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1 / 2)

管辛培拍了幾十年的戲,要說心態是真不太行。

他天賦少見,年少得誌,作品自出道起就備受業內和大眾好評,隻是這麼多年來獎運真的慘得讓人憐愛,以至於管辛培自己都生成執念、心魔難破。

否則,當初也不會在楊青山私底下組局拉主演碰麵時,直接朝程鬆寧這個後輩發難,雖然眼下兩人關係突飛猛進、惺惺相惜,大有成為忘年交的意思,也依然無法否認,最開始管辛培的確對程鬆寧懷有一定的敵意……

隻要事情無關拿獎,管辛培就是個無比可靠的演員。

可這一屆百薈獎的提名名單顯然刺激到了管老師。

“那XX算個屁?他都能拿獎,那我算什麼?”

不出預料的,當天晚上吃飯管辛培又喝醉了。

不是因為他沒節製喝得太多,而是因為管老師心態失衡,酒不醉人自醉,旁邊楊青山和程鬆寧輪番勸著也不管用。管辛培是真的傷心了,最後還是他女兒一通問爸爸什麼時候回家過年的電話,成功喚回了神智。

可管辛培脾氣上來了,說什麼也不肯繼續拍下去。

“我要休息。”

“楊青山,你聽見沒?我說,我、要、休、息!”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我煩了,你懂不懂?”

導演和男主吵作一團,程鬆寧在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被老雷一把拉了出來,大家將並不隔音的包廂留給他們二人,其他人在外頭另開了一桌,沒滋沒味兒地吃完了這頓飯。

經過一夜的煎熬,事情最後還是解決了——

《無問天路》還剩最後一截,留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收尾。

主演、主創團隊目前將手頭的事情收攏,大家各回各家過年,算是正兒八經放個長假。

沒辦法,項目周期拉得太長,藏區這邊的拍攝條件又實在不太好,身體素質強如程鬆寧也有扛不住的時候,何況其他演員還都不怎麼年輕了,大家身上多多少少有點基礎病,長期在高原高壓極寒環境裡待著,對身體的消耗和損傷都是不可逆的。戲什麼時候都能拍,可身體一旦垮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於是,歐娜前腳還在和百薈獎官方的人拉扯,後腳她就得了最新消息:

程鬆寧能回來了。

小年夜前,歐娜親自開車去機場接到了程鬆寧和軒子。

“楊青山竟然舍得放你們回來?”

她仔仔細細把人看了又看,心疼又感慨:“黑了點兒,瘦了。”又伸手去捏程鬆寧的胳膊,“還好沒掉太多肉,得趁著這個把月養養頭發、養養皮膚!”

程鬆寧可有可無的點頭:“都行。”

歐娜看出了他的疲憊,但好在精神狀態還不錯,一行人在外頭吃了晚飯之後,程鬆寧和軒子才有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暢快感。

“不是藏區不好,但待久了也是真難受。”

軒子入職之後就隻跟著程鬆寧跑過兩次組,這次在外麵一待更是將近一年的功夫,除開最開始那會兒在L市條件還不錯,後麵開拍的大半年,條件簡直隻有更差沒有最差!這幾個月過完,軒子都不敢自誇自己能吃苦……

歐娜也給他放了假,自己把程鬆寧送了回去。

路上,二人針對接下來的行程有過一次開誠布公的討論:不去的話,還真不行,這一屆百薈就指望《大江流》撐住場麵,而程鬆寧現在作為官方重點推送、打出年青一代招牌的代表人物,他不出麵、輿論問題很大;去的話,那事情還有的商量,比如頒獎,比如發言,比如協助官方和學院的一些宣傳。

“那就去吧,反正都回來了,更沒理由不去。”

程鬆寧倒也不是抗拒這些活動,前提是時

間能協調。

歐娜當然懂他的意思:“那事情就交給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難做。除此之外呢,我也不瞞你,嚴斯銘那邊肯定也是要去的。你不像苗妙、俞佳,她們倆除了《大江流》還有彆的,你和嚴導就是作為《大江流》劇組的核心到場,到時候,就看官方怎麼安排,我儘量爭取……”

“沒關係,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程鬆寧如今早就不在乎“他來我就不來”。

事實上,他這半年多裡和嚴斯銘的關係遠程修複地還算不錯。

彆的不說,兩人已經能心平氣和地打電話互相問候。

而百薈獎這種對外公開大場合,本來就要顧全臉麵,哪怕私底下真的在彆的場合遇到了,程鬆寧也是不抗拒和嚴斯銘敘舊的。

他試圖讓歐娜對此更相信一些,表情鬆弛道:“真的。”

歐女士不留痕跡地歎了口氣,她如今也不想計較這兩人到底是真和解還是粉飾太平:程鬆寧到底不再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他也三十了,嚴斯銘更是過了35歲、奔著不惑之齡去了,這兩人再鬨又能鬨到什麼程度?

可一個月後彩排的那天,當二人在後台毫無征兆地碰麵時,歐娜還是沒忍住緊緊地提起了一顆心!

遠遠的,她就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穿過人群。

歐娜回頭一看,那視線的主人果然是嚴斯銘!

嚴斯銘的目光牢牢鎖定人群之中背對自己、正在接受臨時采訪的程鬆寧,與此同時,他還在慢條斯理地朝這邊靠近。恰好就趕在記者結束提問的最後一秒,嚴斯銘伸手輕輕拍了拍程鬆寧的後肩——

時隔又是數月,兩人在衣香鬢影的頒獎典禮後台相遇。

“鬆寧,好久不見!”

程鬆寧被他握住手,一時沒能鬆開:“好久不見。”

歐娜看著這二人你來我去的眼神,不僅不能當眾將二人分開,還得主動“請”他們倆去待機室裡說,外頭人多口雜,就算真要不撒手地聊天敘舊,也麻煩去個安全的地兒。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歐娜守在外麵,裡頭是敘舊的一對舊情人。

嚴斯銘儘可能地收斂自己的眼神,控製自己的語氣,他有一肚子話想說,開口之後卻也隻敢客客氣氣地:“你頭發長得挺快的……”

程鬆寧被他小心翼翼地姿態弄得哭笑不得。

“事實上,我早兩個月前就開始蓄頭發了。”

劇情發展到後麵,卓英還得還俗,頭發半個月不剃就會長出來一截,何況程鬆寧是結結實實為了劇情蓄發兩個月。

嚴斯銘坐在他對麵,神情稍顯局促:“是嗎。”

事實上,他平時並不敢多問程鬆寧工作相關的事情。

早在元旦之前王思賢提醒的時候,嚴斯銘就認認真真複盤了一次,生怕一不小心踩到雷,讓好不容易攢來的進度再次倒退。

就連這次程鬆寧回來,嚴斯銘也是從百薈官方那知道的。

“嚴導呢,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嚴斯銘捧著咖啡,倒也不隱瞞:“百薈這邊想吸納我進評審團,打算發展我的工作。我要是多個十歲,沒準就答應了。可我自己如今都還在吃那幾個獎的老本,拿什麼資格去評審彆人的作品?”

程鬆寧挑眉:“嚴導太謙虛了。”

嚴斯銘緊緊盯著他的表情,心裡一片悵然若失。

“我聽說,你和劇組裡和管老師有些小矛盾?”

“你怎麼聽說的?”程鬆寧朝沙發上靠,擺出一個還算閒適的姿勢,他情緒平靜的看向嚴斯銘,後者頗有些受寵若驚,目光躲閃了那麼一秒、才重新和他對上。

嚴斯銘見他的狀態,也知道他大概是

沒吃虧。

但嚴導並不為自己的敏感而後悔,一旦牽扯到程鬆寧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避免關心則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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