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古川久彌沙是在下樓吃晚飯的時候收到的萩原研二的來電。

她正慢悠悠地踱著步思考吃哪家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她一看,是萩原研二的來電。

她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喂,萩原警官?”

“晚上好,古川。”

萩原研二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朝氣歡快,似乎下午的事沒有給他帶來絲毫心理陰影,古川久彌沙聽著也放心了下來。

“你現在在哪?”萩原研二問道。

“在家樓下,準備出去吃個晚飯。”她老老實實答道。

“是這樣,今天下午我們……完成了一個大任務,晚上幾個朋友出來聚餐慶祝一下,你要一起嗎?”

“不了吧,”古川久彌沙下意識拒絕,“我隻想在家附近……”

萩原研二難得地打斷了她,“沒關係,我們聚餐的地點就在你家附近,啊……我們看到你了,回頭。”

古川久彌沙:……

她僵著脖子回頭,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正在朝她揮手的萩原研二,還有身旁站著的鬆田陣平與降穀零,旁邊那個是……如果她的記憶沒出錯的話,是他們的另一個好友,諸伏景光?

縱使千百般不情願,她還是迎了過去。

萩原研二笑得很歡快:“好巧啊。”

古川久彌沙:……巧你個鬼啊!

古川久彌沙的麵色難免有些難看:“……好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降穀零看著她的臉色,突然開了口:“古川小姐看上去不太歡迎我們?”

他的語氣很奇怪,甚至說得上有點冒犯,讓古川久彌沙有點不舒服,她挑著眉直接刺了回去,“沒有,降穀先生怎麼會這麼想?我哪裡得罪過你嗎?”

她這直言向懟倒是讓降穀零一愣,旁邊的諸伏景光拉了他一把,看向了古川久彌沙,溫溫柔柔地笑了起來。

“古川小姐,我們當初在寵物醫院見過的,我是諸伏景光。”

古川久彌沙握住他伸出來的手,笑了一下,頗為意有所指道,“我記得你,諸伏先生,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男性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感受到自己被內涵的降穀零:……

鬆田陣平打斷了他們的劍拔弩張,“好了,先去吃飯吧,”他看了一眼古川久彌沙,解釋道,“是昨天我們聚餐時吃的那家店,味道不錯,今天就想帶景光也來嘗嘗。”

古川久彌沙點點頭,算是接受了他們這個解釋,按住了有些躁動的薯條,伸手捋了捋它的毛,跟著他們走進了店中。

服務員迎了上來,“歡迎光臨,是先前預定的萩原先生是嗎?請跟我來。”

說著她便在前麵帶路,將他們引到了包廂門口,“五人的包廂,請進。”

古川久彌沙瞥了萩原研二一眼,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服務員看到了她肩膀上的薯條,愣了愣:“……抱歉,這位小姐,我們店內是不允許寵物入內的。”

古川久彌沙想了想:“它不是寵物。”

服務員皺了皺眉:“……禽鳥也是寵物。”

古川久彌沙按住薯條:“我們的座位是包廂,不會讓它打擾到你們其他客人,如果對包廂中產生任何器具與清潔上的損失,我會全額賠付,”她想了想,加了一句,“而且平常的寵物你們店外還有看慣的地方,但我剛剛看了一眼,你們沒有準備鳥籠吧?如果托管在了店外,它飛走了,損失又是由誰承擔呢?”

服務員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又想到她說如果造成損失會全額賠付,便隻能點點頭:“……好吧。”

小插曲告一段落,五人走進包廂坐下,熱茶泡上,菜單傳閱了一輪,點完菜後,

服務員總算出了門。

古川久彌沙看著桌上的其餘四人,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時間了。

她放下茶杯,乾脆先發製人,“萩原警官今天帶著這麼多朋友來找我,有何貴乾?”

這話問的在座其他人都一愣,鬆田陣平率先笑了一聲,指尖在杯子上摩挲兩下,饒有興致地開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萩剛剛在電話中說了,我們是來辦慶功宴的。”

古川久彌沙扯了扯嘴角,“四個人的慶功宴訂了五個人的包廂,多出來的位置難道是給什麼看不見的朋友的嗎?”

萩原研二笑了笑,“我們還有一位朋友……”

古川久彌沙打斷他,“娜塔莉三天前就和伊達警官出去度假了,她還和我抱怨過伊達警官的休假來之不易,現在他們兩人都不在東京。”

萩原研二笑意不減,甚至更深了幾分,“好吧,我承認我說謊了,其實今天來是想感謝古川你……”

他向她舉杯示意了一下,“對我和陣平的救命之恩。”

古川久彌沙眉目不動,絲毫不接話茬,“萩原警官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萩原研二也不意外她不承認,自顧自的往下說道:“今天中午,我們接到了一個排除炸|彈的任務,倒計時停止了一段時間,卻在最後三秒的時候重新開始計時,我和陣平差點就沒救了。”

古川久彌沙不動聲色地瞥了鬆田陣平一眼。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原著劇情裡,在樓上排爆的應該隻有萩原研二?但是這個世界中,鬆田陣平也上樓了?

一直在觀察她的降穀零突然開口:“古川小姐似乎對這個案子並不驚訝,卻驚訝於鬆田的涉入?”

古川久彌沙撫著茶杯的手一頓,好啊,她算是看清了。

今天這一趟來,這幾個人是分工明確的。

萩原研二負責主攻,鬆田陣平在旁邊插科打諢,降穀零負責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尋找破綻,而旁邊那個一直不太開口的諸伏景光……她雖然和他不熟,但看著這好好先生的性格,多半是來唱紅臉的。

安排得明明白白啊。

她總算提起了幾份認真的勁頭,看向了降穀零,“炸|彈案轟動全市,中午的時候幾個電視台滾動播放,到現在都有新聞重播,社交媒體上消息也滿天飛了,我不知道才奇怪吧?”

說著她看回了萩原研二,“隻是沒想到世界這麼小,排|爆的警員居然就是你們兩位。”

她笑了笑,舉起了茶杯,終於和萩原研二頓在空中的杯子碰了碰,很是鄭重道,“敬英雄。”

薯條閃了閃翅膀,暗笑兩聲:宿主和組織耍嘴皮子演戲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在哪呢,就這點小伎倆還想和她嘴炮?

兩位“英雄”僵了僵,不尷不尬地喝了這杯茶。

前三個暫時被打得偃旗息鼓,看著老好人的諸伏景光終於上了,他語調溫柔,說話時很有幾分春風拂麵之感——在那一瞬間,讓她恍然間幻視了曾經29歲的降穀零。

準確來講,是當年他最常帶著的假麵,29歲的安室透。

“……古川小姐?”諸伏景光注意到了她的愣神,有些奇怪地喚了他一聲。

古川久彌沙垂眼,“抱歉,諸伏先生有點像我一個……朋友。”

正在默默喝茶的萩原研二:……一個兩個都像你前男友,合著就我不像是吧?

諸伏景光好脾氣地笑了笑,“我是想說,古川小姐可能有所不知,研二和陣平這次能化險為夷,實際上並不全是他們的功勞。”

古川久彌沙很有興趣地抬了眸:“哦?”

鬆田陣平把那個奇怪的炸|彈和她複述了一遍,緊緊凝著她的表情,試圖看出一絲一毫的不妥。

但古川久彌沙認認真真地聽到了最後,然後對那炸彈上的話報以一個禮貌性的微笑:“真是有趣的經曆。”

她看向萩原研二:“所以你……”

那句話已經深深地刻入了萩原研二的DNA,他幾乎條件反射地點頭:“穿了穿了,我穿防爆服了。”

古川久彌沙滿意一笑:“那就好。”

鬆田陣平看著她的樣子,追問道:“你覺得,那個炸|彈犯是什麼意思?”

古川久彌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們去問炸|彈犯啊,問我乾嘛?”

說著她想到了什麼,追問道:“對了,犯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

開口的是已經沉默了許久的降穀零,“而且十分巧合地,他就住在和我同一幢樓,而正巧……”他微微抬頭,看向古川久彌沙,“……那裡又是昨天我碰到古川小姐的地方。”

古川久彌沙順著他的話感慨道:“那真是太巧了。”

……這就沒了?

正在等她下文的其餘三人看她就這麼住了口,一時有些愣怔。

古川久彌沙太知道什麼叫死於話多了,所有問題能隻搭腔就絕不主動開口,其餘的就讓他們自己猜去吧。

鬆田陣平還是按捺不住繼續道:“你知道炸|彈犯是怎麼抓到的嗎?”

古川久彌沙老老實實地搖頭:“不知道,新聞上沒說。”

“是他先前在家做的試驗品炸|彈出了點差錯,不慎引爆,發出了巨大的聲響,拉響了整樓的警報,警方才能順藤摸瓜,找到的他。”

古川久彌沙很是感慨地捧哏:“那可真是天網恢恢啊。”

她這捧哏很有一番真情實意,但在座所有人都下意識覺得她在棒讀,卻又找不出差錯來。

她這絲毫不接招的模樣讓他們有些頭疼,鬆田陣平乾脆直接將話擺在了明麵上。

“炸|彈犯一開始並不承認炸|彈中的惡作劇是他做的,他說自己做的是真實的炸|彈。”

古川久彌沙語調四平八穩:“你說一開始,那後來呢?”

“……後來他承認了,但是很明顯,這隻是他為了減刑做出的讓步。”

畢竟布置一個真實的炸|彈和布置一個惡作劇炸|彈,罪名的輕重肯定不一樣。

這也是古川久彌沙有恃無恐的其中一個原因。

隻要那個炸|彈犯有點腦子,就該一口咬定那個惡作劇炸|彈是自己布置的——哪怕是為了他自己著想。

古川久彌沙不接他的話茬,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炸|彈犯是單獨行動的嗎?”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不是,他有個同夥。”

“那同夥怎麼樣了呢?”

“……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不治身亡。”

古川久彌沙勾了勾唇,“那有沒有可能,炸|彈犯本人確實做了一個真的炸|彈,但是他的同夥良心發現,替換成了惡作劇炸彈?”

她特意在“良心”上加了重音。

古川久彌沙現在的身份不該知道警方內幕,但是他們四個人是知道的。

那個同夥會出車禍的原因,就是因為看到了重播的新聞,以為炸彈沒有停止,想去打電話告訴警方拆彈方法,這才匆匆忙忙中出了車禍——這樣看來,確實很符合“良心發現”的形象。

古川久彌沙繼續輸出:“而且,剛剛降穀先生說了,炸|彈犯會被找到的契機,是他先前的試驗品沒有處理乾淨,才露出的馬腳——這足以證明這名犯人現實中是個粗心大意的人,對嗎?”

沒有人說話。

“那有沒有可能,那個惡作劇炸|彈也是他同夥做的,或者又是某個試驗品,隻不過被他錯拿了呢?”

鬆田陣平吐槽道:“……乾這種大事還能這麼粗心大意的嗎?拿錯炸|彈?”

古川久彌沙笑得很無辜:“但他確實很粗心,這是我根據各位給我的信息的合理分析。”

這是所有人都無法反駁的一點。

這就是古川久彌沙有恃無恐的第二個原因——這個案件當中有個出車禍身亡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