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同生共死(1 / 2)

劍拔弩張。

這一架勢在必行的劍拔弩張。

但雙方誰也沒率先開口,就在長庚仙府監察部門口無人的空地上對視,估計著對方的實力。

楚長霽決定打破沉默,他冷酷無情地說道:“我找裴行知是想問清楚一件事。”

既然對方沒有直接動手,說明這件事有商量的餘地,若非必要,他不想在長庚仙府和裴家為敵。

裴玉塵卻想起了傳信玉簡上的內容,腦補一番,自然認為自己的堂弟玩弄的合歡宗女修正是楚家女兒,而此時,楚長霽正是來找堂弟要說法。

但要說法弄得架勢這麼大,裴玉塵十分擔心楚長霽要把堂弟打得不死也殘,恐怕此事已經發展成了難以掌控的方向——比如裴行知將楚家女兒肚子弄大了。

裴行知是裴家重點培養的下一代家主,至少現在不容閃失。

裴玉塵想明白這一點,和裴行知略相似的冷清的臉上是更加沉肅的表情:“沒什麼好問的,今日我不會讓你帶走他。”

楚長霽一聽,渾身肌肉緊繃住了。

裴家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問一句楚魚的下落而已,難道裴家已經將楚魚劃分為裴家人了嗎?

沒想到楚魚這麼快能夠找到裴家做靠山,真是小看她了!

楚長霽眼神深沉陰鷙:“裴家,非要為了她與楚家作對嗎?”

這個她,不必說明是誰,想必此刻都是心知肚明。

為了他?這不是廢話?!

裴玉塵話語一噎,他那堂弟就算是把楚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楚家也不會讓他出事,不論裴行知的靈根是怎麼回事,至少現在他沒有被裴家放棄。

若是楚家非要對付裴行知,那麼他們不會束手旁觀。

裴玉塵表情冷冷的,斬釘截鐵道:“是!”

楚長霽深呼吸一口氣,眼神一變,忽然拔出了腰間的劍,“今日我非要帶走裴行知!”

話題再次回到最開始。

裴玉塵應戰,同樣拔出了背後的刀,“奉陪到底!”

雙方人馬直接打了起來,一時之間刀劍相向的清脆聲響響徹這片山台,氣氛十分囂張。

長庚仙府守著監察部的長老正在一邊不起眼的小木屋裡的躺椅上睡懶覺,聽到這動靜,隻是不耐地掀起眼皮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嗯,菜雞互啄。

這群瓜娃子大多是練氣境,混雜幾個築基境後,放心地繼續閉上了眼睛。

像是在監察部這邊打架的事情他見得多了,這還不算什麼,上個月兩個宗門長老為了搶奪一個女弟子在這打得天昏地暗,最後把這山台都打爛了,交了三十萬靈石的維修費。

他還撈了不少呢。

回想一下被關進去的那小弟子的容貌。

長老忽然拍了拍心口,看向這群菜雞的目光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男風在這一屆弟子之間已經這麼明目張膽地盛行了嗎?

不過,這群小崽子估計最多在山石上劃下幾道刻痕就算了不得了,撈不到多少。

被關在一間牢房裡正在哀傷地看征婚啟事下麵評論的嬰離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裡。

但儘管如此,妖族敏銳的耳朵還是讓他聽到了來自不遠處的打鬥聲。

嬰離心想,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竟然在長庚仙府監察部打架,據說打壞這裡一草一木都要賠錢。

真是一群有錢人啊!

他又低頭看了一會兒傳信玉簡,到現在都沒有人來接自己離開,再一看師門群,心涼半截。

嬰離思考了一下,下意識還是決定聯係楚魚和裴行知過來接他。

首先,謝雲珩沒文化不靠譜,其次,師父和師兄師姐們在師門群裡說了不來接他。

嬰離想想就憂傷地歎了口氣,師門很好,可是更好的還是結了魚死網破的拜的裴行知他們啊!

他們就沒有在群裡回複蕭師兄的話。

嬰離懷著悲傷的心情摸索著聯係楚魚——【親愛的小魚快來救救二哥,二哥被人關起來了,嗚嗚,這裡好黑好潮濕好可怕,嗚嗚嗚!】

說得可憐一點,最能讓小魚生出憐惜的心情。

畢竟他都被罵慘了,連帶著詢問南荒妖穴大陣的帖子也被人挖出來是他發的,下麵都沒正經回答問題的。

嬰離隻覺得冥冥之中做什麼都不順。

楚魚看到嬰離的消息是兩個時辰之後,當時已經未時三刻。

她正和裴行知專注地翻找藏書閣裡的書,連飯都沒去膳堂吃,吞了兩顆辟穀丹草草對付。

楚魚可沒裴行知的本事,她也試了一下用神識去探查這裡的書,但是腦殼疼的要命,最後老老實實手動翻書。

就是找了這麼會兒都沒看到相關陰陽羲的記載。

楚魚抬起頭去找裴行知的位置,他在不遠處的書架前站得筆直,手裡正拿著一本典籍看,漂亮的側臉認真而冷清。

就是他本來就雪白的臉這會兒有些蒼白。

楚魚走過去,拍了拍裴行知的肩膀,“怎麼樣,裴三哥,你有沒有找到相關記載?”

裴行知正看得專注,被冷不丁一拍,整個人緊繃了一瞬,偏頭看到是楚魚,神色才柔和了一點。

他搖搖頭,但將手裡正看的書拿過去給楚魚看。

“這上麵記錄了一種契誓,名為鴛鴦契,和我們這個情況有點類似。”

裴行知說這話時,語氣一頓,俊雋的臉上看起來一片平靜。

但他耳朵有點紅。

楚魚點點頭,立刻去看這個鴛鴦契。

鴛鴦契,顧名思義就是鴛鴦成對,是屬於情人之間的契誓,一旦結下便不能解開。

其他也沒什麼,就是結下鴛鴦契的人要對另一方永遠守貞,心裡隻有對方一個人,一旦變心就立刻爆體而亡。

而另一方也會死去,是同生共死的契誓。

若兩人感情忠貞,但一方出了意外死去,另一方也會立刻死去。

很好,典型的男女主套路,但她和小裴同學明明是路人甲和炮灰。

而且……什麼狠人才會去結這樣的契啊?!

裴行知安靜雋秀地靠在書架上,窗外的風吹來,他的發帶隨著馬尾微微飄搖,帶著少年人的倨傲肆意,絲毫不畏懼:“我們這個契誓,恐怕也是同生共死。”

楚魚想了一下,立刻一本正經地看裴行知,一雙杏眼炯炯有神,她斬釘截鐵:“所以,裴三哥你吃的是尋死覓活那一套呀。”

裴行知:“……”

裴行知身上的安靜立刻破滅:“你正經點!”

楚魚:“我很正經呀,你這一套不吃那一套不吃,結果我發現你吃的是這一套。”

可不就是吃定這一套,她死了他也活不成。

裴行知不想和她說話,過了一會兒,又說:“你往下看,下麵還有。”

“我馬上看馬上看。”楚魚嗯了一聲,繼續往下看。

——【結鴛鴦契得益之處:若雙修,修為增進速度翻三倍。】

這好處也太誘人了!

“我總結了一下各種這類契誓的優缺點,缺點暫且不說,所有優點都這有一點,隻不過修為增進速度的多與少。”裴行知清冷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楚魚皺了皺眉,猶豫地看向裴行知,那眼神裡仿佛寫著“裴三哥你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裴行知:“……”

裴行知咻得一下將那本書從楚魚手裡收回來,彆開頭,隻給楚魚看白皙的側臉:“你彆多想!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

楚魚小臉湊了過去,認真極了,道:“可是修為增進速度很快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呀,裴三哥,我覺得我們這個契比書上寫的這個厲害,起碼修為增進速度是十倍。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不動心嗎?”

如果真的解不開的話,楚魚覺得必須要好好發揮出這契誓的作用。

楚魚說這些時,臉上有一點點羞澀,她還帶著探究的精神思考。

裴行知就覺得不對勁,偏頭又看了一眼楚魚,見她抬著一張還帶稚氣的臉,俏生生的,便忍不住問:“你知道什麼是雙修嗎?”

“我當然知道。”

楚魚腦子裡已經開始思考起來此事的可行性了。

她認真打量裴行知的臉,仙姿玉骨,清雋秀致,再看身形,腰細腿長身板正。

如果是和裴行知雙修的話,一點都不虧,而且很賺。

雖然十六歲談戀愛有點早,但也不是不可以,而且他們抱都抱過了,勉強也算親過了,關係已經很不一般了,雖然是因為契誓被迫的。

都怪他老是說“我為劍道守身如玉冰心一片不容玷汙”,她都沒深想過。

楚魚看著裴行知的目光已經不一般了。

灼灼的目光像是要將裴行知整個人燒穿,她抓住裴行知的袖子,她忽然開了竅,忽然就來了興致:“裴三……裴行知~如果修行速度增進十倍,你不心動嗎?”

裴行知看了她一眼,心平氣和:“不心動。”

楚魚就勸:“可是這多方便啊。”

裴行知紅著臉嚴肅道:“修行一途要循序漸進,老子不搞捷徑,一會兒你就跟我去練劍。”

楚魚不肯放棄,想了想,問:“裴行知你是不是要練無情劍?我感覺這個不吉利,要不算了吧。”

裴行知很堅持:“無情劍若練成,劍意純粹,劍勢強橫,最能發揮劍之力量。”

楚魚繼續勸說:“裴行知~你多看點話本子吧,市麵上十本話本裡有九本男主練無情劍最後都失敗了,我們還是不要浪費這個時間修無情劍了,我們要趕上潮流。”

裴行知捏緊了手裡的書:“我一定可以練成無情劍。”

楚魚苦口婆心:“可是你忘了嗎,我都把你看光了,我還對你又抱又親,從小我媽就讓我做一個負責的人,我得對你的清白負責。”

裴行知臉都紅了,冷清秋水的臉上浮上羞惱:“你再說!那是形勢所迫!”

楚魚見他一副不容玷汙堅守貞操的樣子,十分惋惜,“我這也是為了我們兩個好呀,不要浪費這契誓的效果嘛!你彆多想,就算我們雙修,隻要你心誌堅定,你內心還是清白的呀,我保證不動心的,不會動搖你的心誌!”

裴行知異常堅定:“這契誓一定可以解開。”

楚魚看著裴行知,摸了摸自己的臉,忽然理解了嬰二哥的心情。

這炮灰真是油鹽不進,這都是為了修煉,一點不懂變通。

裴行知板著薄紅的臉,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將書重新塞回書架上,再環視了一圈四周,他們花了兩三個時辰,結果隻查了這藏書閣小小一角,等全部查完可不止是十天半個月了。

“等見到雲珩,讓他問一問戒指裡的前輩。”

“可我聽謝大哥說那前輩現在都不搭理他,就在戒指裡沉睡。”

裴行知也知道此事,對此他也沒辦法,畢竟不是屬於他的機緣。

兩人準備下午回宗門練劍,怎麼也要抓住師父問一問了不得宗門有沒有了不得的劍訣功法,總不能跟著天劍宗外門子弟練劍吧?

楚魚想著明天她還要換個宗門蹭課,按照師姐給她準備的課表,明天該去丹雲宗。

她拿出傳信玉簡,打算看一下嬰二哥現在的情況。

結果她一把靈力探入傳信玉簡,師門群的消息瘋狂彈出來。

楚魚快速掃了一眼,又點進碧水最甜,一眼看到了嬰離發的征婚啟事,點進去一看,隻能說嬰二哥不怕死——此時論壇上的風向已經發展成“裴行知”搞大了合歡宗女修肚子還始亂終棄轉頭就發征婚啟事,他渣得純粹渣得明白,目的隻想搞大更多女修肚子。

裴行知見楚魚看傳信玉簡,也拿出來掃了一眼,這一掃,臉上的神情似乎沒有多少變化。

他平靜地收回傳信玉簡,看了一眼楚魚,“走吧,去監察部探監。”

暴風雨前的平靜,不過如此。

楚魚心裡默默為嬰二哥點了根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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