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古川久彌沙曾以為經曆過前幾世那些光怪陸離的事後,已經沒有什麼能對她的世界觀產生衝擊了。

——直到她看到自己養的海鷗開口說話了。

說是她養的海鷗其實也不儘然,畢竟這隻海鷗是自己飛到她家陽台,撅著尖不溜秋的喙,“篤篤篤”地敲著窗闖進來的。

彼時的她剛剛來到這個“理想中的新世界”,正在努力適應這個世界的現狀。

首先從適應係統又死機了開始。

來到這個世界後已經兩天了,係統仍然沒有出現的跡象,而且比之前好感度掉下負數時的強製關機更狠——那時它至少留了個殼子下來,自帶的一些基礎係統還在,比如她購買後囤著的道具。

但來到這個世界後,係統徹底消失了,連帶著所有一切痕跡,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其實在係統強製關機的那段時間裡,古川久彌沙就已經學會不再事事依靠這個不靠譜的人工智障了,但在真正意識到“它真的不在了”時,她還是難免有些傷感。

她覺得原因也很簡單,哪怕是隻不會說話的寵物,養了這麼多年,一朝和它分離,總也會舍不得吧。

她靠在床上,歎了口氣:“說什麼‘最差的結果也有你陪著’……結果臨到頭第一個走的就是你。”

人工智障果然還是不太靠譜。

那隻海鷗就是在這個時候飛來她家陽台的。

……不靠海的高層公寓也會有海鷗嗎?——這是她的第一個反應。

她想了想,打開了陽台,把那隻海鷗放了進來。

海鷗也不見外,撲棱著翅膀繞在她身邊飛來飛去,嘴裡還時不時尖嘯著幾聲她聽不懂的鳴叫。

古川久彌沙抬手,那隻海鷗竟也十分通人性地往她指尖一站,撲閃著又圓又黑的綠豆眼,又衝著她叫了兩聲:“嘎嘎!”

她聽不懂,但卻沒有從其中聽出惡意。

她歪著頭想了想:“難道我這個世界拿的是迪士尼公主的劇本?”

然後她看到那隻海鷗眯了眯眼,她居然從那雙窄小的眼睛裡讀出了“你在想peach”的意思。

……錯覺吧。

她把這隻海鷗留了下來,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也趕不走。

她給它起名為“薯條”,最初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看到薯條歪了歪頭,似乎在問她“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她撒了把麵包屑給它,笑了笑,“你不想去碼頭整點薯條嗎?”

薯條似乎難得地沒有聽懂她的話。

古川久彌沙決定給係統一周時間,如果它還不出現,她就隻能在這個世界自力更生了。

這一周時間內她直接在家裡躺平,延續了上一個世界最後的宅女狀態,一邊思考著係統失靈的原因。

最後她連“水土不服”的想法都否定了一遍,一個星期的時間都快到了尾聲,還是沒有再次聽到那聲賤兮兮的“宿主”。

她掰碎了手中的薯條喂給薯條,戳著它綿軟的羽毛,歎了口氣:“好吧,係統真的寄了。”

然後它就見桌上的薯條突然抬起了頭,瞪著小眼睛衝她揚了揚翅膀:“你才寄了!!你寄了我都不會寄!!”

古川久彌沙:……?

薯條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她能聽懂它說話了,隻是撲棱了兩下翅膀,繼續低頭吃薯條。

古川久彌沙眨眨眼:“聖誕節快到了,海鷗應該也能做成火雞|吧?”

薯條習慣性和她嗆聲:“說雞不說吧,文明你我他……尼瑪勞資現在就是海鷗!!”

古川久彌沙笑倒在桌子上,薯條抬起頭,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它的話好像能被聽懂了。

“……宿主?”

古川久彌沙笑夠後抬起頭,第一句話就是:“早知道你是係統,我就不用天天給你喂吃的了,反正也餓不死,浪費。”

薯條震怒,撲棱著翅膀把桌上的薯條碎屑扇到了她臉上。

“所以,隻有在我可能意識到你的身份後,才能聽懂你說的話?”

薯條站在鳥籠裡,一晃一晃地玩著古川久彌沙特意給它準備的秋千型架子。

“據我觀察是這樣的,我最開始來找你的時候,你不是一句話都沒聽懂嗎?”

古川久彌沙一拍手掌:“所以我這個世界拿的還真是迪士尼公主的劇本?”

薯條嗆聲:“也有可能是惡毒繼母的劇本。”

“無痛當媽,還有這種好事?”

薯條:……

古川久彌沙揮揮手,不和它鬥嘴了,“說說這個世界的情況吧。”

薯條翅膀一揚,直接擺爛:“我不知道。”

古川久彌沙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你不是係統嗎?你不知道?”

“我是係統,但這個世界不是係統創造的世界……唔,這麼說也不對,準確來講,是係統根據你的願望創造的世界——所以,這是你的世界。”

古川久彌沙歪歪頭:“我的世界?……想致富,先擼樹?”

“不要在不合時宜的時候玩莫名其妙的梗啊喂!”

古川久彌沙撐著腦袋想了想:“所以這就是你滿足了我許的願望之一?‘創造一個所有人都希望的世界’?”

她感慨了一句:“我這麼籠統的文字遊戲願望你居然真的能做到。”

薯條大怒:“你也知道這是刁難我,還故意這麼說!!”

古川久彌沙理所當然地道:“誰讓你不滿足我‘再多十個願望’的願望?”

當時她許的第一個願望就是“再來十個願望”,結果被係統一口否決了。

她隻能另辟蹊徑,玩了個文字遊戲:“那就創造一個所有人都希望的新世界。”

用一個“新世界”,概括了諸多她的“願望”——結果係統還真的做到了。

她戳了戳它的喙:“所以,這個世界是怎麼設定的?”

薯條甩了甩腦袋,揮開她的手:“問你自己,這個世界本質是為了滿足你的願望才創造出來的,”它在秋千上蕩了兩下,繼續道,“用科學點的方法解釋就是,係統從你腦內提取到了你關於‘願望’的一些主觀想法,然後輸入那些關鍵詞,輸出了這個世界。”

“可我腦內從來沒有‘把係統變成海鷗’這樣的關鍵詞吧?”

薯條瞪著眼睛,“我還想問你呢!!我睜開眼就變成了一隻鳥!!你到底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古川久彌沙眨了眨眼:“……難道是因為我一隻想要你有個實體?所以係統直接隨機分配,把你放到了某個動物身上?”

說著她搓了搓手,“太好了,你終於有實體了!”

薯條抖了抖毛:“……你要乾嘛?你住手!……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萩原研二最近碰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女孩。

起因是他在冬名山臥底飛車黨的時候,車隊被一個女孩給攔截了。

——是的,一群二三十歲凶神惡煞的大老爺們,被一個看上去最多剛剛上大學的小女孩,給截胡了。

她以物理難容的速度和角度駕著跑車從一群風馳電掣的跑車中穿了過去,被萩原研二追上截下後,“嘩”地開了門,衝出駕駛室。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趕著去投胎嗎?”萩原研二身後的飛車黨成員笑得十分張狂。

然後萩原研二就見那個眉清目秀,甚至可以用“清純”來形容的小姑娘瞪著眼睛,橫眉倒豎,咬牙切齒的臉上出現了比他們這群地痞流氓更凶神惡煞的表情。

“再不讓開,我就讓你們陪我的薯條一起去投胎!!”

萩原研二:?

後麵那個飛車黨也愣住了:“……薯條?”

對方卻已經不願意再多說,返回駕駛座似乎拿了什麼東西。

就在萩原研二以為她在這種景況下沒準是要掏出什麼武器的時候,就見對方拿了個……額……鳥籠?出來。

裡麵躺著一隻奄奄一息,鮮血淋漓的鸚鵡。

萩原研二:?

那個小姑娘二話不說,萩原研二甚至沒看清她的動作,就已經“咻”地一下衝到了他們旁邊,“唰”一下拉開了他的車門。

萩原研二下意識伸手去攔,卻見那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竟然力道大得出奇,一下子甩開了他的阻攔。

萩原研二目光一厲,從她的招式中便看出碰上了硬點子,手上下了幾分真功夫,卻被對方以蠻力破開,“嗖”一下竄進了他駕駛室的門,然後“砰”地關上了門,一氣嗬成地啟動了引擎,一溜煙地開走了。

徒留愣在原地的萩原研二看著自己的汽車尾氣,一臉懵逼。

他,萩原研二,在22年的飆車生涯從無敵手的情況下,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光明正大地搶走了車??

身後的飛車黨跟班顫巍巍地上前,“大、大哥……怎麼辦?”

萩原研二沉思了一下,揮揮手,“……你先回去吧,這事我自己處理。”

說著他不再看那跟班一眼,打開那個小姑娘留下來的跑車,坐了進去。

對此,剛剛從警校畢業的萩原警官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對方也搶了他的車,自己這隻算禮尚往來嘛。

這輛車車頭已經嚴重受損,這大概就是那個小姑娘棄了自己的車,改為搶他的車的原因。

她的副駕上還有些斑駁的血跡,出血量非常小,分布成了一個圓形的痕跡,讓萩原研二一下子就想到了剛剛她提著的鳥籠。

……所以那是她寵物的血?

他回想起剛剛小姑娘說的話,漸漸縷清了事情的經過。

她的寵物受傷、奄奄一息,所以她趕著回去治療她的寵物?

……這種又離譜又合理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他又適當地在車子裡翻找了一下其他線索,發現整輛車中居然沒有任何和她本人有關的身份證件,連駕照都沒有。

是她習慣性將所有證件隨身攜帶,還是她看似已經急的暈頭轉向,卻還本能地記得在棄車前抹乾淨所有線索?

明明看那小姑娘衝動的表現更符合前者,但萩原研二卻下意識地覺得她更像後者。

他想了想,給好友鬆田陣平打了個電話。

“……你說,你的車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搶走了?”好友誇張的笑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

萩原研二握著方向盤,指尖輕點兩下,漫不經心道,“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我記得我的車上有一組你寄放的定位器,你查一下,應該能查到她的位置。”

鬆田陣平反應過來了,嗆得驚天動地,“……咳咳咳咳,所以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