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哪有哪有什麼喜歡的姑姑娘”
周國昌原本因為低溫而有些慘白的臉瞬間變得通紅,頗有些抓耳撓腮的主動把話題又拉回了鬼子記者身上,“在氧光淪陷之前,盧克先生和那個鬼子記者是鄰居,甚至可以說是朋友。”
“朋友?”衛燃故作驚詫的重複了一遍關鍵詞。
“他經常請那個鬼子記者喝酒,甚至還帶著他逛逛窯子。”
周國昌劃拉著後腦勺說道,“聽我姐姐說,那個鬼子記者還邀請盧克先生參加過酒會。”
“既然是朋友,怎麼”
“陽光淪陷的時候,我爹帶著我和兩個姐姐還有弟弟,和盧克先生以及他的妻子孩子一起往外逃。
可是還沒等我們出城,人群就把我們衝散了,我親眼看著我爹被那些緬甸漢奸打死的,一起被打死的,還有盧克先生的緬甸妻子和孩子。我的姐姐和弟弟也在那次和我們走散了。”
周國昌拿起一條烤好的馬肉塞進嘴裡,一邊用力的嚼著一邊解釋道,“後來我決定留下來先找到我的姐姐和弟弟,盧克先生也留了下來,我們倆當天晚上還偷偷收殮了我爹和盧克先生的妻子孩子。”
“所以”
“嗯”
周國昌點點頭,“盧克先生說,在找到我的姐姐弟弟之前,我們可以去他的鬼子記者朋友家裡躲一躲,但是我們趕到的時候,那個鬼子記者立刻掏出手槍要殺了我們。”
“然後呢?”衛燃同樣取下一條烤的燙嘴的馬肉塞進了嘴巴裡。
“盧克先生假裝投降,說要我的兩個姐姐送給他,換我們兩個活命,那個鬼子記者立刻就信了。”
周國昌拿起剛剛衛燃遞給他的格鬥匕首說道,“然後盧克先生就是用這把匕首,在那個鬼子的狗爪子上劃了一刀控製住了他,我們兩個也順利的住進了那個鬼子的家裡。”
說到這裡,周國昌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惜,我隻是出去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想去我爹的一個朋友家找找我姐姐他們在不在,可是等我回來的時候,盧克已經失手殺了那個鬼子記者。
我們本來已經商量好,借那個鬼子的身份掏出氧光的。這下沒了那個鬼子記者,我們也隻能在他家裡放了一把火,隨便拿了幾樣東西又換了個地方多了好幾天,才找機會逃了出來。”
“所以這些東西就是從那個鬼子記者家裡拿到的?”衛燃指了指裝滿膠卷和黃白之物的飯盒問道。
“相機和膠卷是”
周國昌拿起水壺灌了一口水,“那些金條銀元之類的,還有那些奎寧,都是從他家裡拿的,他家和那個鬼子的家隻隔著一條路。”
“那些奎寧和鬼子飯盒呢?”衛燃頗有些刨根問底的追問道。
“飯盒也是從那個記者的家裡找到的,那些拿來裝藥的飯盒也是。”
周國昌的神色間多了一絲絲的不耐,顯然是意識到衛燃依舊對商人盧克有所懷疑。
“彆誤會”衛燃擺擺手,“我剛剛是在想一件事,並不是懷疑盧克先生。”
“什麼事情?”周國昌下意識的抬起頭。
“這些膠卷”
衛燃拍了拍重新裝好的飯盒,“隻是殺了一個記者,而且那些奎寧還不是從那個記者的家裡弄走的,甚至你們還燒了那個鬼子記者的家。你覺得這種情況下,那些鬼子有必要從氧光一路追到這裡嗎?”
“那些鬼子其實是我們逃到曼德勒之後才開始追”
周國昌話說到一半立刻意識到了不對,瞪圓了眼睛驚訝的說道,“衛大哥,你的意思是,那些用日語標注的膠卷筒裡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這我就不知道了”
點到為止的衛燃攤攤手,卻是話鋒一轉說道,“不然那些鬼子為什麼追著你們不放呢?國昌,你覺得能讓鬼子追著不放的照片裡會有什麼?”
“情報?”周國昌近乎肯定的猜測道。
“或許是吧”
剛剛一直在觀察相機的衛燃話音未落,卻毫無征兆的將那個沉甸甸的鬼子飯盒推給了對方,“這些東西你拿著吧,相機是我的了,我需要空白膠卷的時候會找你要的。”
“給給我拿著?”周國昌顯然沒想到衛燃竟然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拿著。
“你們搶來的,當然是你拿著了。”衛燃理所當然的說完,拿起第二條馬肉,笑眯眯的塞進了嘴裡,享受著周國昌那信任的眼神。
至於那些膠卷裡有沒有秘密,他卻一點都不在乎。如今很多猜測已經成了一捅就破的窗戶紙。
毫無疑問,商人盧克絕對是給英國老工作的諜報人員,他的目標,顯然就是那位鬼子記者。
而他在逃離氧光之前,趁著周國昌不在的時候殺了那頭記者,顯然是已經從他嘴裡問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情報,而且還是不想讓周國昌知道的情報!
“這些英國老”
衛燃暗罵了一句,但凡這一路上,盧克能借助遠征軍把那條至關重要的情報傳遞出去,也不至於
想到這裡,衛燃卻猛的一愣,隨後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周國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明白,那位盧克為什麼非要找到英國軍隊親自彙報那條重要的情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