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 / 2)

“考二十五?你好意思當我弟弟?”錢佳寧看了他一眼:“不會的我可以給你補課。”

錢家鋒默默地轉過頭繼續啃蛋糕,這麼好的日子自己乾嘛去想那種悲傷的事情,有這功夫不如再啃一塊蛋糕。

吃完了飯也有空說話了,這會大家終於想起酒還沒喝,趕緊端起酒杯和老太太說祝壽詞,錢佳寧站起來來到廚房,見自己帶的青菜西紅柿和黃瓜還有一些,又做了一些素菜端上桌來。

“怎麼又忙上了。”大舅媽驚訝地把她拽了過來:“你累了一中午了,我去做就行。”

錢佳寧連忙掛上燦爛的笑臉,有些靦腆地說道:“沒什麼累的,都是簡簡單單的東西做的也快,給他們下酒吃。”

雖然肉菜更適合下酒,但是這個時候錢佳寧的素菜比彆人的肉菜更吸人胃口,這會兒連撐的直打嗝的姥姥也忍不住伸出筷子,夾起麵前的糖拌西紅柿一口一口吃著。

“我咋覺得咱小米拌的西紅柿也比旁人拌的強呢。”李姥姥嘴裡塞的滿滿的含含糊糊地說著:“是不是人巧做的東西也格外強些?”

錢佳寧笑彎了眼睛:“主要是這次買的菜好,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拎來。”

喝著酒,大家不可免俗的提起了孩子,畢業上班的問問有沒有找對象,上學的問問最近考的咋樣。

“小米最近成績怎麼樣?”二舅媽夾了口涼拌黃瓜低頭問李婉珍:“打放暑假你們一直也沒來。小翠這次考的不好,我還想讓佳寧幫她補補課呢。”

二舅家也有兩個孩子,大的是兒子已經上班了,小的叫小翠和錢佳寧同年,在鎮裡的高中讀高二。

李婉珍輕聲說道:“我們暑假沒來是因為之前佳寧期末考試考的不好。”二舅媽露出驚訝的神色,在她印象中錢佳寧還沒有考的不好的時候。

李婉珍繼續說道:“咱家小米你也知道,性子要強。就因為這不肯過來串門了,自己在家悶頭學了一個暑假,這不開學兩次考試都得了年級第一。前幾天我在路上碰到小米的班主任,她王老師說她最近上課很認真,以往的浮躁也沒有了,照這樣下去考清大和北大都沒問題。”

二舅媽讚歎了一聲,滿臉的崇拜和羨慕:“清大和北大呀。”她轉身推了推旁邊的閨女:“小翠,你和你姐學學。”

那個叫小翠的女孩子一臉的生無可戀。

錢佳寧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尷尬,在這個年代父母還不懂太多的教育方法,習慣性的總將孩子和彆人家的孩子去比較,想以此激發孩子的好勝心,卻不去考慮孩子麵上掛不掛的住的問題。

看著表妹鬱悶的低頭啃蛋糕,錢佳寧笑了笑:“我是死學習那種,小翠和我不一樣,她手巧,做個娃娃呀縫個書包都活靈活現的。二舅媽,條條大路通羅馬,並不一定是考上清大北大才最好,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道路才是最重要的。”

錢佳寧知道這個表妹特彆地喜歡做衣服,上高中以後因為成績一直中遊總是想退學去裁縫店當學徒,但是二舅媽不肯,想讓她考個大學出人頭地。

“總不能去做裁縫吧。”二舅媽嘟囔了一句,又抬頭看向錢佳寧:“小米你勸勸你妹,要是當裁縫還上啥高中呀,小學畢業就能去。”

小翠一臉鬱悶地抬起了頭:“我也不想上高中呀。媽,你看鎮上的高中一年有幾個考上大學的,我成績就一般指定沒戲,白瞎那個錢了,還不如讓我去裁縫店當學徒。”

“小翠,如果你去裁縫店當學徒的話,一輩子隻能在這個小鎮上做衣服。現在成品服裝越來越多,大家都喜歡到商店到路邊小攤滿現成的,以後老百姓做衣服的會越來越少,而你要是沒有經過係統專業的培訓又很難走高端定製的路子。”

二舅媽立馬推了推小翠:“你聽你姐說,你姐可是市裡重點高中的,她懂的可比你多。”

“二舅媽,你彆這麼說,我這也是剛好聽彆人說的,因為小翠喜歡這個,所以我多問了幾句。”錢佳寧看著一邊的小翠認真的建議:“小翠,你要是真喜歡做衣服,我建議你現在開始學繪畫,然後考省裡工業學校的服裝設計專業,以後可以走職業設計師的路子。這樣你不僅可以從事喜歡的專業,以後還可以去服裝公司當設計師,讓自己設計的服裝賣遍全國各地。”

小翠被錢佳寧描繪的願景驚呆了,她頂著嘴邊的一圈奶油呆呆地看著錢佳寧:“服裝設計師?我可以嗎?”

錢佳寧眉眼彎彎地看著她:“為什麼不可以?隻要你想就一切皆有可能。”

小翠伸手抹掉了嘴上的奶油,一臉堅定的點了點頭:“媽,我要學美術,我以後要去當服裝設計師。”

雖然也是做衣服的,但是服裝設計師這個詞聽起來確實十分的高大上。二舅媽連忙點了點頭:“行,隻要你想學,媽就供你。不過……”她有些為難地看著錢佳寧:“哪裡有學美術的呀?”

鎮上肯定是沒有的,甚至連鎮上中學的美術老師都不是美術專業畢業的,但是據錢佳寧的了解,市區倒是有一家專門的美術學校。

錢佳寧沉吟了片刻說道:“不如你們下周末過去一趟,讓我爸帶你們去市裡的美術學校問問,看怎麼報名?隻是如果真的要學,小翠以後得辛苦一些了,不僅文化課要跟上,專業課也不能落下。”

小翠聽到自己未來可以做喜歡的事情,小臉神采奕奕的:“苦就苦這兩年,隻要能做服裝設計師,再大的苦我也能吃。”她想了想自己的成績,有些不好意思問錢佳寧:“小米姐,你今天能不能幫我補補課呀?我學的不太好。”

錢佳寧笑著點了點頭:“正好我下午也沒什麼事,你吃完蛋糕咱就去。”

小翠連忙三口並兩口的把蛋糕塞嘴裡,拉著錢佳寧就往外跑。

兩個舅舅家住的不太遠,也就隔著一條街道,小翠一口氣拽著錢佳寧跑回自己家,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以前錢佳寧一個月才回來一次,通常去玩姥姥家還要去奶奶家,也就過年的時候才來二舅家坐坐。

大半年沒來,小翠的屋子裡又有了些許的變化,窗簾已經換成了淡藍色小花的,上麵帶著漂亮的花邊,床上擺著大大小小不同的娃娃,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

小翠見錢佳寧打量著自己床上的玩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都是我自己做著玩的,你喜歡哪個就拿哪個。”

錢佳寧連忙擺了擺手:“都是你的心愛之物……”話還沒說完,小翠就拿起了一個最大最美的塞到她懷裡:“送給你。”

姐妹倆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小翠書桌上擺著寫了一半的作業,錢佳寧過去看了一眼,數學題做了四道錯了兩道。錢佳寧講了講錯題,發現小翠高一的基礎知識記的不牢,乾脆讓她把高一的課本拿出來,從頭複習。

因為強大的記憶功能,錢佳寧連課本中的逗號都記得牢牢的,更彆提數學書裡的知識點。她在紙上把所有的知識點列出來,一點點講,看到小翠理解了便讓她做題,然後再繼續攻克下一個知識點。

這個年代的高中數學還不算特彆難,而且高二剛過開始沒多久,總共學的東西也有限。之前小翠心不在焉學的不好,現在有了努力的目標了,就格外認真,生怕落下一個地方。

此時在佳寧大舅家,一家人吃完了飯又說了會話,錢國盛酒勁兒上來了,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低頭打瞌睡。

二舅見狀索性邀請李婉珍和錢國盛到自己家歇歇腳,晚上住一宿再走。要是以往錢國盛都是在自己大哥家過夜,但是想起上午發生的那件事,他心裡發慫,竟然有點害怕回家,半推半就的和去了二舅哥家。

錢佳寧和小翠兩人從中午學到一直學到晚上十點多,二舅媽進來催了幾次,兩人才去睡了,等早上起來,錢佳寧一鼓作氣把剩下的內容給她講完。

這時候已經到了十點來鐘了,錢國盛見女兒給人家補完課了,也沒有拖延的理由了,隻能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車。

看到錢國盛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錢佳寧忍不住逗他:“爸,你要是真害怕,咱乾脆開車回家得了。”

錢國盛立馬兩眼冒光:“真的可以嗎?要不咱回去吧?”

錢佳寧忍不住扶額直歎:“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有啥怕的。”

錢國盛一臉的可憐樣:“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看見你奶作我就心虛,好像愧對她似的。”

錢佳寧明白了,這是打小被洗腦的後果,她上了三輪車拍了拍錢國盛的肩膀:“記住我的話,裝傻、閉嘴。”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忍不住就把眼睛也閉上,耳朵也堵上。”

錢國盛想了想,覺得自己那樣會把老娘氣死,隻能遺憾地搖了搖頭。李婉珍聽到這話倒是想出了個主意,她蹦下車去跑進院子,過了會拿了兩團棉花回來:“一會你把耳朵堵上,就聽不到你娘絮叨了。”

錢國盛樂了:“還是你聰明。”

老李家和老錢家雖然隔了半個鎮,但是騎著三輪車十來分鐘也就到了。剛把車停到錢國茂家的門口,錢佳寧的大娘聽到動靜就從裡麵跑了出來,一見他們就連珠帶炮地說道:“錢國成昨天來了,被人揍的鼻青臉腫的,說是你們不替他還錢還讓債主把他送煤礦去。咱娘哭天喊地的,嚷著要和你說道說道呢。”

錢國盛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咋還讓他回家了呢,直接送礦上去多好。”

大伯娘沒想到錢國盛居然轉了性子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臉驚訝地看著他:“老二,你終於想明白了。”

錢國盛一臉苦澀:“不想明白能咋整?難道給他還一百多塊錢的賭債,我前腳給他還了後腳婉珍就能和我離婚。我還能為了他把家毀了?”

李婉珍冷笑一聲:“你知道就好,這次你就聽你閨女的,你要是敢應你娘一句話,我就直接把你撂這,你和你娘過去吧。”

大娘見狀不但不勸反而火上澆油:“我覺得挺好,正好咱家老房子還沒扒,到時候你和娘一起搬進去養錢國成。”

錢國盛一聽這話臉都白了:“我指定聽我閨女的。”說完從口袋裡掏出棉花,自己搓了兩個棉花團塞進了耳朵裡,一副我什麼也聽不見的樣子。

李婉珍白了他一眼,從車上跳了下來,一家人往屋裡去。

打開房門,錢國盛一邊往東屋走一邊喊了一句:“娘。”

頓時哭天喊地的嚎叫聲響起來,錢國盛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把耳朵眼裡的棉花掏了出來,又往裡加了點棉花塞了回去,感受了下效果,這才又邁步往裡走。

一家人都進了屋,錢老太太坐在炕上,錢國成坐在他媽斜後方,一副慫了吧唧的樣子。

錢國盛進屋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就往門口的凳子上一坐,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

錢佳寧的大娘趙秀娥見狀險些沒笑出來,想不到這老實人反抗起來也挺有能耐,居然還知道往耳朵裡塞棉花。

錢老太太見二兒子低著頭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你看你弟弟被打成什麼樣了?你居然就忍心看著?你說說你弟重要還是錢重要?”

錢國盛低著頭,毫無反應。

錢老太太見錢國盛沒有像以往露出內疚不安的神色,反而一直坐在那發愣,氣的伸開腿脫下了腳上的繡花鞋。

錢佳寧見狀連忙拿起旁邊櫃子上的蒼蠅拍,當老太太把繡花鞋扔過來的時候,一蒼蠅拍給抽了回去,正好砸在錢國成的腦門上,直接給他打了個跟頭。

手裡捏著老太太厚厚的千層底,錢國成的聲音裡帶了些哭腔:“娘,你這鞋底裝了鋼板嗎?咋這麼硬呢?”

錢老太太連忙回頭去看,隻見兒子額頭上紅了一片,一個肉眼可見的包慢慢的鼓了起來,當即心疼的哎呦哎呦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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