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個院子剩下的那四分之一的麵積,卻修建了一個恐怕有四米高的平台,這平台一側有個上鎖的大門,另一側正對著入口則是一整麵大窗子,隻不過,這窗子裡麵卻拉著窗簾,所以根本不清楚是做什麼用的。
沿著同樣擺滿了鬆樹盆栽的台階盤旋往上,不出預料,這上麵同樣是一個挨著一個的花盆,花盆裡同樣是一顆顆的鬆樹。
但這個近乎正方形的平台卻連著兩棟格外漂亮的建築。其中離著入口比較近的那一座稍小一些的建築似乎是個教堂,其上還能看到彩色的玻璃,以及房頂尖塔上的十字架。
和這座教堂呈90度分布的,便是這座城堡的主體,雖然從窗戶看隻有三層,但每一層的層高卻格外的誇張,更彆提房頂上還有一層似乎同等層高的哥特風尖頂。
但是讓他不解的是,這麼兩棟漂亮的建築,不但周圍擺滿了礙眼的花盆,而且在靠近牆體的位置,竟然還搭建著腳手架,那腳手架之上,更是已經爬滿了類似爬山虎一類的攀附植物。
這是準備用植物模糊這棟建築的輪廓?
衛燃坐在一個花盆的邊上,看著主體建築緊閉的大門陷入了沉思,按理說,花費了如此大的工作量建造了如此漂亮的一座建築,即便不住人,也根本沒有必要做這些事情。
可偏偏,這些花盆上的噴灌,那些生產日期標注為前年秋天的化肥包裝袋,卻又明明暗示著,這裡是有人照料著的。
一番猶豫,衛燃穿過長滿了藤類植物的腳手架,湊到主體建築大門一側的窗戶處,用手捂著玻璃往裡看了一眼。讓他沒想到是,這棟看起來這麼漂亮的建築,竟然是個毛坯房!
不死心的冒險攀著腳手架爬到二樓的窗邊往裡看了一眼,這麵窗子裡麵同樣家徒四壁一樣的屁都沒有!
終究是擔心這個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腳手架不安全,衛燃並沒有繼續往上爬,而是回到地麵,再一次走到了那棟類似教堂樣的建築門口。
和腳下平台邊上的窗戶一樣,這棟教堂裡麵似乎同樣拉著窗簾,所以他並不能透過窗戶看到什麼。
不過好在,這房門上的鎖眼極為的複古,他甚至懷疑,多米尼克先生收藏室的桌子上盯著的那枚鑰匙就是用來打開這扇門的。相應的,想撬開這扇上鎖的大門也就變得格外的容易。
伴隨著「哢嚓」一聲輕響,衛燃收起了撬鎖工具,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這兩扇足有兩米多寬,外麵包裹著銅皮的厚重木門。
當被切割的殘缺不全的陽光穿過門縫照進房間內部的時候,衛燃卻愣了愣。
他沒想到,這裡還真就是個教堂,落滿了灰塵地麵,同樣覆蓋著厚厚一層灰塵的懺悔長椅,乃至正前方的十字架和似乎是青銅材質鑄就的聖象,以及看著就無比奢華,但同時卻也年代感十足的管風琴。
抬頭看了眼高高的穹頂,衛燃卻並沒有邁步走進去,反而從包裡掏出了來之前在戶外用品店買的一雙登山用冰爪套在了鞋子上。
這冰爪除了能提供更好的抓地力,另一個作用便是借助那些尖刺,避免破壞地表的灰塵,留下難以消弭的腳印。
小心翼翼的先邁出一隻腳踩在地麵上試了一下,見隻會留下幾個火柴頭大小的印記,他這才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放心的走向教堂的中央。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錯,當初在多米尼克的家裡發現的那些油畫上,繪製的城堡廢墟上那個亮起槍口焰的窗戶,似乎就來自這座教堂。
或者更準確的說,就來自這座教堂聖象後麵靠牆的位置。
小心翼翼的走到聖象左側打開木質的房門,這裡卻隻是個通往地下的樓梯間而已,同時,他還注意到,這個樓梯間三麵的牆壁上,還掛著一些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油畫,而這些油畫裡繪製,似乎就是這座被藏起來的城堡。
想想剛剛上來時那座四米高的平台,這教堂的下麵還有一層似乎也說的過去。
不過,衛燃卻並沒有急著下去,反而關上房門,走到聖象右側,打開了這邊的木門。
相比剛剛的樓梯間,這裡的空間要大了不少,甚至還有個修建的格外漂亮的壁爐,那壁爐裡,還用鐵鉤子懸吊著一個被熏的黑乎乎的荷蘭鍋,以及一個同樣黑乎乎的德軍飯盒。
這壁爐左手邊並沒有窗戶,但卻有個貼著牆盤旋往上的木製樓梯,探頭往上掃了一眼,這上麵似乎是這座教堂的鐘樓,他甚至能看到上麵懸掛著的銅鐘。
而在這壁爐的右手邊挨著大門的位置,則是這個並不算大的房間唯一的窗戶。
「應該就是這一扇窗戶了吧...」衛燃站在窗前嘀咕了一句。
掀開似乎已經快要糟爛了的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讓他沒想到是,這扇窗戶竟然是三層的。
明顯可以看出來,裡外那兩層應該都是後天加裝的,完全就是兩塊完整的、透明度極好的大玻璃。
但中間那一層,卻和這教堂風格類似,一塊塊的彩色的玻璃之上,還畫著衛燃看不懂宗教人物或者場景。其中幾塊玻璃還出現了裂
紋,甚至裡外兩層玻璃中間被封起來的窗台上,還擺著一些早已生鏽的子彈殼,以及一個似乎是拿來當煙灰缸用的鐵皮罐頭盒。
「全是毛瑟步槍彈的子彈殼,這裡該不會是個狙擊點?」
衛燃暗自琢磨了一句,隨後這才重新拉上了窗簾,轉身離開房間,再一次鑽進了剛剛的樓梯間。
先給牆上的那些油畫拍了幾張照片,他這才踩著條石台階下樓。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沿著這樓梯往下走到儘頭,正前方卻是一道黑乎乎的鑄鐵門。
試著推了推,根本就紋絲不動,想往外拽,更是想都彆想,這門上壓根就沒有把手。甚至,他就算是想撬鎖都做不到,因為這上麵不但沒有把手,而且還沒有鎖孔。
仔細檢查了一番,衛燃果斷的選擇了放棄,轉身沿著樓梯回到了教堂裡。
難不成線索在那棟毛坯房一樣的主建築.不對,還有平台下麵的房間!
衛燃拍了拍腦瓜頂,仔細的將打開房門恢複了原狀,接著又鎖死了房門,沿著平台一側的台階下去,隨後撬開了上鎖的大門。
這一次,他總算是有了新的線索。
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是,這個位於平台之下空間裡,不但有諸如磨坊、水井、廚房、倉庫乃至隻擺著花盆的花房這一類的房間,甚至這裡麵還停著一輛樣式極為複古的馬車。那馬車正前方明顯是有個「車庫門」的,但卻被紅磚徹底砌死,甚至外麵都看不出這道門的存在。
但相比這些,真正讓衛燃在意的,卻是馬車旁白停著的那輛沒有任何編號和圖案的帝國灰色半履帶摩托。
在與這輛半履帶摩托相連的拖鬥上,不僅放著一套80毫米口徑的gr34迫擊炮,和兩把工兵鏟以及一把斧頭,而且還放著足足六個鐵製的迫擊炮彈藥箱以及一個散發著汽油味的國防軍油桶。
試著拎起其中一個彈藥箱,沉甸甸的重量立刻讓他皺起眉頭,將其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打開,這裡麵果然放著三枚8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炮彈,或者更準確的說,這是三枚裝有長杆引信的39型空爆彈!
而這樣的彈藥,恰恰是許特根森林戰役中,德國士兵炮狙美國大兵的武器之一!
得益於這種迫擊炮炮彈使用的特殊長杆引信,這玩意能在距離地麵一定距離的時候淩空爆炸,而這樣的爆炸,也切好克服了密林對炮彈爆炸殺傷裡的影響。
甚至,因為當時的美國大兵接受的訓練是遭遇炮擊時立刻臥倒而非藏在大樹下麵,反而被這種淩空爆炸的迫擊炮帶走了更多的生命。
難道說當時多米尼克和他的叔叔其實還是迫擊炮組的成員?
衛燃猶豫片刻後,終究還是將這鐵皮彈藥箱重新放進裡拖鬥裡原本的位置。
如果真的像自己猜測的那樣,那麼當時應該還有兩個德國人才對,因為這種型號的迫擊炮,在當時是需要四個人操作的。可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一輛半履帶摩托顯然是坐不下四個人。
而且一個能拿到希姆萊贈送手槍的王牌狙擊手,也絕對不會去操縱迫擊炮,等等!
衛燃突然愣了愣,如果多米尼克的叔叔真的是個王牌狙擊手,他又怎麼就選用半自動的g43步槍?
「被藏起來的城堡、不相符的武器,還有不願意透露往事但卻想找到家人的雇主...果然這兩百七十萬美元不是那麼好拿的,這事怎麼還越來越複雜了...」
衛燃喃喃自語的嘀咕了一句,轉而開始琢磨起了目前掌握的線索,以及自己到底該通過哪一樣物品回到那場戰爭裡,才能幫多米尼克找到他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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