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順平感覺自己的胸口一陣難以忍受的錐心痛;雙唇麻木,在抿唇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觸覺。
然後就是與□□痛苦不相匹配的、精神上的極度亢奮。
周圍的時間在自己這裡過得慢了起來,少年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抽搐;他下意識看向自己左手邊那個正在回頭看他的男人。
“……!”
吉野順平瞪大了雙眼。
那是一個麵龐消瘦、西裝革履的男性。
那位男性就那樣,高高在上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眉頭緊皺。
真正讓吉野順平驚恐的,是男人身後的場景。
在那名男子的身後,吉野順平看到了一隻長著黑白分明人眼睛的大老鼠。
那老鼠的身體有嬰兒那般大,三角形的小嘴兒裡麵伸出兩顆細長尖銳的黃牙。
老鼠眨了眨人類一般的眼睛,一雙爪子緊緊的掐著男人的肩膀,將那顆低垂的頭顱湊在男人的耳邊,似乎在嘀嘀咕咕的說一些什麼。
“……”
男兒自然的側頭傾聽老鼠的嘀咕,臉色變得越來越陰鬱;他將眼神重新放到了吉野順平的身上。
是惡魔麼?
還是死前的幻覺?
少年的意識逐漸模糊,他看到那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嫌惡的、仿佛在看礙事的倒黴鬼的表情。
沒有任何愧疚。
吉野順平的直覺在此刻異常精準。
為什麼要這樣看我?
憤怒不解與委屈一起湧上他的心頭,在這一刻;吉野順平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這個男人傷害了他,讓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能感覺自己體內生命力的流失;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胸口宛如上了一把千斤頂,窒息逐漸蔓延他的喉嚨;明明這是一種很痛苦的感覺,但是他現在身體裡充斥著疲憊;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迎接吉野順平身體所有器官到來的仿佛不是讓人類恐懼的窒息,而是零件停止運轉一般的休眠。
真的很累。
原來死亡來臨的最後一刻並不是痛苦,而是熬夜過後那種極致的疲憊。
在恍然之間,吉野順平聽到了虎杖爺爺大聲的呼喚:“小子!吉野小子!!你聽到了嗎?保持清醒!留在這裡!不能就這樣睡過去!”
他的身體宛如提線木偶,被取竹和小旺子輕輕地放平在地上。
眼前光怪陸離。
隱約間,他看到那個麵色英俊的安室先生輕輕地掰開了他的嘴;做輕柔的用餐巾紙擦著他口邊的白沫穢物。
安室先生麵容焦急謹慎的觀察他,不斷的用另一隻手掌按壓著後頸。
金發黑皮的男人神色慢慢變得不妙,他回頭看著心急如焚的虎杖爺爺,說出了三個字——
【毒.鼠.強】
“………”
吉野順平的瞳孔瞬間縮小。
他能聽到周圍客人的尖叫聲,他能看到很多正在用餐的客人狼狽地丟下餐具,試圖向餐廳門口衝去。
安室透臉上親和溫暖的表情瞬間撕裂,他將一個白瓷碟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隨後朝著驚慌的人群暴喝!
“站住!誰都不準離開!!”
正準備上竄下跳的餐客們瞬間像被拎住脖子的小雞崽子,驚恐的看一下金發黑皮的男人,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隨後安室透麵色嚴肅的看向一臉懵逼嚇得腿軟的服務員,語氣嫻熟的指揮:“把門關上,清點人數。”
“……”
服務員一邊臉色蒼白僵硬的點頭,一邊走路像漂移一樣朝著門口移動。
……
吉野順平眼神慢悠悠地飄轉,落到了那個罪魁禍首的身上。
他看到那個身後背著老鼠的男人,依舊眼神中沒有任何的愧疚,還是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盯著自己,要多無所謂有多無所謂。
他害的吉野順平要在年輕的時光中馬上丟掉生命,卻表現的毫無在意。
“…!!”
怒火點燃了吉野順平的心。
少年咬緊牙關,手臂爆起青筋,垂死病中驚坐起,麵色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不能原諒。
吉野順平眼神看向虎杖悠仁。
他看到虎杖悠仁眉頭緊皺守在他的身邊,那雙冰冷的琥珀眼睛死死的盯著吉野順平。
“……”
吉野順平麵色扭曲的抬起手,神色憤恨的指著身後背著耗子的男人,聲音憔悴的宛如口述遺言:“……是……他……”
“!!”
安室透瞳孔縮小,快速的反應讓他轉頭就朝著吉野順平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他立馬發現了那個男人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冷漠的臉,不屑的表情,有持無恐的姿態。
“嗬…”
安室透眼神中綻放出冷刃一般的利光,他簡直要被這個陰比給氣笑了。
在我麵前玩絕命毒師是吧?
裝都懶得裝了是吧?
此時的吉野順平沐浴著眾人的眼光,成為全場的焦點,他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當他指向那個身後背著老鼠的男人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那個男人。
“早明?”
那個叫岸本社長的男人一邊驚恐交加的用手帕擦著臉上的冷汗,一邊不可置信地呼喚出那個男人的名字。
岸本社長:“早…早明?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