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結束波洛咖啡廳的早班,回到安全屋的時候，正看到灰原哀和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客廳裡，兩人湊在電腦前討論著什麼。
“……動物實驗，應該就在東京附近。”他聽到灰原哀這麼說。
聽到他開門的聲音,他倆抬起頭,那個陌生的女人向他笑了笑“回來啦。”
他聽出了是古川久彌沙的聲音,不由多打量了她幾眼。
降穀零知道今天下午古川久彌沙要出門，所以肯定會提前換裝，但他沒想到她最終選擇了這樣的風格。
她穿著一身朝氣蓬勃的JK製服,長發在腦後紮起了一把簡潔的馬尾，帶著人|皮|麵|具的臉上是完全不同於她其他變裝風格的稚氣。
這幅麵容再加上這身打扮，讓她看上去最多十六七歲的模樣，端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女高中生形象。
他們合作的這段時間裡，降穀零已經看到過古川久彌沙數次變裝，但她似乎偏愛簡潔或嫵媚兩種風格,卻從未把自己往**了打扮。
灰原哀看著他呆住的樣子,端起旁邊的茶杯抿了一口，涼涼地開口“降穀先生再對一個未成年樣子的少女露出那種眼神,FBI下一秒就要來敲門了。”
降穀零……
他輕咳了一聲,“我上去換身衣服,一會兒我們直接回公安。”
古川久彌沙倒是不介意他這麼打量自己，她揚起了一個十分符合這個年紀的明媚笑容“謝謝降穀哥哥！”
降穀零上樓的腳步差點絆了一下。
灰原哀“噫”了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你能不能好好說話，不要嚇人。”
古川久彌沙不理會她的毒舌,敲了敲桌子,繼續道“繼續說正事……”
降穀零將兩人的對話拋下,上樓換了一身衣服,再下樓時古川久彌沙已經在等自己了。
她邊跟著自己出門，邊不放心地回頭叮囑灰原哀“我們不在家的時候鎖好門窗，打開房子四周的監視器，防身的器具和槍|械都在家具的暗格裡。但是如果真的有人闖入我不建議你使用……”
灰原哀打斷了她的話，“因為我是一個小孩子，很可能會被對方奪掉武器反過來製住我，出了事第一時間按響接通你手機的警報器——你已經強調了一百遍了，第一百零一遍就省了吧，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古川久彌沙摸了摸鼻子，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念叨很煩人，便不說話了，“……總之，一有不對勁就立刻通知我們。”
一直到他們上了車，降穀零才笑出聲，“你自己不喜歡我們嘮叨你，但卻又喜歡反過來嘮叨彆人，這算不算‘終於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古川久彌沙不服氣地辯駁道，“那不一樣，我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但哀醬隻是個孩子——看上去是個孩子。”
降穀零輕笑了一下，“你現在看上去也隻是個孩子。”
古川久彌沙轉了轉眼珠“你看我的眼神可不像在看一個孩子——怎麼，原來降穀警部喜歡的居然是這種風格？”
降穀零聽懂了這隱晦的調|戲，卻還是麵不改色，“因為是你。”
古川久彌沙被這直球的表白打得頓了一下。
“而且，看到你這幅樣子，我會好奇……你過去是什麼樣的。”降穀零的眼風微微一斜，將她的反應納入眼底。
他大概是古川久彌沙遇到第一個能把情話說得這麼一本正經的人，“我們相遇得太晚，我想知道你的過去，那部分我沒來得及參與的經曆。”
古川久彌沙撐著頭看向窗外“……沒什麼值得好奇的，看看組織裡我的檔案，再看看公安中我的檔案，結合一下就差不多了。”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倒是你的過去，才是十分輝煌的樣子？我聽鬆田說，你們可是你們那一屆警校中最讓教官頭疼的存在啊。”
降穀零意識到她在轉移話題，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緊，不動聲色地繼續道。
“你之前說和你打賭我談沒談過戀愛的朋友，不會就是鬆田吧？”
這一問當真將古川久彌沙問的猝不及防，她後知後覺地想起了那一夜他從浴室出來後，她吐槽他時說過的話。
那是她這麼多年裡，鮮少真正對某個人放下大部分戒心的一夜，很多話便不經腦子地脫口而出了。
她居然就這麼將係統的存在差點抖露了出來。
古川久彌沙掌心緊了緊，儘量以一種雲淡風輕的語調輕飄飄堵了回去。
“我像是會出賣說壞話的朋友的人嗎？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他呢？”
降穀零也神色如常地笑了一聲，“那我大概又要接受他一記友情破顏拳了。”
他提起鬆田陣平的樣子十分輕鬆——是一種發自心底的輕鬆。
古川久彌沙意識到了一點，於是剛剛被強自壓下的話便這麼脫口而出“你對鬆田也這樣嗎？”
降穀零愣了一下“什麼？”
古川久彌沙冷笑一聲，“試探，無休無止的試探，十句話中有八句都是意有所指的試探。”
聽到她的話，降穀零沉默了一下，也知道自己從上車開始對她過去的試探讓她看了出來，甚至為之惱怒。
古川久彌沙沒有等他回答，自顧自地接口了下去，“你不會，你對鬆田有隱瞞，有欺騙，甚至或許會在不威脅到他安全的情況下，對他進行善意的利用，”她歎了口氣，“但你從來沒有不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