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喜子醬沉默了,小孩的臉上露出了不符合年紀的孤獨與茫然。
良久,他才輕輕回答:“…家裡窮的接不開鍋了,小的隻能出來討生活補貼,家裡順便給自己某一條生路。”
中原中也:“……”
你…這是忽悠誰呢?
現在整個地球70多億人,最有錢的就數你們好不好?
亞洲無冕之王可不是白叫的,整個亞洲60%財富的集中之地,這麼多年了,中原中也隻見過擂缽街的人組隊偷渡去鄰國打工,沒見過鄰國的人反向輸出。
就算有反向輸出的,也都是拿著正式簽證在唐人街工作創業。
怎麼到你們家就混的這麼慘了?
讓你這麼小的一個小孩來異國打工補貼家用。
你不會是被拐過來的吧。
想到這裡,中原中也看喜子醬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他靠近喜子醬,試探性的問道:“…你想不想回家見見自己的親人?”
臨國的大使館路程差不多七八公裡,他一腳鬼火就能把小孩送到。
誰知,喜子醬突然搖了搖頭。
這個孩子的身上總是有些不符合年齡的早熟。
那種早熟並不是中原中也在擂缽街孩子身上感受到的那種為了保護自己而產生的狠辣武裝。
相反,它是一種更為平靜的。
喜子醬:“小的走上這條路,便沒了回頭的打算。”
孩子輕輕揚起頭顱,看向浴室潔白的天花板:“若有朝一日,小的想往更高處的方向去走,去看看頂端的風景,去嘗試觸摸上麵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怎麼看的。”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孩子的聲音充滿懵懂和對未來的向陽:“像我這樣的人,如有一日能夠走到那樣的高度,我對各路神佛發誓,我所有取之於民的將會奉還於民,我是泥地裡麵爬出來的孩子,我會將我的一切還給那片荒涼赤黃色的土地。”
中原中也:“……”
少年看著麵前暫時忘記了自卑與怯懦的孩子。
小的的自稱,變成了我。
他在暢想著未來,卻沒有因為童年不公的遭遇而像擂缽街的孩子們那樣自暴自棄,對社會或者對這個民族充滿報複與不屑一顧的姿態。
這個小孩子想改變的是自己身邊的環境,而不是讓自己就那樣隨波逐流。
貧苦之時,好好保證自身;富裕之時便好好保護身邊的人。
“哈…”
隻是想到了什麼,中原中也低下頭發出了一聲苦笑。
真是…天真…又不得了的夢想啊。
中原中也的世界很小,小的時候隻有擂缽街一寸天地,現在隻有橫濱港口黑手黨。
猜忌,廝殺,爭奪。
他並不明白,這個小孩到底是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不管怎麼樣,應該是一個溫暖的家庭吧,讓他對一切都充滿了美好的向往。
“你叫什麼名字,總叫你喜子醬喜子醬的,應該不是你的全名吧。”
中原中也看著身邊的小孩兒,隨口問了一句。
“……”
我叫什麼名字?
喜子醬的眼神中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是入宮前的林喜?還是入宮後的小喜子。
不,那些都不是最終的他。
他的人生一生的價值體現,他在史書上最後留下的姓名。
那個名字,是什麼來著?
喜子醬:“……”
小孩混沌的眼神迎來的短暫的清明。
那絕對不是一個小孩能擁有的眼神,那是一雙曆經風霜充滿智慧與沉穩的眼神。
“咱家…林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