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叔……”盛元文神經大條憨憨的喊,一臉理所當然的道,“我娘不是妾,那我也是長子,憑什麼楚哥兒一個晚輩拿走七成?”
盛元文這種想法都怪越氏,誰叫越氏見天的在家裡跟盛元文灌輸這種扭曲的價值觀。
盛言楚幾乎噴笑,老盛家的禮哥兒腦子裡裝的全是肉湯,而他這個小叔呢,滿嘴都是長子。
老盛家這一代怕是就止步於此了。
越氏在院子裡聽到動靜是又憂又急,她是填房,還是第二任填房,便是死了也不能跟當家的合葬,隻能在前頭那位棺槨後邊挖個坑淺淺埋了,她死後的殊榮隻有這些,那她生下的兒子又能好到哪裡去?
如果前頭兩個短命鬼沒留下種,拿老盛家所有的東西全是她文哥兒的,可老天爺不長眼啊,愣是派了德小子和行小子折磨他們母子,這就算了,底下竟還有兩個小崽子,禮哥兒是當家的心肝肉,她一個填房奶奶拗不過這心肝肉,可楚哥兒呢?
生出來就是專門來克她的!
越氏擔心盛元文的胡言亂語得罪老族長,然老族長心胸何其寬廣,怎麼會怪罪盛元文的不懂事呢?
老族長微眯眼睛,輕笑的對盛老爺子道:“老頭子我不管你家裡那位怎麼管教孩子,但有些話你最好緊一緊你家文哥兒的嘴,彆叫外人笑話老盛家沒規矩。”
盛元文大驚失色,
還想理論呢,被盛老爺子一拐杖打倒在地。
“閉嘴吧你,”盛老爺子狠厲的警告,旋即訕訕而笑:“娃年歲小,您擔待些。”
老族長毫不客氣的瞪著盛元文:“他小?十三四歲了吧?聽說這兩年在議親?都要分出來單過的人了嘴巴還這麼口無遮攔!他是長房?那德小子和行小子是鬼投胎?”
老族長甚少這麼生氣,一番話數落的盛老爺子抬不起頭。
“仲平啊,你家內裡得整頓整頓了。”老族長邊說邊讓盛言楚上前。
盛言楚不明所以的走過去,隻見老族長枯瘦如柴的手拍拍他的頭,慢吞吞道:“楚哥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人小識大體,端看他才去私塾一天就學了好些學問就能看出這娃日後能耐著呢……”
盛老爺子倏而皺眉,盛大林忙勸說:“你也彆揣著了,該給楚哥兒的銀錢趕緊給,趁著楚哥兒尚小還能補救趕緊補,彆等他大了到時候不認你這個爺。”
盛老爺子有些不甘心,小聲道:“楚哥兒不過是有些小聰明罷了,讀書方麵未必有禮哥兒好……”
“你……”盛大林肺都氣炸了,失望的指責,“你心裡既沒楚哥兒,又何必說剛才那一大串?你不疼楚哥兒,那就留著我來疼!”
“大林哥,我啥時候不疼他了……”
“你那叫疼人?”盛大林都不稀罕說,“程氏是長媳,又給你們老盛家添了頭一個孫兒,你給她五兩分家銀,你這叫疼人?”
盛老爺子紅著臉狡辯:“程氏是兒媳,德小子又不在家,我做公爹的不能太關心她,會讓外人笑話的。”
“那你也不能糟踐他們母子!”
盛大林替盛言楚叫屈,將盛言楚軟軟的身板抱在懷裡,字字真切道:“我是盛家人,自然也不想將這孩子拱手讓程氏帶著改嫁,這樣吧,這孩子就歸我養,日後他的前程是好是壞,全算我頭上,爹,您覺得這法子妥不?”
盛老爺子反正沒拒絕,他不讓程氏帶走盛言楚不過是為了老盛家的顏麵,至於盛言楚以後怎麼樣他懶得想,左右都是盛家人,日後若是飛上天當官了,他敢不來孝敬他這個爺爺?
這邊,老族長冷眼旁觀著,見盛老爺子無異議,便讓人拿來族譜,當場
將盛言楚一脈歸順到盛大林膝下。
順便還將盛元德和程氏的名字劃掉了。
從此以後,盛言楚就真的沒爹了。
不過盛言楚很開心,因為這樣一來他算徹底擺脫了老盛家。
在場高興的還有盛元文,因為盛言楚被挪到盛大林這一脈後,就意味著長房銀不會落到盛言楚頭上。
其實盛言楚根本就不在乎那些銀子,能讓他娘脫身,能讓他遠離老盛家,他已然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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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傷痕累累的盛元德在老盛家醒來時得知唯一的兒子給了盛大林後,焦灼的在床上又哭又鬨,盛老爺子顯然不是‘隔代親’的人,盛元德這麼糟糕,盛老爺子依舊不舍得將除了族名的大兒子趕出去。
然而盛元德恨透了盛老爺子。
“我不在家,你個老不死的就放任你婆娘糟踐我兒子?嗯?”盛元德不是不知道越氏厭惡盛言楚,尖叫道,“楚哥兒是我親生的,你咋能不經過我同意就將他送人了!是不是越氏那婊.子拾掇的?我砍不死她!快快還我楚哥兒!”
越氏正美滋滋的念叨盛言楚這崽子終於離開了老盛家,一心想著以後沒人能克她了,突然聽到盛元德的咒罵聲,越氏心一橫,怒氣衝衝的掄起掃帚就衝進了屋。
哼,治不了小的,就治老的。
然而越氏下一息就摔了個大跟頭,門牙接連崩斷了兩顆,越氏不禁悲從中來,伏在地上鬼哭狼嚎,一時間老盛家的院子‘熱鬨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