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2 / 2)

她一會兒想起周羅山那個秋雨夜,一會兒又想起七苦山的扶桑樹心裡的那個親吻,頓時就有點點害羞。

但楚魚抬眼看到裴行知紅紅的耳朵,覺得他好像比她還要害羞。

她一下子就不緊張了,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裴三哥,現在是八月,天氣好熱的,你裹得這麼多這麼緊,不熱嗎?”楚魚十分好奇那件黑色外袍下麵的衣服。

裴行知挺直了背,十分矜持地捂住了脖子,道:“不熱。”

楚魚盯著他看,又拉長了語調,說:“你不是有驚喜給我嗎?”

裴行知看她一眼,站了起來,朝著茅草屋的方向走,步子邁得有點快。心裡懊惱極了,他就不該聽嬰離胡說八道。

才走了一步,衣袖就被扯住了,不用回頭,裴行知都知道肯定是楚魚拉住了他。

他動作略有些倉皇地想要將袖子扯回來。

楚魚暗暗和他較勁,“今天是我生辰,都給我準備驚喜了,就給我看看呀,我想看,裴三哥~~”

“二哥出的主意,很不妥。”

少年似有些無奈,嗓音低沉而又清晰地傳來。

楚魚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自然地抱住了裴行知的胳膊,她仰起頭看他,忽然就不高興地發現比起一年前,他又長高了不少。

但現在這不是最重要的事。

楚魚晃了晃裴行知的手臂,使出了一百級撒嬌功力:“我想看嘛~今天是我生辰,我最大,你要聽我的,而且,你都給我準備好了,不給我好浪費心意。”

她話裡話外都是親近的意味。

裴行知很喜歡楚魚對他這樣的不同旁人的親近,一年未見的生疏早已消散,他又能感受到她對自己滿滿的喜歡了。

他偏頭看她一眼,臉很紅,眼睛卻很亮,但他還是捂著脖子,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楚魚越發好奇了,“我想看啊,裴三哥~~裴師兄~~小裴~~知知~~行知~~給我看嘛!”

裴行知聽著她喊自己名字,那鉤子一樣的尾音像是三月春桃的繾綣。

他睫毛像是蝴蝶展翼,輕輕扇動幾下,最後任由她拖著自己往茅草屋裡走。

如今是傍晚時分,餘霞綺麗,茅草屋裡的光線卻有些暗。

屋裡沒有床,隻有兩張簡陋的地鋪。

進來後,楚魚便拉著裴行知在自己的地鋪上盤腿坐了下來。

她那雙杏眼好奇地看著裴行知的衣服,眼神炙熱得仿佛想要馬上撕開去看裡麵的衣服。

裴行知被她那樣火熱的眼神盯得腦子開始渾渾噩噩的,從前他知道她很想要自己,可是那次在樹心洞府裡,她卻隻讓他親,不許他雙修……

他看著楚魚的眼神迷離起來。

他的手依舊放在自己脖子裡,死死按住衣服,他微微彎下腰靠近楚魚,忽然就在她唇邊輕啄一下,又快速移開。

裴行知觀察著楚魚的反應,就見她瞪圓了眼睛,仿佛是不敢置信,整個小臉都呆呆的。

他低頭笑了一下,又撩起眼看她一眼,忽然又湊過去,像是剛才一樣啄了一下。

他在芥子空間裡,已經想了許久了。

楚魚後知後覺紅了臉,卻看著麵前裴行知冷清秋水一樣的臉上帶著笑,雖然臉還很紅,卻一點不害臊的樣子。

她幽幽說道:“裴三哥,你學壞了。”

裴行知卻不回她這句話,他一隻手撐在地鋪上,一隻手捂著脖子,身體朝著楚魚前傾過去,清黑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楚魚,“小魚,我們算什麼關係?”

乾嘛呀!忽然這麼嚴肅……

楚魚臉紅著,身體不自覺後仰。

可她後仰一分,裴行知便前傾一分。

少年眼神直接,神情認真,今日非要她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

楚魚紅著臉,對視了幾秒,一下垂下眼睛,小聲說道:“陰陽羲契誓結契對象。”

裴行知有些失望,苦澀的味道控製不住就要擴散。

楚魚敏銳地察覺到了,抬眼一看他的表情,立刻在後麵彌補,“那當然不止是結契對象了。”

裴行知眼底的神采重新恢複,繼續直勾勾盯著她。

楚魚略微有些害羞,道:“其實也不是非要說出來的,我們心裡知道就好了。”

少年顯然不滿意她這個回答,他低垂著頭,高高的馬尾從一側垂落在身前,額前有幾縷碎發有些淩亂,像是他此刻的心情。

半響,他像是鼓足了勇氣,冷清的聲音附在楚魚耳旁,輕聲問:“你到底喜歡我嗎?”

楚魚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熱氣燙到,臉稍稍後移,抬起眼看他,正要回答時,又聽他低著嗓音道:“算了,我不問了。”

反正他們是陰陽羲契誓結契對象,分開不了。

楚魚還沒來得及反應,裴行知捉著楚魚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衣領上,帶著她的手去解他的衣服領子。

“給你看。”

楚魚立刻臉紅了,忍不住看他。

裴行知臉也很紅,他也抬眼看了一眼楚魚,低頭又去親她。

這次他張嘴,輕輕舔了一下她柔軟水潤的唇瓣。

這一年在芥子空間裡,除了修煉,少有的空閒時間裡,他便一直在想這件事。

領口的扣子解開,裴行知又拉著楚魚的手,繼續往下解衣帶,一直到解開腰間的最後一根衣帶。

黑色的衣袍像是被拉開的夜幕,露出了下麵綺麗的色彩。

楚魚視線往下一移,再次不爭氣地流下了兩行鼻血。

“小魚!”裴行知驚呼一聲,隨即低頭笑,來不及掩好衣服,就這麼袒開著,伸手去擦她的鼻血。

楚魚幽怨地看他一眼,腦子裡想起剛才看到的半遮半掩的半透明的白紗衣袍,袒開著簡直快劈叉到肚臍眼的領口,還有他比一年前輪廓更清晰的胸膛……

裴行知手裡的帕子很快被楚魚的鼻血浸透了一大塊。

“答應我,以後不要穿成這樣了好嗎?”楚魚幽幽說道,伸手將裴行知的衣服收好。

裴行知撇開頭,心想,以後還要穿。

最好讓她忍不住撲上來,主動要與他雙修。

……

楚魚得知了碧波穀賞金十萬尋找偷花賊一事,第二天就和裴行知親自押送謝雲珩去了碧波穀。

謝雲珩一身正氣,道:“果然小妹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花是我偷的,我願意去賠罪!”

楚魚心想,我不僅是個眼裡揉不得傻子的人,我還是個喪心病狂出賣大哥要去賺十萬靈石的人,就當是生辰那天受到驚嚇的補償了。

等到了碧波穀,楚魚手裡拿了一朵陳師兄還沒來得及處理的靈菊做證據,直接押著謝雲珩進穀。

碧波穀大師姐接待了楚魚,接過那靈菊一看,又看看楚魚,看看清風朗月風致楚楚的裴行知,最後視線落在一看就像是個熊孩子的謝雲珩身上,她當時就咬牙切齒了,“就是你把靈菊偷光了!”

謝雲珩還以為人家是在問他,正氣凜然地點頭:“匹夫有責!”

楚魚:“……”

裴行知:“……”

碧波穀大師姐:……這是哪裡來的大傻子,話都說不利索。

儘管是個大傻子,但是碧波穀一朵靈菊都沒了,所以,楚魚拿得出一朵就說明偷花賊是謝雲珩無誤,她十分爽快地拿出十萬靈石,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楚魚還是有點良心的,問這位大師姐:“偷花賊他會怎麼樣?”

碧波穀大師姐麵無表情:“送去南風館調、教。”

南風館,天守界開了無數家分店,裡麵的小倌調、教據說很有一手。

楚魚想過挑糞、種田、開荒這樣的懲罰,就是沒想到會是送去南風館。

裴行知於心不忍,小聲道:“要不,還是算了?”

謝雲珩立刻就急了,十分不讚同地看了一眼裴行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偷了花,就該受到懲罰!”

碧波穀大師姐:……確認了,這就是個傻子,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傻子。

她看了看謝雲珩,再看了看嘴角掛著冷血無情的笑容的碧波穀大師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替大哥擔心,還是該替某家南風館擔心。

但離開碧波穀時,楚魚臉上多少帶了點擔憂,一步三回頭。

被賣了的謝雲珩還高興地對楚魚擺手,對於不費吹灰之力能讓自己賣十萬靈石這件事很高興,嘴裡還說著:“小魚,裴弟,不要膽喪魂驚!”

楚魚:“……”

於是楚魚和裴行知心安理得放心無比地回了第五峰。

就這麼消停了幾天,楚魚聽說碧波穀把謝雲珩真的送去了最近的雲峙城南風館分館。

通過傳信玉簡的聯係,楚魚很確定大哥在那裡已經快造反了。

她就說,謝大哥肯定不會被人折磨。

現在就等長庚仙府一起出發去雲渺聖宮參加聖子大選了。

這天,風和萬裡,楚魚的傳信玉簡響了。

一共有兩封信,一封,是謝雲珩傳來的:“小魚!我真是官運亨通!我竟然拿到了皇辰書碎片!”

另一封,是碧波穀大師姐傳來的:“楚師妹,求你把那謝雲珩帶走,你知道嗎,他去南風館短短幾天,得罪了幾十個人,我已經賠了三十萬靈石了!碧波穀再厚的家底都遭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