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1 / 2)

“我聽說,嚴導和鬆寧老師已經決裂了?”

嚴斯銘推門一進來,就聽見這句話。

他的目光在人群之中快速掃了一圈,鎖定一個黃毛小子,上前幾步拉開椅子,一邊坐下一邊涼颼颼地發問:“誰說的?”

段理並不懼怕他的威壓,迎麵直視。

兩個身量、甚至氣質都有些莫名相似的男人隔空對視了一眼,並在短短幾瞬的時間裡,得到了跟對方的氣場完全不和這個結論。

無關其他,全憑直覺!

關興見狀不妙繼續假咳,同時還不忘圓場:“哎,這種消息聽聽笑一笑就行了!”

周青嵐雖然不了解那麼多,但也知道配合。

他順著關興的話說:“是啊,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什麼決裂絕交的,內娛的媒體知道誰是流量密碼,他們什麼亂七八糟的新聞都敢編的,理查德你以後就知道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替嚴導挽尊,懂的都懂。

拜托,誰沒事會刻意去戳領導的雷點啊。

就業形勢本來就不好,是不是不想乾啦?

“好啦,今後這種亂七八糟的消息你隻會聽得更多。”

最後還是謝宇璜一句話,讓段理緊繃的狀態稍稍鬆弛下來。說實話,他能清楚感覺到來自嚴斯銘的敵意,考慮到現在已經加入瑰影,算是嚴斯銘手底下的打工人,段理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倒滿一杯酒,起身敬向嚴斯銘:“嚴導,我初來乍到,很多東西還需要學習,您多指教。”

嚴斯銘也足夠給麵子,端起落座之後就被倒滿的酒杯。

隻聽見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眾人不約而同地望過去,全場最高的兩個男人齊齊仰頭,默契地一飲而儘,這才一前一後重新落座……

“理查德你真的跑到F島去找鬆寧老師了?”

“當然去了啊,全島就那麼點大的地方,我跟他說,自己身上最後一點錢拿來買機票飛過來找你,鬆寧老師就同意見麵了。”

“這的確是鬆寧老師能做得出來的事,他其實很心軟的。”

“對,他還付錢給我買了回港市的機票。”

眾人頓時羨慕地吱哇亂叫!

倒不是圖這點兒機票錢,而是為了程鬆寧的體貼和好心。

席上,大家還在追問段理和程鬆寧的線下見麵的詳情,從程鬆寧休假之後的近況,一直問到對方有沒有請你吃飯、吃了什麼……

段理看著高冷矜傲,實際上並不嫌煩。

他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好奇,所以能答的也都答了。

伴隨著其他人時不時發出的一聲驚呼,又或者各種激動的怪叫,全場隻有嚴斯銘沒滋沒味吃著菜,灌著悶酒,全身上下隻有一雙耳朵還在兢兢業業地工作。

“我和鬆寧老師聊了有個把月,他給了我很多幫助。”

迎新大會逐漸變成了“內娛善人程鬆寧老師的感謝會”,尤其是在段理得知周青嵐也有類似、但又不完全相似的經曆之後,他明白了為什麼周青嵐是瑰影的獨立導演,而不是和誰結成師徒對子,一對一地幫扶著。

不是嚴斯銘小氣,更不是他懼怕後輩後來居上。

而是程鬆寧的這層關係在,使得嚴斯銘更重視(字麵意思上),自然對這些人的安排有著自己的考量:周青嵐能編能導,甚至對編曲配樂也有一定的涉獵和研究,做紀錄片導演時就能單獨扛起一個項目組,他隻需要經過一定的引導和磨練,就能放開手去單乾。

至於段理這樣的純新人,光有天賦和靈氣是不夠的。

因此,程鬆寧將自己引薦給同樣港區出身的謝宇璜,而不是帶出過關興的嚴斯銘,必然也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飯後,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謝宇璜乾勁十足,領著新徒弟就去工作室加班忙活兒。

關興遠遠綴在後麵,麵上一臉擔憂、實則幸災樂禍地安慰他師父:“這黃毛小子,還嫩得很呢,上來就敢咋咋呼呼讓程老師拍他的電影,拜托,那可是程鬆寧耶!拿1000萬請程鬆寧拍電影,虧他敢說!”

可嚴斯銘卻一眼看出了程鬆寧會青睞對方的原因。

有時候,男人的直覺也如同女人的第六感。

他和段理的身上,有一種微妙的相似感。

不隻是身形氣質,還有那種“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勢在必得的自信和無畏。

這種感覺明顯卻又不過分張揚,處於對外交際時大家剛好能容忍的範圍,少一分是虛張聲勢,多一分就成了自負。而年紀輕輕的段理能養出這樣的氣場,顯然他也有一段出彩的求學經曆,又或者在此之前有過得意的作品,提供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代駕將車開回停車場,嚴斯銘和關興跨進搭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他毫無征兆地發問:“你覺得,這個段理和我像嗎?”

關興嚇了一跳,差點咬到舌頭:“什、什麼?”

“我是說,你看段理,看他像不像我?”嚴斯銘又重複。

“這怎麼可能!”關興想也不想就飛快地否認,“他這一頭黃毛首先就很輕浮!其次,眉骨鼻梁都能裁紙了,混血混得太過頭了,除了身高差不多,到底哪裡像啦?”

嚴斯銘輕輕歎氣:“你不懂,我說的不是這個。”

關興努力嘗試著去理解師父的腦電波,他絞儘腦汁,隻能從程鬆寧的角度入手,繞了一大圈,總算稍微get到一點對方的思路:“你是覺得,這個黃毛兒像你年輕的時候?”

“我現在老了嗎?”

“好,那我換個說法,你覺得他和你剛入行的時候像?”

嚴斯銘指紋解開暗室的門鎖,順手又端起桌邊徹底融化至常溫的美式咖啡,麵無表情的仰頭一灌,權當解酒。隨後,語氣淡然地道:“不像嗎?我當初就是帶著劇本,帶著我的短篇集,直接問那些有名氣的製作、出品公司,乃至演員本人,問他們拍不拍、演不演。”

關興哽住了:“師父,你十年前也是個莽子啊。”

嚴斯銘輕聲一哼:“那還是不一樣的。”

十年前莽又怎麼樣?十年後成功了就行。

如今的嚴斯銘是一個成功的成熟導演,而段理才剛起步。

儘管分手了,嚴導自問還是比世界上其他人更了解程鬆寧。但凡少了一年的閱曆,也拿不下這個不輕易動凡心的人。而段理這樣的年輕人,除了惹起程鬆寧的惜才之心,不可能再有彆的發展,具體參考牛萌萌。

可這麼一想,嚴斯銘心裡的焦慮也隻是減輕了一點……

*

從南半球島國繞回港市之後,程鬆寧就沒再出國。

老實說,他還不想這麼快就回程。

索性轉道北上,去A市影視基地給王思賢探班。

說起王思賢,他自打翻紅之後三年裡沒正兒八經地休過假,去年客串完《大江流》裡的“無名劍”之後,這才安安靜靜歇了個把月。但賢哥開年後又忙活了起來,因為他開春後連著播了兩部戲,存貨直接告罄,不得不努力了起來。

這不,初秋時進了個拍唐史的劇組。

“在外頭玩得開心吧?”

“怎麼不開心呢,簡直玩得樂不思蜀了。”

放鬆了近兩個月,程鬆寧的心情好了不少。

單看外形是養回來了很多,整個人的狀態格外顯嫩。

彆說他翻年過去就29歲了,就這一身休閒打扮,說是在校男大學生也毫無違和感!

王思賢喝著他請客的奶茶,吃著劇組其他人沒有、獨一份的下午茶點心,避開做好的發型靠在椅背上,問起程鬆寧接下來的安排:“錢賺夠了?獎拿夠了?就擱這一直玩兒嗎?我現在真是見不得有人在我麵前閒著,哪怕是影視城的野貓見了我都得自覺去抓老鼠。”

程鬆寧聽著好笑:“賺夠了,拿夠了,可以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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