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宅子裡住了下來,由於四月二十就要舉行府試,林善舞沒急著張羅開店的事,而是陪著傅家寶夜夜點燈讀書,郝大人說,童生試雖然簡單,但傅家寶畢竟基礎差了些,因此就要比旁人更努力。
好在郝大人的確是十分用心在教傅家寶,他白日裡授課,晚間就整理了曆年來平州府府試的試題給傅家寶做。
“今年負責出題的是平州知府,他為人老成穩重,文章也喜歡四平八穩的,你答題時切記要按著規矩來,字也儘量寫好看寫,文章切忌劍走偏鋒……”
學館之中,郝大人將那位知府曾經出過的試題都給傅家寶來了一套,還比照著那位知府的出題風格,押了好些題。
當傅家寶抱著那堆考卷回家時,林善舞數一數,不免咋舌,竟有三十套之多,而他們再有十日就得前往平州府府城參加考試,所以平均下來,傅家寶每日都得做三套試題。
林善舞看著那考題都覺得眼暈,傅家寶就更不必提了,每當她瞧見傅家寶做卷子做到半夜時,總想跟他說早點歇息,這次沒考上沒關係,明年再考,卻被傅家寶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傅家寶:“娘子,你放心!我今年一定能圓房的!”
林善舞:“……加油。”
傅家寶於是又低下頭去寫卷子,神情專注無比,到了後頭幾天他甚至要求林善舞拿著擀麵杖在旁邊盯著他,一旦他走神就拿擀麵杖打他,打輕了他還不讓,覺得沒有對他起到警示作用。
林善舞見到傅家寶如此執著,不由暗歎:圓房果然已經成為傅家寶的執念了。
不過她也沒讓傅家寶一直做題,每當他寫完一套卷子,林善舞就會拉他起來打打拳,隻有把身體練好了,才能在考場上熬過去,畢竟每年在考場裡緊張到暈死過去的書生可不少。
光陰流轉不息,眨眼間十日已過,到了四月十七這天,林善舞和傅家寶早早坐馬車趕回平州府府城,青林縣恰好離府城較近,馬車行兩日就能到。
這還是夫妻倆第一次一起遠行,兩日的路程不算長,卻也足夠叫傅家寶新鮮一陣了。
他們雇了經驗豐富的車夫,白日裡快馬趕路,晚間就掐好時間尋到驛站或是客棧歇息,等到第三日晌午,終於到了平州城。
兩人來時還擔心參考的人太多,城裡客棧不夠住,原打算租個小宅院住幾日,沒想到考場附近的客棧壓根沒住滿,兩人輕鬆找到了住處。
府試除了規模大些,跟縣試其實也沒多大區彆,林善舞一大早陪著傅家寶去考場,看著他拎著考籃進去後,算著時間,打算現在城內逛一圈,等她逛完回來,差不都就是考場放排的時候了。
她原本想著,先在城裡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等傅家寶考完,讓他好好休息一晚上,再帶著他好好玩兩天放鬆放鬆,可等她算著時間,要趕去考場接傅家寶時,卻被人攔住了。
彼時她左手拎著一盒城裡最出名的烤鵝肉,右手提著傅家寶喜歡喝的桂花釀,剛剛拐出一條巷子,這城裡未散的煙火喧囂聲裡,忽然就刺出一柄鋒利的長劍。
林善舞心神一凜,下意識往後急退數步,那柄劍卻早就料到她會有這番舉動,閃電般又往她麵前一遞,如果不是林善舞輕功實在好,隻怕就要被那一劍捅了個對穿。
燒鵝和桂花酒依舊穩穩地提在手裡,林善舞站在巷子正中,冷冷地看著那個踩著夕陽餘暉走進青石長巷的男子。
對方身形頎長,相貌英俊,那柄方才仿佛要置她於死地的長劍負在身後。
他看著林善舞,緩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好久不見,林姑娘。”
……
伴隨著最後一道鐘聲敲響,傅家寶迫不及待地收好筆墨等物事,而後拎著考籃擠出了考場大門。他興奮地四處張望,卻沒瞧見娘子的身影。
難道娘子是逛街去了?
傅家寶這般想著,便朝著街市的方向走去。
才剛剛走了十幾步,他就看見了娘子的身影,傅家寶目光一亮,正要開口呼喚,下一刻卻擰起了眉頭。
隻見娘子和另一名男子,正沿著街道並肩走來。那站在娘子身邊的男人,瞧著還有些眼熟。
傅家寶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兒,眼底漸漸露出驚訝來,這不就是接走畫翠那男人?給了他幾百兩銀子的那個校尉?
認出這男人的身份,傅家寶心頭稍稍鬆了些,上前喊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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