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一口忘崽牛奶 杳杳一言 10223 字 7個月前

鐘息回到家裡,鐘毅德正在陽台上喝茶,周斐在一旁看書,手機裡放著軍事新聞。

他走到陽台門口,周斐剛要站起來:“欸?嚇我一跳,怎麼不說一聲就回來了?”

她習慣性看了看鐘息的身後:“司承和小飽呢?”

在看到鐘息低垂的眼睫時,她才恍然想起:“真是年紀大了,我怎麼又把司承骨折的事給忘了,司承身體恢複得怎麼樣?”

“挺好的,現在可以拄著拐杖下樓了。”鐘息把木瓜和葡萄拿到廚房洗了洗,放到盤子裡,端到陽台上。

周斐說:“上次買的水果我們還沒吃完呢,家裡這麼忙,不用經常過來的。”

“沒事的,”鐘息把藥放在鐘毅德手邊:“爸,這是改善心肌缺血,降低心臟負荷的藥,服用方法寫在藥盒上了,你記得按時吃。”

鐘毅德說好。

“就知道關心我們,也不知道關心關心自己,臉色這麼差。”

鐘息沒等周斐說完,就急忙打岔:“沒有啊,我這幾天狀態挺好的,昨天我和霍司承還帶著小飽去了一趟兒童樂園,我手機裡有小飽玩滑滑梯的視頻,媽,你要不要看?”

“好啊好啊。”周斐立即接過手機,看了看,笑容滿麵道:“小飽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鐘毅德也湊過來看。

鐘息倚著陽台門框,聽著父母討論霍小飽,周斐說小飽瘦了,鐘毅德倒看不出來,說:“哪裡瘦了,我瞧著還胖了呢。”

周斐突然問:“小息,基地有沒有派專業的人來照顧司承?”

“有,派了一個營養師過來,醫生也隔兩天來做一次檢查。”

“那就好,不然你和小徐兩個人哪裡忙得過來?現在還去研究所上班嗎?”

“不去了,居家辦公。”

鐘息在母親溫柔的問詢中逐漸放鬆緊繃的神經,時間好像回撥到十幾年前的學生時代,他從學校回來,父母也經常這樣,坐在陽台上,問他今天上了哪些課,學了哪些知識。

“媽,我餓了。”

周斐立即起身:“我現在就做,昨天陪你爸爸去複診,回來的路上買了好多菜,還有你最愛吃的牛肉。”

他愛吃什麼,霍司承會忘。

但母親永遠記得。

他卷起袖子準備幫忙,鐘毅德將他攔下,“你就坐在陽台上,爸爸媽媽做給你吃。”

鐘息看著父母在廚房裡忙活,眼眶莫名濕潤,鐘毅德的手機還在播放聯盟時事新聞,頻繁出現熟悉的人名,鐘息將新聞頁麵關閉。

他神色怔怔地坐在陽台上。

今天陽光不夠溫煦,隻有幾分暖意。

周斐做了鐘息以前很愛吃的紅燒牛肉,還有清炒的時蔬。

她還特地做了一份低鹽不辣的軟爛牛肉,放進保溫盒裡,“這個是給小飽的。”

鐘息拿起碗筷,說:“謝謝媽。”

鐘毅德習慣在吃飯時打開

客廳的電視,讓新聞聯播的聲音成為午餐的背景音。

電視裡正在播放:[第十四屆聯盟總督大選即將拉開序幕,各基地正抓緊籌備……]

“不出意外的話,下一任總督肯定是司承,但我感覺嶽立泉最近動靜不小。()”

周斐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警惕道:聲音小一點,不要隨隨便便說這種話。?()”

鐘息夾了一塊牛肉到碗裡,“什麼動靜?”

“在邊境那塊搞了好幾次軍事摩擦,但我看司承都冷處理了,不過司承這個做法是對的,總督大選將近,動靜鬨得越小越好,否則輿論一發散,媒體再一炒作,倒給了其他兩個基地理事長可乘之機。”

鐘息點了點頭。

“司承到時候如果成了總督,你們是不是也要搬去聯盟核心區生活了?”周斐問。

鐘息垂眸道:“應該吧。”

周斐歎了口氣:“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的呢?”

鐘毅德也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剛剛還說我呢,你說這話就不怕隔牆有耳了?”

周斐語塞。

鐘息彎了彎嘴角。

吃飽喝足之後他幫鐘毅德測了一下血壓,然後叮囑父親早晚多出去散散步,鐘毅德連聲說好,“你把自己照顧好了,時常帶小飽回來看看我們,我的冠心病就永遠不會發作。”

鐘息說:“嗯,我知道了。”

鐘毅德已經開始午後困了,但還是堅持坐在沙發上陪鐘息說話,鐘息不想看新聞,他就調了台,從體育到電影到科教。

科教頻道的穿插廣告是航天牛奶,周斐笑著說:“你小時候天天說你是外星來的,說將來有一天,你的同伴會來把你接走,”

鐘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畫麵一轉,又到下一個節目,是飛行器發明大賽,畫麵裡一個中學生模樣的女孩正在測試她發明的飛行器,按下啟動按鈕,飛行器先是迎風而上,但很快又直線下墜。

鐘毅德邊看邊說:“前幾天我看了聯盟調查局對於司承直升機事故的通報,通報上的結論是氣流異常導致直升機失控,無人為因素。果真如此嗎?我左想右想都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周斐拍他的肩膀:“這些話就更不能亂說了。”

“我就是覺得有蹊蹺,氣流異常,難道君山森林塔台沒有及時發布異常預警嗎?”

“沒來得及吧,你不要動不動就陰謀論,下個月就要總督大選了,誰敢在這個節骨眼——”

周斐說到一半,忽然看到一旁的鐘息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唇色發白,搭在膝蓋上的手在小幅度發抖,好像被什麼東西嚇住了。

“小息?”

鐘息毫無反應。

周斐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電視,看到了一架測試失敗的正在墜落的飛行器。

周斐疑惑半瞬,“小息,你怎麼了?”

鐘息整個人像是失了魂,眼瞳裡盛滿驚懼,他的額頭還是刷刷冒冷汗,舌頭像是粘在上

() 顎(),張開嘴也無法出聲。

周斐和鐘毅德嚇壞了(),剛要詢問時,周斐猛然想起來。

飛行器,墜落。

霍司承的直升機事故!

她立即尖聲說:“毅德,快把電視關了,快把電視關了。”

鐘毅德在慌亂之中,按了幾次關機鍵都沒有對準,急得他直接衝過去拔了插頭。

客廳陷入安靜。

周斐伸出微顫的手,碰了碰鐘息的臉頰,“小息,電視已經關了,不怕。”

鐘息壓抑了一個月的眼淚終於在此刻決堤。

他啞聲說:“我好難受。”

霍司承出事到現在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說:“我很難受。”

周斐抱住他。

鐘息比她高出一個頭,但在這一刻,時間好像被撥回到二十年前。

“司承出事之後,你心裡也難過,是不是?但是孩子還小,家裡進進出出那麼多人,還有媒體盯著,你也不能表現出脆弱,”周斐摸著鐘息的後背,從後頸慢慢往下揉,鐘息還沒出聲,周斐已經哽咽:“媽媽知道,媽媽知道。”

“不是。”鐘息帶著濃重的鼻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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