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妮看到大兒子黑沉著臉走了,急忙追出來,她可不敢給拿主意,害怕落下埋怨。
“隨便,怎麼都可以。”
趙晉琛頭也不回的走出院子,聲音飄過來,帶著一分沉重。
“這孩子,這事能隨便嗎?”
馬春妮氣的直跺腳,兒子腿長步子大,又有心快走,她根本就追不上,眼睜睜看著他往山裡走了。
“早點回來,你二叔六點多在村口等人,遲了就得走著去縣裡。”
不得已她隻得扯著脖子對兒子背影喊,趙晉琛揚揚手,表示知道了,邁步踩著石階,朝著山上跑去。
在單位保衛工作,每天要繞廠一圈幾公裡,養成習慣了,就算回家他也不願意懈怠。
石階兩旁的青草上掛著晶瑩的露珠,在朝陽的照耀下,閃動著五彩的光芒。
呼吸間都是青草的氣息,他鬱結的心情有一刻放鬆,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陸思慧順著石階來到半山腰的一片草地,看著在朝陽下儘情吐露芬芳的野花,她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
不顧青草上還掛著露珠,直接踩進去,將背簍放在地上,拿出裡麵的剪子,認真的剪花。
她不是隻要單一的野花,五顏六色的花她都剪一些,帶著青翠的綠葉,每一朵都是她精心所選,朵朵嬌豔欲滴。
雖然沒有家花那麼豔麗,但是它們更有生命力,拿在手上,都能感受到它們的勃勃生機。
“你們長在山中,我和你們好像,再大的風雨,都隻能獨自去扛,沒人為我遮風擋雨,隻能自己堅強。”
她拿著野花,小聲感慨,不過她心裡卻沒有半點悲傷,眼神堅毅決然。
就因為她和這野花一樣堅韌不拔,所以再大的風浪也無法讓她妥協,因為她知道,隻要她軟弱了,就會被人一腳踩死,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趙晉琛剛剛跑到半山腰,就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聲音不大,不仔細根本就聽不到。
不過他受過訓練,自然一字未落全聽到耳中。
這聲音很熟悉,他聽了一次就忘不掉,話說的頗有詩意,又令人有種心酸的感覺。
他忍不住停下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著聲音響起的位置走過去。
不遠處的山腳下,美麗的少女,手捧著一束野花靜靜的站在那兒。
腳下是翠綠的青草,襯托著清新的少女,靜立其中,像是一副優美的油畫
膚如凝脂,眼如秋水,人比花嬌,花襯人美。
寧靜的大山中,突然出現這一幕,趙晉琛有種震撼的感覺。
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她眼中的傷感和堅強,這兩種本是截然相反的感受,卻都在她眼中出現。
就像是被拋棄的孤兒,難過,悲傷,卻倔強,不服輸,勇敢的想活出一個樣。
默默的後退,他無法再看下去,這個美麗的女孩兒,沒有被村裡的閒話逼死,勇敢堅強的想活下去。
她的聲音很低,被風一吹就了無痕跡,可卻在他心裡扔下一顆手榴彈。
他不想做把她推向絕境的人,昨晚的事情讓他清楚,隻要自己不和她結婚,那麼接下來,她的日子更要過的艱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