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柳銜花立刻打發歡苒去把趙無色給叫來。

歡苒其實想再看點熱鬨的,畢竟他們宮主現在都跪下了,等會兒還能做出什麼來她根本想不到,真是太刺激了。

這樣看來,她的丹藥可能沒白準備,不用在宮主身上,多半也能用在趙無色的身上。

歡苒行過禮,依依不舍地退下,大殿中隻剩下他們三人,孟殊音故意把柳銜花冷在那裡,從案上挑了塊精致的糕點,吃了一口覺得太甜,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便把碟子推到季紅穗的麵前。

季紅穗根本不敢動,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她萬分後悔今日過來找宮主告狀,仔細想想,她這個狀其實也不是非告不可呀。

哎,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柳銜花老老實實跪在原地,仰頭望著孟殊音,他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它們一起從他的心底噴湧而出,堵在喉嚨間,艱澀地往外擁擠著,柳銜花嘴唇張合幾番,過了許久,那些問題才終於傾倒出來,他問:“阿姐這些年去了哪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與我們說一聲?身上的傷都好了嗎?那糕點是不是不合阿姐的胃口,我讓弟子們再送些新的過來吧。”

孟殊音懶洋洋瞥了他一眼,道:“問題這麼多,讓我先回答哪一個?”

柳銜花眼中淚光閃動,他沉默片刻,輕聲問她:“阿姐這些年,過得好嗎?”

孟殊音歎道:“過得好不好不知道,睡得倒是挺好。”

一覺六百年,要是睡得不好也睡不了這麼久。

“啊?”柳銜花茫然看她。

孟殊音道:“彆啊了,我自己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以後等我弄清楚了再與你說吧。”

“好,”柳銜花點點頭,不再追問下去,他說,“不管怎麼說,阿姐能回來是大喜的事,我這就吩咐下去,讓宮內弟子準備大擺宴席,廣邀賓客,咱們大慶一個月——啊不,慶祝三個月,阿姐覺得怎麼樣?”

孟殊音覺得不怎麼樣,她回道:“少做這些沒用的,現在先把你的事給我解決了。”

柳銜花眨眨眼問道:“我有什麼事呀?”

隨即想起她阿姐是怎麼到的鏡華宮,柳銜花跪著的兩條腿動了動,往前跪行兩步,可憐兮兮道:“阿姐,我這不是已經在受罰了嗎?”

孟殊音冷酷道:“少裝傻。”

柳銜花又叫:“阿姐……”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還給轉了好幾個彎,要多嬌有多嬌。

季紅穗瞳孔都要震出重影了,孟殊音塞在她手裡的糕點也掉到地上,她嚴重懷疑是自己的耳朵被嚇出問題了。

這還是他那個威風堂堂威武雄壯威震天下的宮主嗎?

感覺不會再愛了,嗚嗚。

柳銜花小時候就常對孟殊音這樣撒嬌,那個時候他人小可愛,所求也都不是什麼大事,孟殊音願意依著他,如今這麼大了還來這一套,孟殊音隻想錘他。

柳銜花繼續撒嬌,熟悉的手癢感覺又來了,慶幸的是,在孟殊音動手之前,歡苒帶著趙無色來到鏡華宮。

感謝吧,是趙無色救了他一命。

趙無色從鏡華宮門口離開後也沒有走出多遠,歡苒去找他的時候,他正拉著兩個下屬美滋滋地逛街。

之前為了自家弟子在鏡華宮地盤上惹事的事,趙無色是提心吊膽,夜不能寐,頭發一把一把地掉,就怕哪天自己一覺醒來,金沙門的山頭被柳銜花一劍給削了。

幸好他們抓到了孟殊音,並且把她獻給柳銜花,從看到孟殊音的第一眼起,趙無色就有一種預感,金沙門這次有救了。

畢竟,遠的有仙羊派,近的有碧水樓,都曾靠著給宮主進獻美人躲過一劫的。尤其是碧水樓,他們可是把宮主生身父親的安息之地都差點毀了的,結果樓主的妹妹來鏡華宮說情,宮主把這一樁事輕輕放過了。

如今他也學著他們獻上美人,籠罩在金沙門上頭的烏雲儘數消散,相信從此後,金沙門晴空萬裡,一片坦蕩,他回去總算是能好好睡上一覺了。

趙無色長長吸了一口氣,放眼望去,萬物競發,生機勃勃,好一個偉大的春天!

在這種情況下,聽到鏡華宮弟子來找自己,趙無色完全沒有多想,理所當然地以為是宮主見到了美人,喜出望外,要賞賜自己。除此之外,趙無色根本想不到第二個可能!所以他一路上都是樂顛顛地跟著歡苒來到鏡華宮。

歡苒側頭看了一眼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後麵的趙無色,再次在心中感慨,無知的確可以收獲更多幸福。

趙無色的愉快心情一直維持到他踏入那座大殿中,他低眉垂首恭恭敬敬地行過禮後,然後一抬頭,看到上麵的人是孟殊音,嚇得他臉都白了,向後踉蹌,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倒不是知道了孟殊音的身份,而正是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才為她的膽大妄為感到震驚,若是普通美人即使坐在那個位置,也該像她旁邊的季紅穗那樣,靠邊坐著。然孟殊音不同,她不僅坐在正中央,而且那個姿態,活脫脫就是把自己當成這鏡華宮的主人了。

趙無色壓低聲音叱責道:“你趕緊給我下來!你是什麼身份敢坐在上麵?宮主呢?小心讓宮主看到了要你的小命!”

孟殊音給了個眼色說:“你旁邊跪著呢。”

“什麼?”趙無色下意識轉頭,隨後就看到跪在一旁的柳銜花。

柳銜花轉過頭,陰惻惻地盯著趙無色,皮笑肉不笑地對他道:“你又是什麼身份敢這麼對我阿姐說話?”

趙無色人都傻了,感覺自己被一道天雷劈中,馬上就要碎成渣渣了,這宮主怎麼跪在這裡?那孟殊音卻能在上麵舒服坐著?

就這麼會兒工夫,鏡華宮被推翻了?