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不管是相貌,還是其他。

要是阿姐真的還活著就好了。

柳銜花心臟泛起一陣鈍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吸帶著些微顫意,從白玉階上走下,來到孟殊音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逼問道:“說!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孟殊音看著他,想了想,對他道:“你也不想讓全修真界都知道你小名叫花妹兒吧?”

柳銜花一怔,這個名字有好些年沒有聽人提起了,眼前這人為什麼會知道?他啞著嗓子問:“你到底是誰?”

孟殊音淡淡道:“射月君孟殊音,我想,才過了六百年,修真界中應該還沒有第二個人敢用這個名號吧。”

柳銜花定定看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鬆手。”孟殊音道。

柳銜花愣愣地放開手,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問道:“阿姐,真的是你?”

孟殊音白了他一眼:“不是我是鬼嗎?”

“我不是在做夢吧?”柳銜花問。

孟殊音道:“你扇自己一巴掌看看疼不疼。”

她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柳銜花聽到這話後當真對著他自己的那張臉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十分響亮,他那半張臉瞬間就紅了。

“疼的……”柳銜花說完又給了自己一巴掌,然後高興叫道,“疼的!阿姐你真的回來了!”

孟殊音:“……”

完了,孩子好像有點傻了。

柳銜花一把抱住眼前的孟殊音,口中叫著:“阿姐……阿姐……”

起初,他的聲音中滿是激動與驚喜,到後來哽咽起來,他緊緊抱住孟殊音,腦袋埋在她的頸間,沒過多久,孟殊音便感覺到自己肩上的那一片濕潤。

算了,讓他先哭會兒吧。

哭完再算賬,不急這一時。

孟殊音抬起手,在柳銜花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春風裡夾雜著燕子的呢喃,馥鬱花香如海浪般奔湧而來,歡苒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但她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準備應該是都用不上了,季紅穗同樣懵著。

良久後,柳銜花的嗚咽聲漸漸停息,孟殊音放下手,問他:“哭完了?”

柳銜花嗯了一聲。

“哭完了放開。”孟殊音冷冷道。

“哦。”柳銜花鬆開手,看著孟殊音,他不知道他的阿姐為什麼突然間變了一副態度,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可憐巴巴的,像隻被拋棄的小狗。

哪裡可憐了?

孟殊音不理他,抬步走上石階,轉身在那張貴妃榻上坐下,俯視廷下的柳銜花。

不過片刻工夫,兩人的地位徹底轉換,柳銜花老實站在廷下,仰頭望著上麵的孟殊音,討好地笑著。

季紅穗簡直是看傻了,她對修真界舊事所知不多,也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但她不是傻子,大概能明白柳銜花靠不住了,她咬了咬唇,起身想要偷偷離開。

她剛一動,孟殊音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叫道:“誒,你不用走,坐在這兒就行。”

季紅穗不敢反抗,委委屈屈地在孟殊音身邊坐下,孟殊音摟著她的腰笑道:“還氣著呢?這小嘴噘得都快能掛油壺了。”

季紅穗敢怒不敢言,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下麵的柳銜花。

奈何柳銜花自身難保,愛莫能助。

“我剛才在外麵聽說要罰我一頓,打算怎麼罰啊?”孟殊音轉過頭,目光再次落到柳銜花的身上,問他。

“阿姐說笑了,該受罰的是我才是。”柳銜花伸手撩開袍子,乾脆利落的在廷下跪好,那雙眼睛熱切地看著孟殊音,一副任由她處置的模樣。

季紅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麼多年過去,她可從來沒見過柳銜花向什麼人下跪。

誰能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宮主這就跪了?

季紅穗突然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有些可怕,她小心翼翼地往邊上挪去。此時,孟殊音的手一緊,她忙乖乖回到她的懷抱裡。

孟殊音點了點頭,又問道:“知道我是怎麼來的鏡華宮嗎?”

柳銜花也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好像是金沙門的門主把他阿姐作為禮物送來的,這事要是放在六百年前,柳銜花都不敢想象自己和趙無色會有什麼下場。

但現在自己這一關恐怕也不會輕易過去,柳銜花露出兩排小白牙,慫慫地答道:“知道了,阿姐,我等會兒就讓人把那趙無色叫來。”

趙無色啊趙無色,你可真是給了一個好大好大的驚喜。

不久前趙無色在鏡華宮外說的話現在還能清晰回蕩在柳銜花耳中。

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他說西瓜是方的,她不敢說是圓的?

他現在明白了,原來這個“她”說的是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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