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2 / 2)

“什麼怪人,那是俠客,要叫大俠!”

“喔……嘿嘿,我長大之後也要做俠客!”

江流在茶攤邊坐下,要了一碗苦茶。

小丫頭大著膽子湊上來,目光盯著那柄長刀,細聲細氣地問:“大俠,你的刀,重不重呀?”

“不重。”

江流放下茶碗,目光掠向對岸。

“那,那我將來能不能像你一樣做個俠客呢?”

這樣期盼的語氣,好像很久之前就出現過一次。

江流再次恍惚,他定睛看向這個小姑娘,她殷切而期待的目光就像曾經的自己。但思慮片刻,還是歎道:“你阿娘舍不得你離開家那麼遠的……”

村尾的杏香小院自那場大火後就一直破敗著,可燒枯的兩顆杏樹早已發出新芽,年輪轉換,甚至又進入了盛果期。

家沒了,這兩顆杏樹也成了野杏。

江流摘下一顆,放到鼻尖輕輕一嗅。

他沒吃,隻是因為怕吃不到曾經熟悉的味道。】

“鬆寧要不要吃一個,這杏子真的不酸。”

程鬆寧連忙擺手:“彆想騙我!”

“騙你乾嘛,你看嚴導不是吃得很香嘛?”

扭頭一看,嚴導一身黑衣、露出兩條肌肉線條流暢漂亮的小臂,正坐在監視器後頭吃杏子呢。對方似乎是感知到程鬆寧的目光,招招手叫人過來。

“真的不酸?”

嚴斯銘煞有其事地點頭:“真不酸,我很會挑水果的。”

說著,他從那一擔子“道具”裡又挑了個,用礦泉水沾濕了紙巾,擦了擦果皮外麵的一點灰塵,就將這顆黃橙橙的杏子遞給程鬆寧。

程鬆寧取下頭上的鬥笠,將信將疑地接過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嚴斯銘,後者又若無其事地咬了一口自己手裡的杏子,仿佛真的很是香甜。程鬆寧心下一動,聞著清甜的果香,湊到唇邊、試探著咬下一口,下一秒直接倒抽一口涼氣!

“嘶!”

“這叫不酸?你舌頭出問題了吧?”

嚴斯銘哈哈大笑,其他人也哄笑出聲。

眾人看程鬆寧酸得人都開始打顫了,雙眼閉上,睫毛抖個不停,七嘴八舌地道:“總算是騙到了!”、“看來還是得嚴導親自出馬呀。”、“誰賭輸了,記得老老實實買單下午茶!”、“程老師本身就不愛吃酸,你們還騙他,缺大德了。”、“哎,這叫騙嗎?這杏子可是嚴導親自選的,否則真熟透的杏子都掛不住樹了……”

杏子早在8、9月就徹底熟透了,而《大江流》劇組10月底才拍到這段戲份。

沒辦法,道具組隻能想辦法找些“晚班”杏。

導演的要求還挺高:既要人家果子結得茂密,又要杏子黃橙橙的掛得住樹,起碼鏡頭一眼掃過去,得是一派豐收的景象。

好不容易運過來,還得保證樹呆在N市影視城這邊繼續活上一個月。

總而言之,這棵樹養護工夫是花了不少的……

臨時搭出來的休息室裡,程鬆寧猛喝水,還不忘瞪了嚴斯銘兩眼:“真有你的!”

後者麵不改色吃了一個光好看、實則一點兒都不甜的杏子,不僅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會兒還能嬉皮笑臉地調侃程鬆寧:“這點酸算什麼?之前和你錄綜藝,那麼酸的桃子我都能吃下兩個,何況是一個小小的杏子。”

程鬆寧也想起來了,又罵道:“你會挑個屁的水果!”

甜瓜不會挑,桃子不會挑,杏子也不會挑!

嚴斯銘也不惱,自信一笑:“我會挑人就夠啦。”

*

轉場之前,同在N市的王思賢終於抽出時間過來探班。

程鬆寧許久不見師兄,奈何沒得假、空不出時間,隻能讓王思賢在片場乾等著,趁著休息那點兒功夫師兄弟二人能說說話。但賢哥到底是賢哥,一個下午的功夫,就把《大江流》的A組片場給混熟了,程鬆寧自己都沒看見送下午茶的車打哪兒來呢,王思賢就把他的份兒一起領了過來了……

“你們這夥食不錯啊。”

程鬆寧哼笑:“夥食不錯是吧?每天擱這開局下注,輸了的買單。我真怕N市警方哪天接到群眾舉報把咱們劇組一鍋端了!”

來都來了,不能白來。

除了蹭一頓下午茶,王思賢還混了個客串。

不是彆的角色,正是江流小的時候在嘉魚村遇到的劍客。

彆說,鬥笠一帶、破披風一穿,再配一把古樸笨重的劍鞘,配合特效化妝師給王思賢手上化的妝,落魄俠客那感覺就來了。

小時的江流並不懂,他隻是單純羨慕自由行走江湖的人。

等到長大了,他成了“他”,才知道那種漂泊的感覺……

“古老師寫這個角色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啊?”

古南施老臉一紅:“本來是想做一個時空交錯的效果,但後來我發現我的設定有點問題,劍客用劍,但江流用刀。隻能改路子,塑造成那種‘命理流傳,因果輪回’的宿命感,順便把上一輩解決不掉的鍋甩給他。”

助理編劇在一旁聽著大呼專業:“既寫出了掃地僧的感覺,又合理解決了劇情上的bug,不愧是古老師!”

獨孤老賊被誇得繃不住了,又給漏了一點:“茶館老板娘的那個女兒,我開始想設定為紅衣坊的下一任首領。但想要往這方麵寫的話,那嘉魚村豈不是也要跟著亂?否則紅衣坊隻收孤女的設定又要矛盾了。”

這下連編劇都忍不住出聲了:“停停停!古老師想得很好,下次彆想!”

再改下去,這一部怕是拍不完了……

王思賢的客串拍了一下午,雖然拍得是些壓抑沉重的意識流,但他和程鬆寧的興致都很高,二人配合默契,劇組其他人自然是連誇帶侃,甚至還有嗑師兄弟CP的衝到正主臉上去,但王思賢脾氣好,扭著意思故意道:“鬆寧再小個三五歲,還輪得到他喊我師兄?直接喊叔叔吧!”

“隔壁王叔叔是吧?要臉不?”

“你要是喊爸爸,明天我還來給你送吃的。”

“拍完了趕緊爬,彆逼我趕你!”

二人插科打諢,算是解了這點小插曲。

但後頭待著的嚴斯銘就不太爽了,昨天吃的杏子的酸勁兒遲鈍地開始反胃了,忍了第一次,又忍了第二次,嚴斯銘讓小助理拿了個鴨舌帽來。

“嚴導,哪個帽子啊?”

小助理心裡嘀咕:嚴導平時都不戴帽子啊……

“你程老師那個黑色的帽子,懂不懂?”

小助理飛也似的跑了,替嚴斯銘拿回了那頂帽子,後者一言不發將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讓副導演看著,又舉著小喇叭讓場邊的程鬆寧過來。

程鬆寧也是一懵:“正碼著光線呢,你乾嘛?”

直到人將他剛剛站的位置貼上標,他這才邁步走出來,嚴斯銘拉著人一路往休息室去,小門擋住外泄的冷氣,他用手撐住程鬆寧的肩頭,虛弱之中又帶點兒怨氣地道:“你能不能有點有夫之夫的自覺啊?”

程鬆寧好笑地道:“他是我師兄,也是自己人。”

嚴斯銘就知道對方會這麼回答自己,又退一步:“你哪怕把明露喊來,我都沒意見。”畢竟你彎都彎了,可那個王思賢也不見得多直吧?

“明露那能一樣嗎?”

“怎麼不一樣呢?”

程鬆寧振振有詞:“明露來了,她是什麼身價咖位,每一場戲都是要算著給的。師兄就不一樣了,一分錢都可以不用給,還能讓他倒貼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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