問號:“……給我呀?”

琴酒沉默一下,開口道:“你的傷口,不要亂動。”

古川久彌沙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讓她不要自己拿東西的意思。

古川久彌沙:……但是不拿著我怎麼吃啊?

就在兩人僵持之際,一隻小麥色的手伸了進來,將琴酒手上的粥端住。

琴酒抬頭,看到了安室透笑眯眯的臉:“我來吧。”

琴酒眉目一沉,不肯放手,就這麼僵持在了空中。

安室透看穿了琴酒的想法,但他絲毫不懼,隻是依舊笑得很和善地道:“不然,你要親自喂她嗎?”

話音剛落,琴酒還沒說什麼,床上的古川久彌沙頭已經和撥浪鼓一樣搖了起來。

古川久彌沙:琴酒喂她吃飯?開什麼玩笑!

琴酒此人,比起端著勺子給人喂飯,顯然端著槍往人嘴裡塞更適合他的風格。

……太恐怖了,她不想嘗試。

琴酒注意到了古川久彌沙的樣子,斜覷了她一眼。

古川久彌沙注意到他的目光,縮了縮脖子,但還是堅持著搖頭。

琴酒收回目光,最終還是放了手,任由安室透拿過了那碗粥。

古川久彌沙鬆了口氣。

琴酒沉默地看著安室透打開蓋子,拿出勺子,盛出一勺,放到嘴邊吹涼,又遞到了古川久彌沙唇邊……

他突然開口:“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古川久彌沙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啊?”

她咽下一口粥,然後才意識到琴酒說了什麼,下意識問道:“任務?”

琴酒沒有答話。

古川久彌沙也沒有對琴酒的事情追根究底的愛好,隻是客套了兩句:“那你小心。”

琴酒頓了頓,像是在等她說其他的話,但就見她專心地喝粥,絲毫沒有開口的樣子。

他伸手扶了扶頭上的帽子,有些生澀地開口:“……報告我看過了,恢複得很好,一個星期後傷口愈合就能出院,不要……”

說道這裡,琴酒想了想剛剛的醫囑,想要事無巨細叮囑一遍,但這本就是他不擅長的事,想了半晌也隻能憋出一句,“……不要做不利於傷口的事。”

古川久彌沙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

琴酒想了想,加了一句:“有什麼事……”

還沒等他說完,一旁沉默已久的安室透適時接了口:“……我會幫忙處理的。”

琴酒:……

安室透頂著琴酒冷厲的目光,微微一笑:“這段時間我都在東京,納塔菲如果有什麼事,可以聯係我。”

琴酒:……

那邊的古川久彌沙還在沒心沒肺地點頭:“行啦,你們放心吧,真有我處理不了的事,我一定不會亂來的。”

該說的都說完了,該交代的也交代了,琴酒再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古川久彌沙,目光動了動,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向門邊走去。

等他扶上了門把手,還是猶豫了一下,開了口:“……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罷便推門離去。

古川久彌沙歪了歪頭:“我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旁邊的安室透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古川久彌沙又喝了兩口粥,才反應過來:“他是說,有什麼事記得給他打電話?”

但前後兩句間隔太長,讓她一頭霧水。

安室透拿了一旁的紙巾給她擦了擦嘴,又重新端起粥喂她,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琴酒對你很好。”

或許這算不上普通人意義上的“好”,但這段時間琴酒所有的所作所為,已經是在“琴酒”的範圍內,可以稱得上“很好”的舉動了。

古川久彌沙下意識打了個寒顫:“……不了不了不了,消受不起。”

第一世的琴酒也對她“很好”,好到最後給了她一槍。

瘋子的“好”,她敬謝不敏。

安室透看著她這幅發自真心厭惡琴酒的樣子,手微微一頓,“你不喜歡琴酒?”

古川久彌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很稀奇嗎?除了伏特加,這個世界上有‘喜歡’他的人嗎?”

“但你為什麼怕他?”他想到剛剛古川久彌沙的樣子,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古川久彌沙下意識地反駁他:“我不是怕琴酒。”

見安室透一臉不信的樣子,古川久彌沙歎了口氣,“波本,你在組織久了,應該知道,琴酒這人……”她本想委婉點,但又覺得沒什麼好委婉的,“……是個瘋子。”

安室透:……這麼直接的嗎?

“對於一個你不能對他下手的瘋子,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招惹他。”古川久彌沙語重心長道,“——我們可能還會顧念著一點‘同事’的情誼,但他瘋起來可不管不顧,不會有任何顧忌。”

她說得沒那麼直白,卻將意思表達地很清楚。

安室透恍然:“所以你剛剛是怕……我和他動手?”

古川久彌沙:……不,我是怕他直接對你開槍。

她嘟囔了一聲:“我現在可沒力氣再替誰擋一槍。”

安室透聽到了她的嘟囔,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

他心間一跳,突然促狹地笑了一聲:“那如果我和琴酒打起來,你幫誰?”

古川久彌沙呆住:……?這是什麼全次元通用的刁鑽問題嗎?

係統聞言也開始興奮了起來:“送命題誒!宿主你怎麼回答!”

古川久彌沙又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粥,隨即眸光一動,“我會突然暈倒。”

安室透:?

係統:?

然後就見她狡黠地笑了一下,向他眨了眨演:“你們誰先來扶我,下次你們打架我就幫誰。”

安室透:……

係統:“……還得是你,騷不過騷不過。”

古川久彌沙醒來的消息在組織中似乎被有意壓了下去,她也樂得賴在床上好吃懶做地躺一個星期。

在組織醫院和係統buff的雙重治療下,一周之後,她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了。

縱使如此,醫生還是謹慎地將她又留了大半個星期,確定她真的無恙後,才放她出院。

那天古川久彌沙睡了個自然醒,慢條斯理地吃過飯,收拾東西又辦理手續,真正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她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個小包。

她從安室透車上下來,婉拒了他送上樓的請求:“放心啦,我真的沒事。”

安室透猶豫了一下,想到今晚確實有些事情需要做,便點了點頭:“明天我再來看你。”

這段時間內安室透天天會來醫院看她,與之前的琴酒一樣,幾乎駐紮在了醫院裡,甚至在寬敞的病房裡專門給他擺了一張床以供休息。

古川久彌沙哭笑不得地擺擺手:“真的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說罷她向安室透揮揮手,拎著包就上樓了。

她正盤算著屋子裡空了大半個月,不知道要不要回去先打掃一下,又或是出去買點東西,就聽到係統突然開口。

“宿主……”

“嗯?”

五分鐘後,古川久彌沙拿出鑰匙,打開了公寓的門。

走進房間後,她隨手將鑰匙放在了玄關處,正要轉頭去開燈。

突然,黑暗中一個人影一閃,她還沒來得及開燈,便被人狠狠一拉,“咚”地一聲撞進了一個溢著煙草氣息的懷抱,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