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第 113 章 生日之前(1 / 2)

嚴斯銘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失敗的。

抱著這樣的信念,他全麵脫開手裡的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交接,然後離開S市,直奔藏區!

他的直覺告訴他,程鬆寧也許還沒走遠。

就像當初拍完《大江流》,對方會回到N市影視城故地重遊。如今《無問天路》拍完,程鬆寧大概率也會待一陣子。

一路出發入藏的同時,嚴斯銘不忘聯係楊青山。

楊導想過這兩人關係特殊,但沒想過是這種“特殊”。

隻是他如今也不知道程鬆寧的去向,因為對方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並且程鬆寧也不是那種熱衷於和大導演、大製片搞好關係的演員,他不需要做多餘的社交,可以隨心所欲地保持本性。一段工作結束之後,暫停跟同事們交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就像年輕版的管辛培。

“我隻知道他現在還在藏區,其他的就不確定了。”

嚴斯銘還是道了謝:“楊導肯幫忙我就很感激了。”

楊青山有片刻緘默,仿佛在斟酌什麼。

直到掛斷前,他才意味深長地說:“他的狀態很長時間都保持在一個臨界點,這不是給予充分的理解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們都還年輕,總覺得將來還有時間、還有機會,但人是一直在變的,如果你跟不上他的變化,就算曾經有過再多的默契,最終也會像兩個越來越不契合的齒輪,刮傷彼此的同時,還會脫離軌道……”

如果程鬆寧聽到這番話,他會想得更多。

可眼下嚴斯銘隻想找人。

楊青山的話,他聽了,但隻抓住了自己需要的重點。

他問對方要了一份取景點的集合表,反正電影已經殺青了,回頭這些總會被扒出來,楊青山沒什麼不能給的。

拿到參考的嚴斯銘也沒貿然出發,而是規劃出一條儘可能包圓的線路,去追逐程鬆寧的步伐。

西藏很大,但大不過整塊國土。

一旦擴大範圍,那才是更不好找……

7月的藏區正值夏雨季,嚴斯銘在經曆了大半個月的無果尋覓之後,終於重新聯係上了程鬆寧,對方情緒穩定,聲音和語氣聽起來也正常,嚴斯銘問起來,程鬆寧隻說信號不好,他去了很偏很遠的地方。

“你馬上就要生日了,我想過去找你。”

嚴斯銘這次沒再拐彎抹角地試探,而是選擇直擊正題。

程鬆寧那頭有呼呼的風聲和雨聲,信號的確不怎麼好的樣子,隔了好一會兒才給出回應:“你……還是給我一些時間吧。”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嚴斯銘不確定,他呼吸急促地追問:“你願意考慮?”

難得不回避,也許是想要解決唯一這件心事,程鬆寧直言:“反正就隻有兩個結果,難道不該考慮嗎?”

他提醒了嚴斯銘,事情並不是隻有一個進程。

“我們之間本不該糾纏這麼久的,過去我沒辦法分心,現在我覺得是時候把界限徹底劃清楚。嚴斯銘,我沒有懷疑過你的感情,隻是偶爾會想,我這樣的人是否值得你一直爭取。除此之外,我也不想隱瞞你的是,目前我對很多事情都厭倦了,如果你仍然選擇我,可能最後的結果和你想得會大不相同……”

這是程鬆寧第一次正麵坦白他的打算。

他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和狀態,甚至不否認退圈隱退的想法。可嚴斯銘聽到後,忍不住又氣又心疼,他低吼道:“你這還不算懷疑我的感情?這隻是我一個人的感情嗎?你連帶自己也否定了!”

程鬆寧那傳來更大的雨聲,嚴斯銘幾乎鎖定了他的位置。

他不理會對方的沉默,繼續追問:“你想就這樣結束?”

良久之後,程鬆寧深深吸氣:“沒有。”

“所以你既不舍得徹底拒絕我,又不能答應我?”

“這不是一段健康得能走很遠的感情……”

“你甚至提前給它判了死刑?”

程鬆寧本意並不是這樣,他和嚴斯銘的開始本來就不太尋常,最開始的步履走得太快太急,以至於彼此都忽略了很多細節,兩個人沉甸甸地背負著太多東西,走得很遠了回頭才發現一路錯失了更多,最後得到的這段感情拖曳地很長、且太過脆弱,幾乎沒有補救的餘地。

拖著這段感情走,太累太難受了。

丟棄掉重新開始,又怕重蹈覆轍。

可嚴斯銘似乎無法理解程鬆寧這樣的想法,兩個人的關係之中,他的恐慌和擔憂占據了理智本該存在的位置,他隻知道:不能輕易鬆開對方,哪怕再爛的尾也要強行續上,續上才有繼續的可能……

“程鬆寧,你真膽小。”

嚴斯銘的聲音更加喑啞了:“和我打一個賭吧?你留在原地不要動,如果我在你生日之前找到你,就給我一個機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嚴斯銘,你總是自以為是。”

嚴斯銘有片刻的愣怔:“自以為是?隨你怎麼說都可以,你罵我怨我都行。”

比起得到無法接受的結果,他寧可不擇手段讓程鬆寧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些無法再回憶第二遍的噩夢,嚴斯銘這輩子都不會和程鬆寧提及……

程鬆寧聽著外麵的雨聲,無聲歎氣。

驚雷中斷了本就不強的信號,他躺回睡袋裡靜靜地聽著雨聲,默念了數遍心經也無法平靜,腦海中始終回想著嚴斯銘最後那幾句話。

直到雨勢收小,外頭重新傳來蟲鳴。

程鬆寧又熬了一會兒,恍惚間又回到了好幾年前的秋天,他們在某個小鄉鎮取景拍《苦艾》:同樣的雨水充沛,同樣的雨聲淋淋,嚴斯銘強勢進攻撕開曖昧。

那是一切剛剛開始的時候,也沒有想過糾纏這麼久。

他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離開舞台,後續還有多少交集,是嚴斯銘強勢將這份羈絆續了下去:一部接著一部電影,一搭夥就是五年。到這個份兒上不可能沒有感情,隻是它比想象中要更脆弱,經不起冷待和放置……

不可避免的,程鬆寧不知不覺中有了期盼。

而嚴斯銘並沒有達成他心中的期盼,反而是失望。

沒有喜歡,哪來的失望;

沒有愛,又哪來的怨呢?

隱退休息、遠離娛樂圈或許是一個解放自我的辦法,但程鬆寧心裡仍然有一個坎。

他徹夜難眠,捫心自問:

也許自己也在期待嚴斯銘的到來吧。

他們需要一次麵對麵的坦誠。

*

嚴斯銘通過雷聲和雨聲鎖定了程鬆寧的大致位置。

對方所在的位置沒有可以直達的車,隻能租車自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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