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這些銀子分成五股,舅舅家拿兩份,他拿三份。
將銀子收好後,他溜進小公寓開起空調,十八度的空調吹的他心拔涼拔涼的,望著鏡子裡臉上傷痕累累的自己,他奮力的抬手捶向牆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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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李氏找外邊的地痞去春娘鍋子鋪鬨脾氣的事很快就在城中傳開,眾人都在指責盧李氏仗勢欺人,本以為春娘鍋子鋪相安無事了,誰知春娘鍋子鋪一連好幾天都沒開門。
就在眾人猜測春娘鍋子鋪是被盧家脅迫而關門時,盧家卻出事了。
原來靜綏書院在大觀樓論禮的時候,盛言楚站出來以盧李氏為例,就婦德禮儀一問高聲責問在場的人,包括首座上的張大人,試問盧李氏鳩占鵲巢以盧家婦的身份在夏家盛氣淩人的指手畫腳乾涉夏家事是否合乎本朝女子禮儀?
一群讀書人聽完盧李氏在夏家的荒唐作為後,皆羞紅了臉,痛斥李家養了一個好女兒,簡直敗壞光了他們靜綏縣姑娘們的臉。
也有人覺得盛言楚此舉太過逾越。
“盛秀才,人生而有欲,你年紀還是太小了,未免較真了些。”
又有人道:“盛小秀才,你眼界太窄,今日咱們論禮論的朝中之禮,如何安.邦,如何治國,而不是拘泥在女子的後宅之中。”
總之,現場因為盛言楚帶來的話題吵得非常激
烈,有人認為盛言楚沒有經驗,說的議題毫無議論的必要,畢竟盧李氏再怎麼放蕩,也是夏家和盧家的事,他們這些讀書人抓著這個不放實屬氣量狹小。
盛言楚真想一口水噴死這幫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是不是因為盧李氏不是他們家族的人,所以他們不覺得蒙羞,還是說他們這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皆認為盧李氏擅權乾涉夏家沒有錯?
他日後若是生了女兒像盧李氏這樣紅杏出牆還沾沾自喜的,要麼打斷腿,要麼滾出盛家,總之就這兩條路。
他往前一站,義正辭嚴的對張大人道:“大人,諸位兄長們說的都是治國的大禮,而學生我說的是家宅後方的小禮,有何不妥?還是說在場厲駁盧李氏沒錯的人也想家中正妻不倒,外邊小妾飄飄?”
頓了下他笑了笑,又道:“若這小妾是合規合矩抬回家的,學生自是不敢多言,但她盧李氏是夏家的妾嗎?她不是!她是盧家的正房太太。”
中間有幾個上了年紀的讀書人聞言哆嗦著嘴,旋即重重的歎口氣。
“雖說盛小秀才此時以盧李氏為例論禮有公報私仇之嫌,可盧、夏兩家這些年的確放肆了些。”
有一個人直接將指責盛言楚說得不對的幾人扯到一邊,自己則站到了張大人麵前,拱手道:“張大人,隔壁縣因為出了一位孝子,所以縣太爺才得以高升,咱們不求出割肉救母的孝子,卻也不想因為盧李氏一人而臟了咱們靜綏縣的名聲,還望大人徹查盧李氏,若盛小秀才所說句句屬實,請大人立即捉拿盧李氏浸豬籠,以正靜綏的風氣!”
“以正靜綏的風氣——”底下的人紛紛附和。
張郢其實不太想摻和這件事,他來靜綏隻是為了放鬆心情,三年任期一滿,他就拍拍屁股回京城。
可當他看到人堆中的盛言楚抬頭挺胸的看著他,兩頰鼓鼓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大有他不下令嚴懲盧李氏這類傷風敗俗之人,盛言楚就要跟他硬磕到底的意味。
張郢剝了一顆荔枝進嘴輕輕嚼著,忽而身姿沉如泰山,大手將荔枝殼重重的拍扁,引得桌上的茶盞都跟著跳了跳。
午後大觀樓論禮還沒結束,盧李氏就被張郢的人押進了大牢。
走
出大觀樓後,眾人紛紛笑著恭喜盛言楚在今年論禮中拔得頭籌,盛言楚今天說的話太多了,此時嗓子有些不舒服,啞著聲道:“適才言楚有些激動,言語中若有冒犯,還請前輩們彆見怪。”
有幾個人和盛言楚同樣是秀才,不過這輩子沒想再繼續往上科考,而是選擇在小鎮上辦私塾養家,聞言笑道:“盛小秀才不矜不伐,當是天下讀書人的典範,小老兒私塾裡的蒙童有些比盛秀才還要大些,卻遠遠沒有盛秀才能言善辯。”
一人說百人應。
大觀樓門前頃刻間笑語不斷,全然沒了在樓上辯論時鬨出的紅臉赤頸。
這邊,盧李氏被抓後,盧家人第一個找上的並非是盧李氏的娘家人,而是夏家的家主夏老爺子。
可惜夏老爺子這兩天去了臨朔郡還沒回來,夏夫人自打從夏修賢嘴裡得知盧李氏和自己的丈夫珠胎暗結多年,一氣之下命人守在大門口,勒令豬狗都能進出,唯獨盧家的人不可以進來,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打死為止。
盧家人沒轍,隻能變賣盧李氏這些年從夏家得來的首飾,共攢了六百多兩,連夜命人送到縣衙。
張郢本就痛恨用銀子打點官府的行徑,剛開始覺得將盧李氏浸豬籠後讓其自生自滅就行,看到銀子後,張郢大手一揮,決定等盧李氏死透後再讓官差將其身軀扔到菜市口,並讓各家各戶前去觀看一番,尤其是盧、李兩家的人。
盧李氏的屍體扔到菜市口的那天,盛言楚瞞著程春娘單獨去了現場。
從前那個打扮俏麗的女子此時腫的像頭白胖的肥豬,再也沒了生前的嬌媚和妖嬈。
“活該!”有婦人往盧李氏身上吐了口水,皺眉罵道,“這人我認識,若不是她纏著夏家老爺,夏家何故會讓賢哥兒這麼一個秀才公去娶她那破爛女兒!”
“哼,做娘的水性楊花,難怪女兒會被歹人擄走,定是她娘身上遭的孽太多才害了女兒。”
“什麼擄走?我怎麼記得那時候有人說盧家女兒追著夏家大郎不放,一不小心在花樓誤食了含春酒水,後來被那裡邊的恩客當成妓.子給那個了?聽說那女子足足在屋裡被男人纏了三天三夜,嗓子都喊啞了。”
“竟
有這事?”看熱鬨的婦人們齊齊圍過來,“這就稀奇了,盧家女兒這般不乾淨了,為何夏家還讓夏秀才娶——”
話說一半,婦人拍拍腦袋,笑罵自己:“嗐,你看我這腦子,不正是因為愛屋及烏嗎?那夏老爺屬實有趣,自己戀著老的,還拉著兒子娶小的,這叫什麼,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婦人們皆捂著臉偷笑不止。
盛言楚擠在人堆裡仰著腦袋聽的正入神,後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盛小弟。”
作者有話要說:白天還有一更,感謝支持,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