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辛華池臉上血色儘失,聲淚俱下的辯駁:“學生不過是想著夫子不喜歡康家那老頭,所以才塞了一張素紙到盛家那小崽子懷裡,以為,以為……”
“蠢貨!”廖經業用力的擰起辛華池的耳朵,使勁的往上拽,獰笑道:“什麼時候我的事要你插手了,依你之言,你被趕出禮院是因為我?是因為幫我出氣才落的如此下場不成?”
辛華池徹底慌了,竭力忍著耳朵上的痛楚,求饒道:“不是不是,學生錯了,學生不過是嫉恨盛言楚才出此下策的,和夫子無關……嗚”
聞言,廖經業才鬆了手,嫌棄的拿起桌子的抹布擦了擦,堆起笑容對另外五人道:“你們幾個都給我把嘴巴收緊些,等回了懷鎮若是有心人問起辛華池的事,一概不許說,便是忍不住,也不準拉上廖家私塾的名譽,辛華池有如今的下場,全是他自己咎由自取,聽清楚了沒!”
五人縮著肩膀不敢不從。
而辛華池則直接跪下了,因為廖經業甩袖讓他從廖家私塾滾回家去。
沒考中童生功名就被趕出私塾,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定是要笑死人,所以當聽到廖經業嘴裡的那句毫無感情的逐客令後,辛華池的一顆心碎的比在禮院被架出去還要難受。
縣試今年考不成,大不了三年後再考,但懷鎮就隻有康廖兩家私塾,他若是被廖家拋棄了,他總不至於去康家吧?更何況康家未必會收他。
辛華池最後不顧形象的嚎啕懇求並沒有打動廖經業,還沒吃晚飯呢,廖經業就當著客棧眾
人的麵將辛華池的書箱扔了出去,看熱鬨的人問廖經業發這麼大的火乾什麼,廖經業捏起手袖傷心欲絕,將趕走辛華池以免臟了連累自己這個夫子的事楞是說成了大義滅親之類的話,一時間辛華池成了重人唾棄的害蟲。
“你這人心真黑,盛家小秀才又沒招你惹你,你竟下這樣的狠手汙蔑小秀才夾帶,還好你有一個嚴明的夫子,若是包庇你的罪行,豈不是要教壞其他學子?”
有了康夫子在禮院門口牽盛言楚的笑談趣聞後,現在城中的人都愛喊盛言楚為小秀才,這不幫盛言楚討說法的一個接著一個。
“還不趕緊滾,前幾日若是讓你得逞了,那咱們靜綏縣就少了一個秀才公,有你這種胸有歹心的人在,簡直就是我們靜綏縣的恥辱!”
“哼,瞧你長的清清秀秀,沒想到內裡卻壞的很,還好你家夫子不收你了,不然就你這樣的人考中了功名恐怕也當不成一個好官,屆時我等有冤去哪裡申?”
“彆說申冤。”有人往西邊拜了拜,“我隻求到了那一刻,你能不誣陷我就不錯了……”
“……”
一字一句的聲討和嫌惡聲將辛華池湮滅,就跟兩年前在康家私塾一樣,辛華池紅著眼眶抹去眼淚,凶狠的瞪向人群中帶頭辱笑他的廖經業。
廖經業被瞪的心底一凜,腦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卻也隻是一瞬間有愧疚,見辛華池憤恨而去,廖經業不由嗤笑,這種沒頭沒腦的愚蠢貨色,量他也不敢拿他廖經業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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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客棧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盛言楚的耳朵裡,程以貴對辛華池在禮院誣陷盛言楚的事在此之前還不知情呢,聽到小二和食客在大堂中說起盛家小秀才的字眼,程以貴拖著下巴美滋滋的偷樂著,正準備上前和大夥炫耀一下盛家小秀才就是他的小表弟時,乍然聽到辛華池的名字,程以貴的心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事直接讓程以貴當場撂下水壺衝了出去。
月色越過梢頭的時候,程以貴才回來。
“貴表哥!”盛言楚找人找的頭都快熬掉了,見程以貴全須全尾的進來後,懸在他嗓子眼的一顆心才將將落下,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差點將他的腦門血都嚇了出來
。
“楚哥兒,”程以貴狠狠的咕了一口濃茶,放下茶盞後又是關窗戶又是關門。
“怎麼?”盛言楚揶揄,“小二說你去找辛華池討債去了,如何?可討回來了?”
程以貴一言不發的將盛言楚往內間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惹得盛言楚越發好笑。
“貴表哥這般小心,是不是擔心辛華池等會找上門來報仇?”
“辛華池那個小鱉崽子他敢!”程以貴揮了揮手,旋即想到什麼,又放下了,不安的抖著嘴唇對盛言楚道:“楚哥兒不得了了,我在外邊看到死人了——”
“什麼?”盛言楚淘淘耳朵,皺眉道:“死人?貴表哥莫不是在說笑?今天縣試才結束,如今城中好幾位大人在呢,各處遍地都是巡邏的官差,怎麼可能會有命案發生讓你瞧見了?”
“楚哥兒!”程以貴堅持道:“我並非說笑,我真的看到了,就在禮院後街的留琴巷子裡頭。”
“那裡是煙花之地,你去那乾嘛?”盛言楚更關心的是這個,板著小臉問:“你不會是借著打辛華池的念頭,背著我尋花問柳去了吧?”
“哎喲我的楚哥兒,你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去那種地方。”程以貴毛躁躁的解釋,“我去那是因為有人看到辛華池去了那條街,我便尾隨進去了,等找到辛華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身處在煙花之地。”
“所以死的人是留琴巷子裡的人?”盛言楚問。
“並非!”程以貴又恢複了剛才的謹慎,低低道,“那人就是之前我與你在禮院見到的那個為了賺銀子做保而丟了功名的秀才!”
聞言,盛言楚暗叫一聲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mua~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