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號碼,鐘息沒多想就接通了,結果對麵傳來令鐘息氣血上湧的聲音。
“鼻音這麼重,哭了?”霍司承語氣裡還帶著笑,“我在你家樓下呢。”
鐘息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無助過。
他和鬥獸場裡那些供貴族們取樂的野獸有什麼區彆?霍司承一句輕飄飄的“我的確喜歡你”,就把他的生活全部打亂。
跟著霍司承去了一趟總督府遭來無數非議不說,連男朋友都被霍司承欺負沒了。
鐘息越想越難過。
他走到窗邊,一眼就看到霍司承那輛泛著光的黑武士,一半車身掩在樹下。
() 鐘息拿起手邊的晾衣架就想往下砸。
霍司承輕笑:“高空拋物可不好啊(),鐘息同學★(),要不你下來,親手打我?”
鐘息抽噎聲更重。
“真哭了?失戀這麼難過啊,”霍司承這次沒有笑了,語氣認真了些,似乎多了幾分愧疚,“我沒有捉弄你的意思,我隻是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人,誰知道他——”
霍司承說:“鐘息,他不值得你喜歡。”
“你就很值得嗎?”鐘息對著聽筒大聲道:“你到底為什麼要纏著我啊?我承認我那天不該開第二槍,不該弄傷你,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也彌補過你了。從此以後,我都不想和你產生任何任何的交集了,你明不明白?”
“不明白,鐘息,我想追你。”
“不要!”
鐘息簡直是秀才遇上兵,手裡的晾衣架幾乎被他擰斷,“你發什麼瘋啊?我們認識嗎?”
“會慢慢認識的。”
鐘息二話沒說就掛了電話,然後把霍司承的號碼拉黑。
母親聽到動靜聲走過來,關心地問:“小息,發生什麼了?和誰吵架了?”
鐘息說:“沒什麼,和一個……同學。”
“室友嗎?”
“……嗯。”鐘息心力交瘁。
“和室友還是要搞好關係的,不要為了小事吵架,出來看會兒電視吃點水果吧。”
鐘息不想惹得父母放心,剛走出臥室,就聽到新聞聯播裡傳來主播字正腔圓的報道:“聯盟總督霍振臨將於今晚攜夫人出席第十五屆聯盟青年運動會……”
鐘息的腳步猛地頓住。
鐘毅德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邊喝茶邊說:“霍總督這幾年老了很多,兩鬢都白了。”
“是啊,幾個基地這幾年內鬥得厲害,管起來也難,”周斐朝鐘息招了招手:“過來,小息,難得有時間陪爸爸媽媽看會兒電視。”
鐘息僵在原地。
“管起來不難,難的是他想把最好的基地留給他兒子,他兒子也在軍校讀書,明年快畢業了吧?小息見過嗎?”
鐘息的心口被巨石壓著,他欲哭無淚,最後隻是沉默地搖了搖頭,說:“沒見過。”
鐘毅德熱衷於點評時事政治,一邊喝茶一邊說:“他兒子的信息素是罕見的高,聽說能力也很強,才二十出頭就能獨立帶著小縱隊出任務,領導能力比好多經驗豐富的上將還強。”
“畢竟是十級的alpha。”周斐給鐘息剝了一顆橙子。
“不出意外的話,這孩子畢業之後會先進入藍岩基地高層工作,再一步步往上走。”
“你的意思是他兒子是將來的聯盟總督?”
鐘毅德笑了笑,“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鐘息聽得臉色發白。
周斐疑惑地望向鐘息:“小息,你怎麼了?”
鐘息恍然回神,“沒有,媽,我不太舒服,先回去睡覺了,我明天還要回一趟學校。”
() 周斐看著鐘息失魂落魄地走進房間,忍不住問鐘毅德,“這孩子究竟是怎麼了?”
“是不是談戀愛了?”
“有可能哦,”周斐伸長脖子看向鐘息緊閉的房門,嘀咕道:“那看來是其他專業的孩子了,他那個彈藥工程專業,一個beta都沒有。”
“小息還是乖的,聽我們的話讀了彈藥工程,回來可以考進藍岩工程局,我們就在星河區給他買套房子,他再找個beta結婚。”
周斐笑道:“你想得也太順利了,孩子已經大了,不是高考剛結束那時候了,哪裡就能完全按照我們給他設計好的軌道走呢?”
鐘毅德添了杯茶,歎了口氣,“但願吧,但願他按照我們的軌道走,這樣在我退休之前,還能再幫幫他。”
“他現在在軍校,能經常遇到大人物,說不定將來有比工程局更好的發展呢?”
“以小息這性子,他適合在我們身邊待著,”鐘毅德擺擺手,壓著聲音說:“在外麵,容易被人欺負。”
周斐笑了笑。
鐘息失眠半夜又昏睡半夜,醒來時眼角還有淚痕,他呆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周斐過來敲門,問他:“小息,回學校的車票買了嗎?買的話,現在就要抓緊時間買了。”
“買好了。”鐘息應付道。
“幾點的?”
“十點半。”鐘息隨口說了個時間。
“爸爸媽媽都要上班,那你怎麼去車站啊?自己打車嗎?”
“嗯。”
“好,那你路上小心,媽媽給你買了點吃的,你帶著在路上吃。”
“知道了,謝謝媽媽。”鐘息喃喃道。
他把手機拿出來,反複翻看著他和沈彬白的聊天記錄,可是一想到霍司承也有這份聊天記錄,他就感到一陣惡寒。
聊天記錄停留在前天。
鐘息發給沈彬白:【那我們就在中南路那家咖啡店見咯!路上小心。】
沈彬白回複:【好,到時候見。】
這裡的“沈彬白”早就被霍司承取代了。
鐘息怨恨自己沒有半點警惕心,明明意識到了不對勁,也沒有提出疑問,傻乎乎地被霍司承騙,被他捉弄。
像個傻子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鐘息深吸了一口氣。
他去廚房喝了半杯水,然後拿著周斐給他準備的零食麵包,下樓去車站。
結果樓道口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個子中等,不到三十歲的模樣,他一看到鐘息,立刻變得恭恭敬敬,兩手交握在身前,微微彎腰,對鐘息說:“你好,鐘先生,霍少交代過,由我送您回聯盟軍校。”
鐘息愣怔幾秒,然後迅速反應過來,他冷著臉說:“不用了。”
“鐘先生,現在是放假高峰期,往返於基地和聯盟之間的車票非常緊俏,您可以看一下購票軟件,很難有時間合適的票了。”
鐘息不信邪,打開手機看了下,果然如此。
乘坐公共交通,沒有票,打車又太貴。
他點開打車軟件,發現打車回軍校需要花費五百多。
他開始搖擺不定。
“霍少說他現在在赭石基地工作,這兩天都不會回去,請鐘先生放心返校。”
他看了司機一眼,司機朝他笑了笑,然後伸手指向路邊的黑色豪車。
鐘息最後屈服於五百塊。
剛打開車門,他就看到車座上擺著一張紙條,司機說:“是霍少留的。”
鐘息拿起來看。
上麵寫著:[鐘息,抱歉,我知道這一切對你來說太突然了,不管是他的離開還是我的闖入。我沒想到一場網戀的結束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打擊,昨晚聽到你的哭聲,我有些後悔,惹你掉眼淚絕不是我的初衷。]
[請你相信我,我沒有仗勢欺人,也沒有做任何傷害沈彬白的行為,但我承認我用錯了方法,看到你難過,我也很難過。]
[我這陣子不會來打擾你了,老徐在我家工作多年,你來回坐車可以找他,想吃什麼讓他帶你去,記在我賬上就好。]
鐘息把紙條翻到另一麵。
霍司承的字跡明顯張揚起來,像是恢複了本性,筆鋒淩厲狂狷,道歉缺乏誠意。
[鐘息同學,如果你對他的服務還算滿意的話,可以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嗎?]!
杳杳一言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