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幾乎是大家剛收拾完東西,正準備撤離場地,雨就停了,絳紫色的天空綴著一片片薄而形狀奇特的雲朵,偶爾能看到零星幾顆的星子,謝宇璜仰著一顆被雨打濕的腦袋,還在那兒唉聲歎氣的感慨:“早知道咱們就再等等了。”

後頭嚴斯銘收了傘,麵無表情地道:“你就差這一會?”

老天爺就是這個樣子。

你越是等,越是急,越等不來。

等到東西收了場子撤了,偏偏停雨了!

可見今天既不適合拖工也不適合留客,就該早早散場。

說著,嚴斯銘邁開長腿快步離開,留謝宇璜在後頭看得稀奇,用力吸著奶茶杯子底端的珍珠,念念叨叨的:“嚴導今天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他以前也懟我,可也沒這——麼凶啊?我還想找他聊聊後頭的事呢……”

劇組其他人隻敢在心裡嘀咕:

沒見人家嚴導都想走了?你還要留,這不討人嫌嘛!

另一邊,嚴斯銘上車係好安全帶,深深看了一眼副駕的程鬆寧,直接發車離開。

這是車內最安靜的一次。

兩個人都緊緊注視著前方,雨夜的車速不宜太快。

對於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們心有默契,期待和興奮收斂在不斷狂跳的心臟裡,隻有那麼一絲絲的情緒泄露在偶爾的目光交彙中……

到了停車場,二人分頭下車。

電梯一路上升,數字持續變化。

短暫的空隙裡,程鬆寧還接到了喬艾打來的電話:“你們都收場了啊?那寧寶晚飯要怎麼解決呢?是等我這邊直接給你打包回來,還是你在酒店自己吃?”

“我自己吃,你彆管了。”程鬆寧聲音還算平靜。

一旁的嚴斯銘豎起耳朵聽著,但笑不語。

電梯門打開,二人又走向同一個方向,刷卡進門,室內亮起來的瞬間,程鬆寧還沒來得及看窗簾是否拉上,整個人已經被瞬間狂暴的嚴斯銘拉進懷裡!

他們一路跌跌撞撞地進了套間最裡麵的臥房。

遮光窗簾擋住了居高臨下的城市夜景,兩人帶著溫熱的濕氣從浴室出來,直到這一刻起,嚴斯銘不再收斂:他直接拽開程鬆寧披著的那件戲服襯衣,幾顆圓白、滑溜的紐扣瞬間崩開四散,兩襟便向蝶一樣輕飄飄地落下。程鬆寧被推著陷進了被子裡,柔白的亮光暈在他眼底,流轉之間仿佛蕩漾著水波……

嚴斯銘喉結滑動,興奮地尾音都顫了起來:“這些東西再不用,都要過期了。”

程鬆寧身後的枕頭被堆高,越發襯得人不堪一擊。

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又默契地選擇用親吻去結束這片刻的醞釀,接下來的一切,大概就是水到渠成:程鬆寧的心理建設到位,不至於抗拒,也在嚴斯銘體貼到毫無原則的照顧下漸漸有了感覺。

“你彆管了……進來……”

嚴斯銘都快炸了,才在他的邀請之下“就位”。

說真的,這一刻程鬆寧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對方的變態。

再往後,他就再也抽不開思緒再去想些

亂七八糟的事情。

嚴斯銘任何時候都願意聽程鬆寧說話:“快點”、“慢點”,又或者是“輕點”、“不要”,可聽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開動之前自己寧願忍到幾把炸裂、也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開動後整個人直接獸化,仿佛聽不懂人類語言!

“你是狗嗎?”

“彆咬了!”

“草……”

“……唔……彆來了……”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驟雨,豆大的雨點密集而頻繁地砸向玻璃窗,發出持續的聲響。室內,氣氛持續升騰,慣用的冷香已經在另一種氣味的全麵包裹下不戰而敗,程鬆寧宛如置身溫熱的浪潮,他提不起力氣,隻能隨波逐流,而推動波浪的人是嚴斯銘。

恍惚之中,程鬆寧也會因為對方的嗓音而神暈目眩。

嚴斯銘將他迷醉而享受的神色看得分明,心裡自然是得意極了,他將人整個抱起,一邊發動最後的總攻,一遍遍貼在對方耳邊問:喜不喜歡?還要不要?

沒有回答,但也勝過了回應。

程鬆寧無力倒向堆起來的被子裡,繃緊了腰肢緩緩放鬆,最後輕輕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

聖誕節後,G市又迎來密集的晴天。

《惡種》劇組滿打滿算還有40個拍攝日,剛好忙到年前。

昨天夜裡斷斷續續下了好幾場驟雨,但雨勢其實是一直沒停過的,今天眾人再回到場地,隻見一片狼藉、一切都要從頭開始收拾。就在這時,謝宇璜接到電話:他的男主角程鬆寧因為昨夜睡覺吹了涼風,今天發燒了,恐怕要請個半天假緩緩。

“哎呀,這下可真是……”

謝導煩得直歎氣,最後還是安慰自己:“算了,先拍榫頭的,反正這邊收拾也還要個半天。牛萌萌呢?妝好了沒,喊他來就位——”

牛萌萌休整半天再次返工,卻沒看到程鬆寧。

他拍了幾幕戲了,才知道對方今天生病了。

“不嚴重,就是發燒難受,緩半天就好了。”

助理從服裝那兒打聽來的消息,中午的時候又隨口說給牛萌萌聽:“今天還有個事兒呢,咱們劇組似乎是有內賊了。”

牛萌萌不解:“什麼意思?”

什麼內賊?

那些道具都是統一編號,每天點數,取用登記,將來還要回收的,誰有膽子去偷啊!

助理要笑不笑的,露出八卦的表情:“服裝那邊說,程老師有一件道具襯衣被偷了!”都說完了,他才想起要掩住嘴,又補充道,“就是那件白色的啊,輕飄飄的,一撚就有褶皺,但凡是沾水、沾血跡,它的顏色就洇得格外好看,拍起來效果特彆好。那布料據說是嚴導特地定製來的,用一次基本報廢,穿一件少一件……”

牛萌萌瞳孔微顫,喉結慢慢攢動了一下。

“查出來是誰了嗎?”

“還不知道呢,怎麼就這麼巧盯住了昨天在外麵搭棚的時機呢?又不像其他的拍攝場地多少有個監控,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這哪知道是誰偷偷拿走的……

《惡種》劇組“內賊”暫且沒個定論。

服裝那邊打電話給關興,向副導彙報了情況。

但事實上,關興也是直到午後才聯係上嚴斯銘。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程老師丟了件戲服,你知道吧?”怕嚴斯銘想不起,關興又道補充,“就是昨兒穿的那件,原味兒的,懂了嗎!您說說這事要不要辦,怎麼辦吧。”

嚴斯銘那頭並沒有立刻回應。

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條斯理的出聲。

關興聽著,覺得他應該是到了某個安靜的空間裡接的電話,聲音聽著有些輕。

“……算了,拿著那件衣服又能做什麼呢?”

關興嘖了一聲:“這你就不懂吧?那可是程老師的‘原味兒’衣服,人家粉絲偶爾和程老師遇見握個手回去都舍不得洗手的,你想想這件衣服得有多刺激?真愛粉絲還好,指不定防塵袋一套珍藏地嚴嚴實實,要是遇到變態,誰知道他會用程老師的衣服做什麼事兒……”

“好了,就這麼著吧,也不用誰負責,其他備用的戲服都看好就行。”

掛了電話,嚴斯銘又從套房的陽台繞回臥室。

遮光窗簾擋住了外頭大半的光線,程鬆寧深深陷在被子裡,他半趴著卷住被子,一條胳膊露在外麵,露出斑駁的肩背和一截後頸。

那件被偷走的襯衣,正歪歪地掛在窗邊的矮櫃上。

墨黑而堅實的櫃麵,將揉皺的襯衣襯得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