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夏桀4(小修)(2 / 2)

姒履癸仍然不願意相信那神仙說的話,他怎麼可能是那個暴君。

他不知第多少遍反問自己——姒履癸,你是一個暴虐的人嗎?

得到的回答都是否認——不,不是。

姒履癸點點頭,再次給了自己信心。

低頭的時候,他看到手中鐵鉤,忽然覺得這鐵鉤燙手、晦氣。

既然神仙說他愛拉鐵鉤,那他就將這鐵鉤融了去!

以後,他姒履癸,再也不碰鐵鉤!

姒履癸原本還挺寶貝這鐵鉤,今天卻因為神仙一番話,徹底棄如敝履,他不能容忍身邊出現任何與“他是暴君”這四個字掛鉤的東西。

姒履癸表情陰沉,拎著那鐵鉤,往夏都城裡最大的那片作坊區而去。

這片作坊能鑄銅,能燒陶,是最繁榮的一帶。

可一路上遇到的無論是大臣、貴族還是奴隸,看到姒履癸如遇豺狼虎豹,全都安靜如雞,快把腦袋埋進咯吱窩裡。

姒履癸知道,這都是因為神仙說他未來是亡國暴君,他們怕了他!

沒關係。姒履癸咬著牙,隻要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暴君就行了。

慢慢的,以後他們也就會知道,他,姒履癸,夏朝新王,是帶領夏王朝走向繁榮的偉大君王。

亡國暴君這四個字,和他相差十萬八千裡!

姒履癸肚子裡憋著一股氣,全撒在了他手中的鐵鉤上。

因為生氣,姒履癸隻是把鐵鉤扔到窯裡還不夠,他找了個匣子,把鐵鉤扔進去。

又恨恨地隨手抓一把旁邊已經篩選得純粹細膩的粉末狀陶土扔上去,直到把斷裂的鐵鉤埋了好幾層。

但是仍然不解恨,又踩上去,剁了兩腳,仿佛在跺他那被神仙預言的命運。

暴君?他絕不會是暴君!

到最後,姒履癸才臉色鐵青把這些全扔到窯裡去,希望能將這鐵鉤融得一乾二淨,再也不會讓他心煩。

殊不知,他這一連串糟蹋鐵鉤、陶土以及暴跳如雷的舉動,已經嚇得周圍的奴隸們瑟瑟發抖,全跑了。

本來大家夥兒都沒那麼怕新王的,但自從神跡預言後,不管姒履癸做什麼,他們都會聯係到“暴君”上麵去,這不就慌得一批。

隻要一個叫“甲”的奴隸沒跑,因為他是負責燒窯的,想跑卻不能跑。

甲穿著最破爛的草裙,光著膀子和腳,衣不蔽體,渾身都黏著土和灰,頭發臟亂,隻露出一雙眼睛還是黑白分明的。

甲的家族世代就是奴隸,他沒有姓氏,也記不清自己的年齡,從出來以來就沒打理過自己。

他的母親在饅頭窯外生下他就死了,他在這片地方長大,跟著父親學習燒窯,永遠都是這片作坊區的奴隸,服務於夏王朝。

今天的神跡天幕,甲同樣全程觀看,所以對不遠處正在悶悶不樂的姒履癸更加敬畏幾分。

沒有人不害怕暴君,甲當然也怕。

他控製著手抖,不停地往窯的上層裡添柴草。

幸好那暴君也沒想象中那麼可怕,甲偷偷觀察著,不知不覺提著氣。

……

就這樣,姒履癸麵無表情在窯門外杵了一整天,甲默默燒窯燒了一整天。

新王和奴隸之間從來都沒有話說,可今天,姒履癸卻破了例。

天快黑的時候,他走到甲的旁邊問:“窯燒好了?”

隻是一句簡單的話,甲卻有些腿軟。

他沒來得及回答,姒履癸忽然又問了一個完全無關的問題,“你說,孤可能是暴君嗎?”

甲這下徹底腿肚子抽筋了,他忙跪在地上,不斷害怕地磕頭,嘴裡說不出話來。

甲本來就笨嘴拙舌,他隻是個燒窯的,可能十天半個月都說不上一句話,現在麵對姒履癸,更是怕說錯什麼。

雖然他倒是沒覺得姒履癸現在是個暴君,但神仙的話,不會騙人。

姒履癸看他這樣就很煩躁,奴隸們都怕他,這讓他很生氣。

隻有暴君才會讓人害怕。

姒履癸不想再多搭理這奴隸,一腳踢開他,親自開窯。

等裡頭冷卻完畢,他才進去,檢查自己那“暴君”的象征物。

可是!令他氣憤的是!那擰成了一團的鐵鉤竟然完好無損,還好生生地在那匣子裡!

不僅如此,還多了一片奇形怪狀的從沒見過的東西,挺平整的。

姒履癸拎起來,打量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麼,他使勁捏了捏,還很結實。

他好奇地走到外麵,拿著這東西對著夕陽照了照,不透光,還擋風。

姒履癸愣了,他頭腦何其靈活聰明,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對著不遠處的甲激動喊道:“快,取些水來!”

甲連忙拿著豬牛胞去取。

等水取了來,姒履癸往他手上的東西一倒,竟然能阻攔水的流淌。

姒履癸一展愁容,這玩意兒好啊,簡直太好了!

他想到各處屋頂的稻草,一下雨就會澆透,包括他自己,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乾的。

有了這個,一片片搭在屋頂上,以後就……

可姒履癸的笑容不超過一瞬,很快就瞬間消失。

他腦海裡電光火石般想起了神仙說過的話——

“這個桀……他不僅發明了蓋房子的瓦……”

姒履癸怔怔望著,不知為何,他漸漸反應過來,這東西就是神仙口中的“瓦”。

是亡國、暴君、夏桀——發明出來的。

神仙說的話竟靈驗了,他大半天前還不知道“瓦”是什麼,現在卻誤打誤撞燒了這麼個玩意兒。

不,這不可能。

姒履癸臉色驟變,任性將這東西往地上一扔。

啪——的一聲,碎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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