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程氏將頭上插著的銀簪子取下來。
“這簪子花樣好看,大抵能值五兩銀子,楚兒,你拿去讓你舅舅當了好給你添置東西。”
盛言楚嚇了一跳:“娘,使不得——這是您的嫁妝。”
程氏掠了掠鬢發,輕輕道:“不打緊的,等你爹回家了,我再讓他贖回來,眼下楚兒你的學業最重要。”
“……”看來他娘對渣爹的執著已經魔障了。
“娘,”盛言楚著實心累,含糊道,“村裡的人都
說爹並沒有出去跑商,而是帶著老盛家的銀子去了彆地,聽說還拐走了一姑娘……”
“胡說!”程氏慘白著臉,不安的辯駁:“外人怎麼傳我管不著,但他是你親爹啊,楚兒你可不能信外邊的風言風語。”
“可爹七年沒回家了……”盛言楚撇嘴。
“那是因為你爹要去跑商掙錢養咱娘倆啊!”程氏自欺欺人的看著盛言楚,目光似有輕輕責備,顫聲道,“楚兒是不是在怪你爹多年不歸家?”
盛言楚牽起程氏粗糙又乾瘦的手,用力搖頭:“我有娘就夠了。”
至於渣爹?哼,沒抱過他,沒喂養過他一天的狗東西不配做他爹。
眼瞅著程氏又開始跟他嘮叨渣爹以前的事,盛言楚開始頭疼。
假使有一天渣爹真的回來了,他該怎麼辦?
不行不行,他堅決不允許渣爹帶著外室在他娘麵前耀武揚威!
為防止他娘成為後院備受冷落的婦人,盛言楚覺得他有必要采取其他行動。
在盛家木板床上輾轉反側想了半天的盛言楚突然一機靈——
要不,找機會讓他娘另找一春吧?
他娘今年才24歲,年輕著呢,真心沒必要替渣爹守著老盛家的‘寡’。
隻不過他娘目前還是老盛家的媳婦,想要另擇他婿就必須先拿到渣爹寫的休書。
呸呸呸,要什麼休書!他娘在老盛家行的端正,又生下了他這個兒子,憑什麼要被休?
真要給,也應該給和離書。
和離書的事很簡單,隻要他爹敢回來,那他就連夜去找老族長替他娘主持公道。
躺在床上的盛言楚小小的翻了身,緊了緊身上不太暖和的被子,暗想渣爹離開老盛家已有七年,算算渣爹身上的盤纏,過段日子渣爹是不是該回來了?
隻要渣爹回來,和離的事就好辦了。
一想到他娘日後不用蹲守在門檻上怨怨傷心,盛言楚嘴角不禁微微翹起。
三月的天,晚上的風如深井裡的冰水一般刺骨,蜷縮在床的盛言楚凍得雙腳像鐵棍似得,他搓搓手準備起身將他唯一的棉衣拿過來裹腳防寒。
因懶得去點桐油燈,他便摸黑下床去角落的衣櫃找棉衣,可半夜溫度降得太快,才從暖被窩出來的他實在冷得不行,翻找衣櫃的手勁便用大了些,就這樣不一小心手肘撞上了櫃門。
‘砰’的一下,盛言楚下意識的皺眉,他摸了摸左邊胳膊肘,若沒料錯,手肘處好像破皮淌血了。
“嘶,好疼。”他沒想到小磕小碰會這麼疼,低頭一聞血腥味衝鼻,不得已點燈細看。
這一看,盛言楚懵了。
隻見他左手臂上鮮血滲出的傷口處隱隱現出一道印記。
“這、這……這不是我買的那個39平精裝小公寓的平麵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