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2 / 2)

看來她還是儘量窩裡躺,折騰折騰這旺財算了。

自從這阿西,阿中‘叛變’後,這汪全一個人單打獨鬥,管家的活也不用做了,這表姑娘沒事就窩在家中盯著他拔草,鋤地,從左到右,從前到後,從外到內,雙手都擼禿了皮了,水泡都起來了。

好不容易將將軍府的地給翻完了,表姑娘又開始號召大家種菜,種果樹,輕鬆的活沒他的份,澆糞便,施農肥的時候全讓他乾。

汪全活了大半輩子哪裡乾過這種又臟又累還臭的活,隻要他一有反抗的苗頭,表姑娘就二話不說將他往樹上一晾,係兩條小黑在下麵,白日還好些,有次看了一晚上月亮後,隻覺得腦袋裡都進風了,呼呼的響了幾天才緩過來。

如此折騰半個月後汪全徹底崩潰了。

這將軍府的人畫風清奇,完全都不按常理出牌的。

等到烏雲蔽月,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汪全終於是找到機會溜了出去。

黑暗的屋頂上,少女興奮的聲音傳了過來:“表哥,他出去了。”

蘇宴輕笑,摟住少女的腰,足間輕點,兩個人的身影也瞬間消失在了將軍府。

子時末,上京的街道褪去白日裡的繁華,長而黑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嚇人,更夫敲幾聲更筒,聲音穿過夜幕遠遠的傳了出來。

黑夜中,汪全跨步疾行,還不時的回頭左右張望,等行了半個時辰,才在一處高門府邸的側門處停了下來。

他有節奏的兩短一長的敲了兩遍門,矮小的側門突然就從裡麵拉開了,汪全快速閃身而入。

黑夜中蘇宴目光閃了閃,帶著懷裡的人緊跟著越過屋頂,悄無聲息的隱沒在一處屋脊上。

汪全在下人的帶領下繞了幾個回廊,終於在一間書房處停了下來,等了片刻才聽到裡麵的人說了一聲:“進來。”

進到裡麵汪全撲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直接磕頭道:“主子,那將軍府真不是人待的,屬下確實是待不下去了,再這麼下去隻怕是會死在裡麵。”

還不等對麵的人發話,他就將這些日子葉媚折騰他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說道傷心處,就差痛哭流涕了。

對麵的人從太師椅上抬起頭,臉雖然一派威嚴,可眼角,額頭都是皺紋,連鬢角也都花白。

搖曳的燭火下,他臉色委實算不上好:“所以,你是什麼都沒探聽到,大半夜的跑來哭訴的。”

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聲音裡已經含了怒氣了:“還當你是個有出息的,原來也是個廢物,要知道老夫府上是不養廢物的,現在就回去,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是再探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那這世上也不用待了。”

跪在地下汪全是再也不敢發出半點哭訴的聲響了,主子絕對說得出,做得到,若是自己將事情搞砸了,隻怕隻能做孤魂野鬼去了。

他應著是,戰戰兢兢的從地下爬了起來,飛快的退了出去。

就在他一腳要跨出門的時候,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道:“站住,我問你,你說的那力大無窮的表姑娘可是長得美豔至極。”問他話的卻是另外一個年輕人。

汪全抬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恭恭敬敬的回著話:“是,公子,那葉媚確實是長得美豔非常。”

那青年眼眯了眯,聲音裡含著得意之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先出去吧。”汪全得了話,趕緊溜了。

那年老的道:“遠兒,你怎識得她。”

聶明遠冷笑:“當日就是她在薈萃樓將我推下樓道,又燙傷了,大伯,這將軍府的人沒一個是好的,我們就應該快刀斬亂麻將他們全部解決了,你是不知道,那蘇宴在千機營有多囂張,隻不過短短半月所有人都對他俯首稱臣,就連謝忻舟都成了他的走狗了,整日裡一口一個將軍,聽得我都想吐。”

力大無窮的姑娘,武安公想了想,好像想起來的,當年他還派人去刺殺過,最後失敗了。

“老夫倒是想,隻是皇上近日對我頗多微詞,如今蘇宴他又有太後,賢親王撐腰,若是我有異動,隻怕會被皇上揪住錯處不放。”

聶明遠不屑道:“大伯你如今都權傾朝野了,處置個不大不小的將軍還用看皇上臉色,要我說當初就應該將永寧侯府的人全部殺了,流什麼放,如今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那老者正是武安公聶宏,聽這話,他也有些後悔的,當初執意想讓那蘇家小子生不如死,如今還被他卷土重來。

“我雖是權傾朝野,可位子越高越要小心,一不小心便是萬劫不複。”他已經能感覺到皇上對他專權的不滿與防備了,這個時候萬不能行差踏錯。

武安公看了看聶明遠一眼:“你身上的傷好了?”

聶明遠撇嘴:“那日在酒樓受傷回去,又被蘇宴那廝打了三十軍棍,將養了些日子,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隻是不想回去而已。”

武安公有些不高興了,斥責道:“好了就回去,難道你要讓蘇宴那小子完完全全掌握千機營,再也沒有你立足之地,再灰溜溜的滾回來嗎?”

末了又重哼一聲:“快些去睡覺,大半夜的跑我這來鬨騰什麼,老夫可沒有你精力旺盛。”

他這大伯平日裡雖然待他好,可畢竟隔著一層,一旦真板起臉他還是有些怕的。

聶明遠哦了一聲,忙躬身行禮退下了。

等走出院子,才發覺天還有些涼,走了兩步,突然被從天而降的一塊瓦片被砸了一下,後腦勺一陣鈍疼,手一摸,有粘稠的血腥味,他嚇得呀的叫了一聲。

在這靜謐的夜裡,但凡有點聲音都格外的響亮,不多時就有巡夜的侍衛跑了過來,剛躺下的武安公也急急忙忙的爬了起來。

請來大夫給聶明遠包紮了,侍衛統領查了一圈回來,最後的結果是屋瓦不牢靠,可能被風吹下來了,正好砸到公子。

聶明遠聽他這麼說,表情像是見鬼了般。

去你MD風大,那是瓦片,又不是棉絮,你現在去給我吹下來一個試試。

巡邏的侍衛統領又補了一句:“大半夜的還是睡覺安全些,公子快些睡吧。”

聶明遠都快被氣笑了,這是在嫌他大半夜的不睡覺,到處晃悠嗎,自從碰上蘇家的人就沒好事,走個路都能被砸破頭,定是讓人克的。

他抄起大夫的醫藥箱就想往侍衛統領腳邊砸,卻被武安公喝住了:“好了,都安生點,既然沒什麼大礙都去睡吧。”

葉媚被蘇宴樓著掠出老遠,黑夜裡突然輕笑起來,揶揄道:“表哥也不怕被人逮著,大半夜的聽人家牆角也就算了,好端端的乾嘛拿瓦片砸他頭。”那一下她看著都頭疼。

黑夜裡蘇宴也跟著笑了起來,隨著他的笑聲,葉媚能感覺到貼著耳朵的胸膛微微的震動。

“上次在酒樓他動你的事怎麼沒說?”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破腦袋了,而是要他的腦袋了。

葉媚有些心虛:“哎呀,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我們又沒吃什麼虧,方才你也聽見了,聶明遠反而受了傷。”

她怕蘇宴還揪住不放,連忙轉移話題道:“表哥,你是怎麼得罪武安公一家的,聽他們的對話,好像就是針對你來的”這是什麼仇什麼怨,要抄人家滿門,表哥這是刨了人家祖墳吧。

蘇宴苦笑:“不知道。”在他印象裡他和武安公府唯一的交際大概就是和幾年前的聶琉玉同過一年窗。

他也實在想不通武安公為何對他如此仇視,看來當年的太子之死和永寧侯府的案子都和武安公脫不了關係。

黑夜裡葉媚又嗤笑起來:“這老頭子大半夜的不睡覺,學人家搞心機,很容易心肌梗塞,猝死的。”

蘇宴雖然沒怎麼聽懂,可知道,這大概不是什麼好話。

蘇宴一路將葉媚安全的送到了蘭香閣,和她交代一聲,自己又轉身投入黑暗,往賢親王府的方向去了。

汪全又走了半個時辰才回到蘇將軍府,等他偷偷摸摸的到了角門處,從外頭伸手去撥門軒的時候,門突然自己就開了。

汪全瞪大了有些渾濁的眼,黑暗中,門吱呀呀的響動,竟然有些奇異的恐怖之感。

等門徹底開了,他嚇得僵立在當場,隻見力大無窮的表小姐牽著兩條黑黝黝,眼睛冒著光的小黑,站在角門處衝他笑。

還衝他擺了擺手道:“嗨嘍,旺財。”

嗨什麼嘍啊!他現在害怕啊!

救命啊,無孔不入的表小姐,大半夜的也能被她逮個正著,她是魔鬼嗎?

他轉頭就要跑。

葉媚朝著身後跟出來的七個麻將道:“給我按住他。”

想跑!哼,看我怎麼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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