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霍司承睡到半夜忽然醒來,睜開眼就看到空蕩的房間,還有空了一半的床。

月光照在滿牆的合照上。

霍司承拿起手機,剛點開新聞,就看到一行醒目的標題:[夫妻長期分床睡,勢必導致感情破裂,離婚在所難免。]

霍司承心頭驚悸,連忙點開看了看。

文章列舉了分床睡的幾大壞處,包括內分泌紊亂、性冷淡、同床異夢、出軌等等。

霍司承看得心亂如麻,放下手機後,他想:看來還是得讓鐘息回來。

他把自己的枕頭往旁邊擺了擺,重新騰出鐘息的位置,又側過身躺著,假裝鐘息還在他旁邊。

鐘息睡覺時總是蹙著眉,好像頻頻做噩夢,總是睡不安穩。

“我到底是哪裡虧欠你了,”霍司承對著空空的床位,不解道:“你為什麼總是不開心?”

第二天清早,文副官急匆匆趕了過來,向霍司承彙報工作的最新進展。

他將文件交給霍司承,彙報道:“理事長,這幾天我和手下的人對君山森林塔台負責人張牧進行了全方位的審查,終於在他妻子的銀行流水裡找到一點線索。”

霍司承翻開文件。

文副官繼續道:“去年五月,張牧妻子的賬戶上多了六千萬,彙款人是嶽立泉的侄子,振風集團副董事長嶽文洮。”

“六千萬。”

“是的,看來嶽立泉是下了狠心的。”

“怎麼?”霍司承輕笑了一聲,將文件翻了一頁,“我的命就值六千萬?”

文副官大窘,“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我隻是想到這件事從去年五月份就開始籌劃,說明嶽立泉動這個心思已經很久了。”

“何止這兩年,我從海軍突擊隊回來之後,這幾個老的就開始坐不住了。”

霍司承將證據翻了一遍,“君山塔台的監控還是無法修複嗎?”

“是,已經被完全銷毀,無法修複。”

嶽立泉和霍司承的事故有關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問題是霍司承和文澤目前隻掌握間接證據——藍岩基地的公職人員張牧和赭石基地的理事長侄子有利益輸送。

然而張牧用技術手段瞞報了十月二十一號那天君山森林的氣流異常數據導致事故發生,這個最關鍵的直接證據目前還無處尋蹤。

塔台實時數據被覆蓋,監控被銷毀,值班表被臨時變更,找不到責任人。

看來嶽立泉不隻下了狠心,還深謀重慮。

文副官想到若不是霍司承有所察覺,這樁事關兩位基地理事長的大案,差點讓霍司承丟了性命的事故,說不定就要掩蓋在聯盟調查局那一份“排除人為因素”的報告下了。

他光是想一想,就冒出一身冷汗。

文副官說:“我已經安排人緊急排查當天君山森林景區內的監控包括附近的道路監控,應該能在今晚之前排查完。”

“好。”

“阮雲箏

和祁嘉然的錄音發給媒體了嗎?”霍司承問。

“已經發過去了,秦主任正在安排剪輯,畢竟事關您和霍總督,我們都希望在揭穿霍夫人真麵目的同時,將您的輿論風險降到最低。”

霍司承想起來:“對了,還有一件事要麻煩你,鐘息前幾天說他父親身體不好,你幫我去問問情況,有需要的話,幫他父親安排一下專家會診。”

文副官嘴唇翕張,欲言又止,霍司承察覺到了,問:“你想說什麼?”

“其實……”文副官回頭看了看鐘息,明知自己不該逾越工作職責過問領導的家事,但還是忍不住,他告訴霍司承:“理事長,其實您平時每個月都會去看望鐘先生鐘太太的。”

“我?”

“是,鐘息帶著您和小飽回去,您每個月再忙都會抽出時間的,因為……”

談到這些話題,文副官總是想說又不敢說,但霍司承剛出事時鐘息抱著孩子守在病床邊的畫麵總是出現在眼前,他說:“因為鐘先生和鐘太太都很疼愛小飽。”

霍司承聽出文副官的言外之意。

鐘息的父母疼愛小飽,但霍總督不疼愛。

霍總督根本無視霍小飽的健康可愛乖巧,隻憑霍小飽是beta所生,就認定他有天生的基因缺陷,破壞了霍家一以貫之的優良基因傳承。誰都明白,霍振臨不過是把他對鐘息的憎惡,找了個由頭,遷怒到霍小飽身上罷了。

霍司承心裡生出幾分複雜又愧疚的情緒,他說:“好,那就不用你安排了,我下午帶著孩子去看望他們。”

.

今天是保姆小徐回來的日子。

鐘息將祁嘉然住進來的事提前告訴了她,小徐大驚失色:“Omega?這怎麼可以啊?鐘先生,不能換一個beta營養師嗎?”

鐘息倒是無所謂,“沒事的,反正你的工作量都減輕了。”

“可是——”

“工資一分都不會少的,你放心。”

“不是工資的問題啊。”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小徐重重地歎了口氣,心想:鐘先生,我是擔心您啊,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徐回到軍區,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保持著警惕,上下打量著祁嘉然。

祁嘉然自認和小徐不是同一個層級的人,站在廚房的台麵旁邊燉煮補品,儀態端直,並不和小徐打招呼。

鐘息幫他們介紹了一下,也顧不上祁嘉然無處著落的優越感,他告訴小徐:“我要回一趟我父母家,可能要到晚上才回來,小飽哭鬨的話你幫我照看一下,或者送到霍司承那裡。”

“好的。”小徐偷偷瞪了祁嘉然一眼。

霍小飽昨天玩了一下午,他好久沒這麼累了,所以今天怎麼哄都起不來床,鐘息捏了捏他的臉蛋,霍小飽嘟囔了兩聲,又鑽進被窩裡,像個暖烘烘的小蠶豆,鐘息叫不醒他,隻能先行離開。

鐘毅德前陣子總是胸腔悶痛,去醫院查出來心肌缺血,有冠心病的風險,雖然不是重病,讓鐘

息鬆了口氣,但他還是難免擔心。

畢竟父親年紀愈大,他又遠住軍區,不能時常看望。

再加上他和霍司承的婚事當年也是讓父母操了不少心,鐘息一直愧疚,他總覺得父親的高血壓就是當年被他氣出來的。

其實何止是霍振臨不同意他們的婚事?鐘毅德和周斐同樣不同意。

隻是他們相較於霍家實在人微言輕,表現得剛烈,彆人會說他們假清高,表現得順從,彆人又會說他們諂媚。

鐘毅德和周斐一輩子坦坦蕩蕩,人到中年了,卻成為星海區的“名人”,被四方街鄰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

鐘息一直心存愧疚,剛結婚那陣子都不敢回家,後來有了霍小飽,鐘毅德和周斐見小兩口感情穩定,才慢慢放心。

鐘息還記得兩年多前某個秋天的夜裡,他接納了第三次向他求婚的霍司承,霍司承在廚房裡做夜宵,他躲在陽台上給父母打電話,他對父母說:“我想和霍司承結婚,兜兜轉轉幾年了,我還是放不下他。”

鐘毅德的聲音像夜色一樣深沉,他重重地歎了口氣,早有預料又無可奈何:“高處不勝寒,小息,你承受不了的。”

鐘息明白,但沒有順從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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