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姑娘有事不妨直說。”顧祁庭直截了當。他拉了下韁繩，讓馬走得慢一些。
“公子今日突然約小女子出來，不是為了聽曲那麼簡單吧。”寧曦輕聲開口。
今天她原是很歡喜，顧公子邀她出門。可又覺得很是奇怪，為什麼他會邀她去茶樓聽曲兒。跟在他身旁這些日子，她大致對他的喜愛厭惡了解個大概。直到見到慕落落——她也不傻，很容易就猜出了緣由。隻是，她仍舊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既然你已經知道，又何須明知故問。”顧祁庭淡淡一答。
“那如果我一直默不作聲呢？”寧曦有些不甘心。
從頭到尾，顧祁庭並未要求她去幫慕落落。而是她實在聽不下去，無法任由李陶肆意侮辱其他女子……如果她一直默不作聲，那顧祁庭會出麵替慕落落解圍嗎？
可，細細想來，想必她的舉止也是在顧祁庭的意料之中吧。這與他親不親自出手，又有什麼差彆呢？
然而，顧祁庭並未正麵回答她的問題，“看來，你不是很了解自己。”
“你……”寧曦喉間一澀，頓時啞口無言，“果真如此。”
顧祁庭漠然瞥了她一眼，開口問道，“剛才慕姑娘問的事情，為何你要隱瞞？”
“我……”寧曦早已料到顧祁庭會問這件事，但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回答才算天衣無縫。“我第一次見慕姑娘，不好再給人家添堵。”
二字似漫不經心一提，“是麼？”
“前陣子慕姑娘的事兒怕還沒定論吧。”寧曦躲開他的眼神，低下頭答道。“聽說慕姑娘大病初愈，若在讓她為我的事兒傷神，小女子實在心中有愧。”
這段時間，整個京城沸沸揚揚，流言蜚語滿天飛。慕落落一事看似告一段落，但誰都知道，慕二爺見自家閨女被關了起來，早就氣急敗壞，正想方設法救慕簾茜呢。
她確實覺得不好麻煩慕落落，但細究深處原因——
她也說不清道不明，究竟是什麼年頭在心裡作祟。
聞言，顧祁庭僅是輕輕頷首，不再說其他。
未幾，他已經騎著馬走在前頭，離她越來越遠。望著他的背影，寧曦頓覺眼角一酸，放下簾子，靠在馬車車壁，心中百味參雜，卻一點怨氣都沒有。
原來，他倒是挺了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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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慕落落趴在房內窗沿，細細回想著今天的一切。
腦海裡浮現著顧祁庭那張臉，卻始終想不起來，自己何時何地見過他了。
直到丫鬟們伺候她上床——
她終於在夢裡得到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