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魚被簇擁著坐下。
謝雲珩一臉“公事公辦誰也彆想妄想走捷徑讓楚魚現在就開鎖”的神色坐在楚魚左邊,村長一臉溫柔羞澀斯文滿臉“我是好男村最好的男人今晚就解開我的鎖今晚就睡我”的神色坐在楚魚右邊。
楚魚這一瞬間恍惚中有一種大哥是自己大老婆,村長是自己小老婆的感覺。
“今天大家準備了許多節目給楚姑娘看。”村長溫柔體貼地聲音在楚魚身邊響起。
楚魚點點頭,心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來了點興致。
結果就聽到謝雲珩說道:“小魚,我這就帶著弟兄們上去,爭取舉世矚目。”
楚魚趕緊拉住了謝雲珩,她抬頭對上謝雲珩疑惑的目光,臉上儘量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大哥,要不你還是歇著吧?”
謝雲珩眉頭一皺,卻凜然正氣道:“那怎麼行?!這是我和弟兄們特地排演給你看的!”
楚魚真是頭大,想想謝雲珩的唱曲絕活,想想他在南風館的戰績,已經想站起來遁逃了。
但是謝雲珩不給她這個機會,她屁股不過是抬起來一點,就看到謝雲珩扭頭朝她看了一眼。
那一眼,頗有大哥的威嚴。
楚魚:“……”
楚魚雙手揣袖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想到今天謝雲珩不走尋常路。
謝雲珩將外袍一扯,光了膀子,跟在他身後的六個好男也光了膀子。
楚魚莫名害怕:“……他們這是要演什麼?”
村長體貼地解釋:“南風館最流行的裸身胸口碎大石,據說是雲峙城的南風館分館開創並革新的表演。”
楚魚看著謝雲珩帶著弟兄們利落躺下,拿出巨石咣咣咣就壓在胸口上用榔頭砸,其中一個弟兄好像把自己胸都砸凹了,還堅強地躺在那砸,她不得不讚歎道:“……果然名不虛傳。”
謝雲珩砸完大石,又帶著他們在原地繞著手中大榔頭旋轉跳舞。
楚魚看著那位胸都被砸凹的弟兄真的是替他膽顫驚心。
村長體貼地報節目:“這也是雲峙城南風館傳回來的,據說是曾經有個小倌給一個將死老嫗臨終關懷跳了了一支刀舞,讓老嫗心滿意足地離開人世,這給南風館主一些啟發,創造了這支舞蹈,為南風館創下了當季盈利最高之舞。當然,謝弟對這支舞進行了改編,從刀舞到鐵榔頭舞,把這舞變得更陽剛。”
楚魚:“……真不錯。”
雲峙城南風館主為了把損失的靈石賺回來也挺不容易的。
楚魚這麼想著,看著前麵群魔亂舞,強行抬起手鼓掌,給謝雲珩億點點鼓勵:“不錯!真好!謝大哥你真棒!大家要向他學習!隻有向他這樣努力,才有機會讓我動心,你們身上的貞操鎖才有機會被我打開!”
楚魚說著這一番鼓舞人心的話,同時拿出了那一串鑰匙晃了晃。
下麵群魔亂舞瞬間更厲害了,有兩個弟兄甚至超過了謝雲珩的風頭。
楚魚覺得看看這些也挺消遣時光的,她抬起手,旁邊村長已經遞過來一盤甜瓜。
據說這甜瓜是村裡好男們自己種的,咬一口,鮮能多汁,甜脆可口。
“好!”吃了一口甜瓜,楚魚一拍大腿就叫好,“咳咳,咳咳咳咳。”
但她這一聲叫好聲剛喊出口,視線一轉,就看到了忽然出現在人群外三米遠的少年。
那少年穿著一身清脆綠衫,頭上戴著一根翠綠的玉簪,像是一根青竹,也像是一根苦瓜。
他容貌清雋如畫,烏黑瞳仁像是盛著冷清秋水,遠遠望過來,帶著迷人的風致,挺直的脊背自有一股少年郎的桀驁勁,再看他的手中拿了一把折扇。
這把折扇也是翠綠翠綠的,帶著春天裡鮮嫩的野菜氣息。
最關鍵的是,少年的肩膀上蹲了一隻雪白雪白的兔子。
兔子白也就算了,很是尋常,但兔子的腦袋上戴了一頂綠頭巾,這綠帽子就像是從少年衣擺上撕下來的,在下巴下麵打了個蝴蝶結。
楚魚看著忽然以這兩種形象出現的裴行知和嬰離兩人,一時無語。
她拍著胸口不停咳嗽,咳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旁邊的溫潤村長適時送來一杯清茶,態度依舊很體貼地說道:“楚姑娘,你沒事吧?怎麼忽然咳嗽得這麼厲害,是著涼了嗎?”
楚魚咳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有人遞過來水就趕緊接過來喝。
一口氣將杯子裡的茶水都喝完,這口氣終於舒緩了起來,她才趕緊抬起頭朝前看去。
這一看,看到了裴行知嘴角抿得更緊了,眼神更冷了,空氣裡冷冷的苦瓜味就衝著她拍來。
而嬰二哥現在也實在是很有做狗腿子的天分,化作小白兔,還頭戴綠頭巾,此時臉上的神色都能清楚地看到這幾個大字“我陪小裴一起綠。”
楚魚說不出話來,隻抬手朝他們招手:“嬰二哥,裴三哥,你們來了啊!”
楚魚身為在場唯一一個女子,說什麼話都會引起所有好男的注意。
所有人先齊刷刷地朝著楚魚看去,再朝著楚魚看著的方向看去。
裴行知帶著嬰離緩緩朝前走來,終於,從稍暗的地方走到了被篝火照耀的地方,露出了臉來。
謝雲珩當然也看到了裴行知和嬰離,他當時就睜大了眼,停下了鐵榔頭舞,榔頭往後一甩,激動地喊道:“裴弟,嬰弟!”
“謝雲珩!”
楚魚還沒站起來,就看到眼前鐵榔頭朝自己飛來,一瞬間沒來得及躲閃,就這麼砸在她腳趾上,疼得她當場跳起來。
而此時,裴行知和嬰離也徹底在好男們麵前露出來。
空氣忽然就這麼靜默住了,除了楚魚的呼痛聲外,再沒有彆的聲音。
下一秒,所有好男站了起來,竟是朝著裴行知和嬰離跪拜了下來。
大家異口同聲大聲喊道:“拜見苦瓜神!”
帶著一身情緒來的裴行知:“……”
兔假瓜威的嬰離:“……”
正興奮見到了裴弟和嬰弟的謝雲珩:“……”
楚魚抱著腳都不叫喚了,那一聲“苦瓜神”真的是震耳欲聾,引人深思。
空氣再次陷入靜默。
沒有裴行知開口,地上跪著的好男們都沒有動,頭抵著地,十分虔誠。
裴行知不明所以,滿眼茫然。
楚魚覺得還得靠自己,於是決定先忍一忍腳疼,解決這令人窒息的尷尬和沉默,她沉聲說道:“現在苦瓜神現身了,想來是弟兄們近日所為感動了神明,苦瓜神,你能讓大家都起來嗎?”
不知道為什麼被冠上了苦瓜神的裴行知:“……”
楚魚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會這麼離譜,但是,她不得不離譜下去,“苦瓜神,來都來了,帶著你的神兔過來坐吧。”
她稍微往旁邊站了一點,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剛才謝大哥正帶著弟兄們跳鐵榔頭舞呢。”
苦瓜神裴行知:“……”
神兔嬰離:“……”
或許是楚魚的眼神太過殷切,太過明亮,太過讓人難以抗拒,裴行知原地沉默半響,淡著一張臉朝著楚魚走過來,在楚魚身邊坐下。
下麵跪著的人像是感應到他往前走的方向,竟然朝著裴行知和嬰離的方向跪著轉了個方向,大有一種苦瓜神不讓他們起來他們就不起來的氣勢。
謝雲珩對眼前的狀況滿臉迷茫,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是此情此景,他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個成語:“駭人聞見!”
楚魚轉頭看向身側的裴行知,忙湊過去,親昵地說:“裴三哥,你讓他們起來吧。”
說著話,她的手搭在了他臂膀上。
哪知道裴行知抬手輕輕拂開了她的手,動作輕柔又有力,他冷淡地說道:“我讓他們起來,好讓你一個一個解開他們的貞操鎖?”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裴行知明明是用平淡的語氣說的這句話,但楚魚就是聽出了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心裡跟著一抖。
她心想,糟糕,貞操鎖的事情小裴怎麼知道?
他是怎麼知道的?他還知道什麼?難道他還真是苦瓜神,對好男村的事情都知道?那他賜予他們子嗣這事?
楚魚的小腦袋瓜子裡一下子藏了許多問題,一時之間竟然沒開口說話。
她此時的沉默在裴行知看來就是承認了。
裴行知本來冷清的臉更冷了,又撩起眼皮朝她橫了一眼,心裡快要氣死了,但他臉上看起來還很淡然:“貞操鎖那樣的好東西,不拿來給我看看?”
楚魚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今天小裴好凶好冷漠。
楚魚看了看周圍還跪了一地,再看了看勵誌要裝綠帽神兔不開口說話的嬰二哥,再看了一眼跟著走過來坐下的謝雲珩,最後回頭和裴行知對視一眼,她唉了一聲,說道:“那樣的東西哪裡需要你戴呀!”
裴行知抿了抿唇,挑了一下眉,那飛過來的一眼令楚魚莫名心虛。
裴行知:“我看也不能看嗎?”
隨著他這話問出來,雖然他神色冷清,但苦味濃鬱,竟然不能忽視。
楚魚後知後覺感悟到了什麼,看向苦瓜神時更心虛了。
但不等她說話,隻聽謝雲珩爽朗的聲音旁邊插了一句:“小裴既然想要,小魚就趕緊吐膽傾心,順便給嬰弟也來一個,不過,兔子是否需要再定製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